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西棠
“這是第幾個站點了？”晚晚虛弱的問。
在水里泡著就是這點不好，總給人一種特別絕望的感覺。
戎芥：“馬馬馬馬馬上。”
晚晚哭著在那里撲騰水：“剛才你就說馬上，這都幾個馬上了？我要救生圈！”
戎芥：“你肚子上那一圈肉其實就跟救生圈差不多了。”
晚晚：“…”
她一定要跟這廝同歸于盡。
“賣菱角嘍，賣菱角咯…”吳儂軟語，突然就這樣響起。
晚晚才發現他們是到西棠了！
真是太好了，他倆趁著沒人注意，趕緊上了岸。
“為什么我們的衣服還是干的？”晚晚四下環顧，生怕有人發現。
“這是個系統BUG.”戎芥把她拉到柱子后面去。
晚晚有點不滿：“為什么是系統BUG？還有你說你什么都不會，上次在圣家族大教堂你怎么還冒火呢？”
戎芥一攤手，超級無辜的說：“我就是最大的系統BUG啊。”
晚晚：。。。
老太太賣的菱角根本不好吃，有一大半都是爛掉的，不過也是，都年底了，哪里還會有上好的菱角？倒是橋那頭的云吞不錯，尤其是坐在餐館二樓的時候。沒想到都大晚上了還有賣龍須糖和芡實糕的。龍須糖雖然不是龍肝鳳膽，但是坐在樓上，吃著糖，看著對面的戲樓上演著不會名的戲劇，還是很有感覺的。這可惜現在不是雨季，聽說下雨時雨水打在青瓦上的聲音，就和蘇州評彈一樣…
咳了兩句：“那個，我們是來這里找人的。”
戎芥趕緊把最后一塊芡實糕塞進嘴里去了。
“我主要想不到西塘有什么東西可以跟海底之國聯系起來。”戎芥皺著眉說。
“那威尼斯呢？”
“哦，威尼斯它其實是一個…反正它是每年都在下沉的，等再過幾十年，或許威尼斯就不再適合人類居住了。所以它趕緊提交了加入海底之國的申請。”
“這都能提前啊？”
“當然可以，它賄賂了移民局好幾個LV的包包呢。”
晚晚：…
“話說回來，主要就算是西棠整個鎮子都成了器靈，它也不會有太強的攻擊性。”
晚晚四下看著，這樣柔美的一個鎮子，有石頭橋，有小亭，橋邊是賣云吞和賣芡實糕的小商小販，這樣的古鎮就算真的成靈了，也應該是一個妹子，坐在窗臺前，安穩的做著刺繡。
晚晚和戎芥在街上走著，這么巴掌大小的地方，兩個鐘頭他們幾乎就都走完了。就算是冬天，晚晚也出了不少的汗。
“實在不行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好了。”戎芥最后說。
這一天晚晚睡的跟個小豬一樣。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她就醒了。大概在這種安靜的地方，睡眠質量也會高一些。她和戎芥學著當地人，在河邊刷牙。白色的沫子弄得衣服上都是。
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的當地村民，端著臉盆去河邊洗衣服的婦女，剛剛出鍋的糖糕或者包子，在揭開蒸籠那一刻，氤氳的水氣。
她愿化作一尾魚，只在西棠里游來游去。
一個阿姨蹲在河邊洗兒子的尿布，晚晚立刻放棄了這種想法。
“晚晚，你看，這里。”戎芥突然捧著刷牙用的牙缸子就上來了。晚晚趕緊把他推開了，親娘啊！他那一嘴的白沫子啊！她冬天就那么一件羽絨服！
“哼。”有人在冷哼。
晚晚和戎芥都愣住了。因為他們發現冷哼了一聲的那人已經站到了跟前。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張臉跟棺材板一樣。裝扮素凈，手腕上還有一串佛珠。乍一看，很像尼姑。但是晚晚知道真正的出家人不是這樣的。博物館曾經為一位高僧辦過書法展，認真修行佛法的人，眼角眉梢總是帶著一種慈祥和隨和，好像對什么都很感激，對什么都很滿意。
“小姑娘啊。還沒有結婚就和男人住在一起，是要得病的。三個男人的精ye就會匯成劇毒啊…”那婦人一開口，晚晚和戎芥就很想笑。
結果那婦人一下攔住了晚晚，就是不肯讓她過去。晚晚這種時候是不會慫的，那罵起人來絕對夠兇悍夠地道，可戎芥懶得生事情他防寒服里面還穿著睡衣呢。
戎芥含含糊糊的說：“我們兩個領證了，結婚了。”
說著拽著晚晚就走。
那婦人還在后面追：“小姑娘啊，記住啊，男人是天啊，地不能翻過天去啊…偶在XXX里授課啊，有興趣來聽一聽，不要錢的。”
晚晚和戎芥已經跑回客棧里面了。老板娘見那婦人過來了，直接拿了把雞毛撣子擋在門口：“去去去啊，招生去別處招，別打擾我的客人。”
那婦人：“還有沒有天地君親師啊！你們這些做小生意的女人啊！就是什么都不懂。哎呦，拜什么財神啊，拜孔子好啦。我們天天拜孔子像的。”
老板娘俏生生的拿著雞毛撣子往門前一站，徐娘半老，卻依舊是個俏佳人。
“你去見鬼好啦，誰不知道你們一天到晚裝神弄鬼就為了幾個錢？笑話啊。走不走，再不走呦…”
老板娘一扭頭，尖著嗓子喊道：“當家的!”
