這墨緒到底是怎么出來的,晚晚實在沒有腦子去想,但是她只知道,關鍵時刻,就努力拖延時間吧。這反派嘛,反正是死于話多。晚晚打算先跟著墨緒聊聊他的長相她知道墨緒長得好,而一般長得好的男生多少都有點自戀,一說起自己的相貌話就會格外多。再聊聊他到底是為啥想自殺,是參加了那個要命的活動,還是欠了信用卡還不上,雖然她用腳趾頭想,只要這墨緒不是個傻子,就不會順著她的問題開始說,但是這總得要試試吧。
晚晚的舌頭已經做好了熱身運動,這無敵嘴炮即將上線。
“咔擦”一聲,戎芥一聲慘叫,那墨緒竟然已經動手了,人家一巴掌已經打在戎芥臉上了。戎芥那張俏臉頓時變得慘不忍睹。
晚晚和戎芥幾乎是同時怒吼道:“你丫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很明顯,墨緒同志這次是有計劃、有預謀、仔細研究過所有主角反轉套路,根本不理晚晚和戎芥的茬啊。
墨緒已經從刀盒里拿出了另外一把小刀來,亮閃閃的小刀逼近,戎芥和晚晚都開始全身哆嗦。
“你你你不會是專門去學了庖丁解牛吧?”晚晚的舌頭都打結了。戎芥氣得閉上了眼睛,看晚晚這倒霉孩子的破比喻,庖丁解牛,那他成什么了啊。
“沒錯,我特地去學了一下,你看這套道具,我特地到日本去大的,現在這種老手工藝人已經不多見了。”墨緒說著,又非常迅速的在戎芥的胳膊上劃了一刀,戎芥疼的一呲牙,怒極反笑,杏核似的眼睛瞇成了彎彎的、長長的月牙,“溫柔”的仰頭盯著墨緒。
墨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一想,自己勝券在握,怕他作甚,又往前了兩步,笑道:“我知道其實你除了很聰明也沒有什么別的特長了。所以就選了這么個地方,你看,小河公主呢,在千里之外,而四下有沒有別的什么器靈可以出手幫你一把。”
戎芥也笑了,嘴角好像是向哪邊歪了歪,朗聲笑道:“確實是沒有。”
晚晚:。。。
墨緒:。。。
他們都以為戎芥能說出什么震驚無比的話來呢。
不過,戎芥下一句就立刻非常震驚了。
“我知道她在哪里。”戎芥非常淡定,任由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她在哪里?她是誰?
“你知道?你騙人!”墨緒突然握緊了手里的小刀,眼看著那一刀就要直接劃了戎芥的脖子,而戎芥依然非常溫和的微笑著,好像是在自己的庭院中修建著花草一樣安閑…
銀光一閃,刀子往上了一分,戎芥右邊的臉頰頓時血流如注。
“啊啊啊啊啊!”晚晚的叫聲驚起玄鳥一片。戎芥和墨緒都皺著眉頭轉頭看她。
“你倆還說沒有奸情!”晚晚萬分激動,眼里卻含著淚水,“你倆這不是相愛相殺是什么!”
墨緒大怒,特別不符合他的古裝美男形象,那張臉啊,都已經變成跟烏龜殼一個顏色了。只是他畢竟是個男的。為了尋仇,把晚晚一刀宰了,或者掉在樹上直接曬死都是不打緊的。卻不能往她那白嫩的小臉上打一巴掌或者踹上一腳。
戎芥長嘆一口氣:“不用理她,她就是個祭品而已。我很久之前就找到她養在身邊,隨時隨刻帶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墨緒硬是把一口氣憋住了,沒有再去糾結晚晚在不停的碎碎念他和戎芥誰上誰下的問題。這里到底晚晚碎碎念了什么就不一一記錄了,因為如果打成文字版,這將是一本200萬字以上的BL向集強攻強受、囚禁play、ABO生子最后同歸于盡的狗血網絡小說。
“所以我其實是你倆那男男生子生出來的對吧?”晚晚熱淚盈眶,看那樣子要不是她差點就要撲進墨緒的懷里叫“親媽”了。
可是墨緒只是知道好像有什么東西向自己撞過來,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戎芥的嘴唇上下開合,戎芥嘴巴里說出的每個字他都清清楚楚的聽進去了。可是湊在一起,又好像湊不成句子,理不出意思。
到了最后,墨緒終于在眾多紛雜的言語中理出了一個意思雪景可以復活,而導致雪景死亡的這個江晚晚就是雪景復活的祭品。
死亡,關于死亡,墨緒并不陌生。他在幾千年中,一直肖想著它。
他見過的死亡大多輝煌而壯麗,君王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而焚火自盡,美麗的公主為了情郎泣血而亡。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他唾棄無用的永生,贊美莊重的死亡,可是這一次…這一次…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會有衰老甚至死亡的一天和氏璧的實體被折騰了那么多回,只剩下了中心的一塊。所以我很早就在給自己準備后路了。直到那天我看到了…”
“《西升經》?還是《太上老君說清靜經》,總之應該是道家的成仙秘籍吧?”晚晚回頭問。
“不,我看到了《靈魂擺渡》的‘藥’的那一章。”戎芥搖頭晃腦的說。
墨緒:。。。
晚晚:。。。
墨緒低著頭,一副居高臨下外加冷嘲熱諷的嘴臉:“他是要犧牲你來讓他自己長生不老,你都沒有半點生氣不成?”
晚晚仰著頭說:“你說那雪景為了你要尋死而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會不會也很生氣?
戎芥說要喚回雪景也很容易,無非就是找個煉劍的爐子,把晚晚往下一推就行。
“你打量著蒙我啊。”墨緒眼睛猶如寒潭中的墨玉一般,“那古時候…”
“古時候鑄劍時推一個活人下去,僅僅是因為古時候的燃料無法將溫度推到鑄劍需要的溫度。而推了活人下去動物的油脂在烈火中燃燒,推高了燃點…這種話你也信?”
晚晚眨巴眨巴眼睛。
有一只碩大的蚊子飛到了墨緒的臉上,他的臉估計是太白太嫩了,所以連蚊子都站不住腳,蚊子狠狠的落在他的脖頸處,細長的嘴插進了墨緒那猶如白玉的修長脖頸,良久才吸飽了血,肚子沉甸甸的飛走了。
墨緒恍然若不知,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戎芥的臉,似乎想看出戎芥的情緒來。可惜溶劑只是很安閑的看著遠處的沙丘,好像對眼前的事毫不在意。
墨緒過了良久,方才長嘆一口,道:“如此甚好…我…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