蹬蹬蹬的腳步聲，一個臉窄窄的細長條男人拿著一把菜刀就出來了。他估計是在后廚殺雞殺鴨準備做待客的客飯呢，所以一出來就帶了好多毛出來。
那婦人一看，立刻忘了她的天地君親師，掉頭就跑。
晚晚和戎芥沒想到這老板娘和老板如此驍勇。
“媽！誰啊？又是蘭姨嗎？”
又是噔噔噔噔，腳步聲卻輕快的多了。一個同樣窄臉的小姑娘出現在樓梯那里，十五六歲的樣子，果然江南的姑娘水秀一些，這女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就像兩顆寶石一樣。
“她算你哪門子阿姨喲！”老板娘扭過身子來，手里還拿著雞毛撣子，“再讓我看見你跟她講話，我打算你的腿！”
小姑娘吐吐舌頭，上樓去了。她老子在底下還補充了一句：“好好念書，離那女人遠點。”
五分的斥責，五分的安撫，當父親的心，從來如此。
老板讓著戎芥和晚晚落座，說鴨湯云吞煲這就好了。戎芥問起剛才那婦人是做什么的。
“嗨，我都不好意思講，弄個什么婦德班。丟死我們西棠人的臉了。”
晚晚眨巴眨巴眼睛：“婦德班？是教針織刺繡什么的嗎？”
其實…她有點心動哎。她雖然會烤蛋糕也會做正餐，可是女紅卻不行。她每次看見博物館前臺的那個小姑娘偷著織毛衣的時候都羨慕的很。江南的刺繡可是有名的。
“要是教那些就好了。我跟你講啊，簡直就是坑死人的地方。進去就先講給你聽，說女人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逆來順受、堅決不離婚。我聽見我家女娃要跟著去聽的時候，都快嚇死嘍。”
戎芥放下茶杯：“你家姑娘真是夠…樸實的。”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不是傳說中的那啥啥啥癥嗎？
老板苦著臉：“哎，哪里啊，她就是聽了人家的鬼話，說什么有錢人家的少爺都喜歡有婦德的女人。盼著學了之后好嫁個有錢人。我跟她說，省省吧，有錢人家的少爺討的都是更有錢人家的小姐。你這個樣子送上去，只好給人家當小老婆。哎…云吞好了，我去端給你們吼。”
晚晚托腮，歪頭含笑道：“沒想到現在還有這么多‘志向遠大’的小姑娘。”
戎芥臉黑了一下。他總不能說都是那些“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電視劇和小說鬧的。他超級愛看這種劇的。
戎芥喝了一口茶，說：“哎，只能說，灰姑娘的故事就是一塊糖。你要是生病了難受了偶爾吃一兩塊還成，要不日常吃著解悶也可以，但是當正餐吃就要命了。”
鴨湯云吞果然滋味甚佳，不過有點燙。晚晚吹了吹，又想起來一件事，問戎芥：“你剛才要和我說什么來著？”
戎芥在那邊安心的托著腮，說：“我是想說我在河里看到了一盞河燈。”
晚晚氣悶：“拜托，這里是水鄉，別說有一盞河燈，有幾百盞河燈也不稀奇好伐。”
戎芥端起茶杯，一臉的高深莫測，吐出幾個字 ：“可是上面卻寫著西夏黨項族的文字。”
晚晚瞪大了眼睛。
戎芥趁著她發呆的時候把她吹好的云吞挖過來了。
晚晚卻問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戎芥噎到：“西夏還有文字啊？”
戎芥趕緊按住自己的口袋，里面正好有個器靈，是跟西夏有點關系。正在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更要命的是這家伙臉上就寫著西夏字。戎芥不保證它要是跑出來了，會不會憤怒的把自己臉上的字兒再印到晚晚臉上去。
戎芥好聲好氣的說：“李元昊那時不是讓底下創立了西夏文字嗎？”
晚晚托著下巴：“那沒有文字的是…”
戎芥一臉黑線：“那！是！匈！奴！”
晚晚：“哦，我就說，差不多嘛。”
戎芥捂著額頭：“這兩個民族差了老遠了好吧。”
晚晚一攤手：“反正都不愛洗澡。”
戎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