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讓我很快的恢復了過來,看到小師妹如此難過,我直接將她拉到別處,渾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他們欺負?”
即便事情過了好幾年,但是現在想起來,還可以看得到青瓦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很能感受到他當年的憤怒!
青瓦繼續道,“只要她當時說是被誰欺負了!我就算拼死,也要整座山的土匪死,給她賠禮道歉!”
綠瓦打斷青瓦道,“那你當初為什么不直接采取直接的手段?將山上的土匪除掉?”
青瓦道,“我們只有兩個人,那山上有兩百多個土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按照制定的計劃進行!”
綠瓦憤怒道,“你們所謂的安全的計劃,最后直接讓小師妹喪命,算什么狗屁的安全計劃?”
青瓦冷笑道,“你厲害,你能未卜先知?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我是神仙嗎?我是算術師嗎?我哪里會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如果知道我就一個人去了!”
赤瓦出聲道,“師弟,現在不是指責誰的時候,我們現在是讓青瓦還原當年發生的事,至于最后誰對誰錯,等他說完!”
赤瓦叫綠瓦師弟,叫青瓦直呼其名!
溫晴注意到了這一點!只能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她只能希望青瓦說完當年發生的事之后,他們對青瓦的印象能有所改觀!
青瓦繼續道,“但是小師妹告訴我,她沒有被欺負,也沒有發生什么,讓我不要多想!”
“但是就連傻子都可以看得出來她不對勁,更別說我這個跟她生活了多少年的師哥!”
“可是最后不管我怎么問,小師妹都說沒有什么事,問多了,她甚至還嫌我煩!”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只好去問那天跟她一起下山的土匪!”
“那天他們下山去攔路,因為是陰雨天氣,估摸著也不會有什么人,所以只派了幾個人下山,都是些小嘍啰!”
“平常一些大的行動,那是根本輪不到他們的!像他們那些小嘍啰只有這種所有人都嫌棄的天氣才會讓他們行動!”
“正巧小師妹是剛剛加入的,他們便拉上了她!我那天本來也想去的,但是他們說人夠了!不需要那么多人!”
“一般這種天氣還趕路的,都是一些沒什么家財的百姓,人越多,意味著最后自己能分的東西越少!”
“可能是小師妹天生就比較活潑,她總能感染別人,把周圍的氣氛烘托起來,所以剛剛來,就獲得了那幾個小嘍啰的好感!若是那些剛上山加入的小嘍啰,他們才不愿意把這個機會給他們!”
“就好像我一樣,他們就沒要我!”
“小師妹在跟他們下山的時候,還特地向我炫耀了一番!”
“我可以肯定,下山前,小師妹還是正常的!回來之后才變的!”
“我找到那幾個小嘍啰,孝敬了他們幾個銅板!才知道他們下山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
“聽完之后,我不禁心中無名火起,同時似乎知道了小師妹為什么變了一個人的原因!”
“但是我感覺又好像不是這么一個原因,應該是不止這一個原因!”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倒是說啊!”
綠瓦再次叫了起來!
青瓦瞪了綠瓦一眼,道,“我這不是在說?你到底帶沒帶耳朵?還是想讓我直接說結局?不說前因后果,不說來龍去脈?以你這個豬腦子,你聽得懂嗎?”
綠瓦憋紅了臉,正準備反駁幾句。
赤瓦這時候冷著臉道,“你再說話,你就出去!”
綠瓦嘟囔了兩句,這才安靜了下來!
青瓦繼續道,“那幾個小嘍啰土匪下了山之后,雨下的漸漸大了起來,冷的幾個人直哆嗦,他們左等右等,也沒瞧見有什么人路過。”
“一個是因為他們這條山路名聲不太好,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名聲,但是無奈這條山路是捷徑,如果不走這條路,要繞好大一個彎。要多走兩三天的路程。”
“再者,陰雨連綿的天氣,又是山路,陰雨天,實在是不好走,要比平常難走好幾倍。山上還有土匪,所以說,可以說是雙重難度。”
“但是他們還是抱有著僥幸心理,平常山上的土匪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排上他們,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放棄了。”
“終于,他們最后在天色慢慢暗下來之前,還是等到了一輛過路的馬車。”
“等了大半天,終于等到了過路人,他們攔住了那輛馬車的去路。”
“正準備將馬車洗劫一空的時候,他們發現,馬車上根本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駕車的是一個書生,里面坐著他的老婆還有小孩,但那是個窮書生,土匪們很快得出了結論。”
“他們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冒著大雨等了那么長時間,居然等來了個窮書生,那書生是真的窮,渾身上下只有幾文錢。”
“書生苦苦哀求著土匪們放了他們,他們這次去洛陽,變賣了所有家當,買了這輛馬車,是準備去投靠自己的親戚來的。”
“但是惱羞成怒的土匪哪里聽他們的哀求?強行將馬匹的韁繩砍斷。既然落不到什么錢財,有匹馬也強過沒有!”
“但沒想到,書生緊緊的抱著土匪的大腿不放,求著他們不要拿走他們的馬,沒有馬匹,他們就到不了洛陽,他們拿走的不是馬匹,而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命啊。”
“土匪本來就火氣大,被這個書生這一番舉動徹底激怒了。”
“最后,他們竟然將馬車還有書生的一家三口拋下了懸崖。”
“那就是當天午后小師妹隨同他們下山之后發生的事,回來之后,小師妹就變了一個人。”
“我猜,可能是她自己在自責,沒能救下那一家三口的性命。因為以小師妹的身手,那幾個小啰啰完全不夠看。”
“之所以沒救下,可能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吧!”
“我從那幾個土匪那解了事情的真相后,便開導小師妹。”
青瓦說到這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岔開問題問道,“你們說,有沒有這樣的人,他從小就在一個地方生活著,幾乎不出門,在他的世界里,沒有壞人,因為他沒出去過,沒見識過,然后忽然有一天,他獨自一個人出門了,見到了壞人,他的世界觀,瞬間崩塌了!”
“就因為那個壞人,使得他整個人不管是身心,還是思想,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鉆進了死胡同里,就走不出來了。”
這個雖說很少見,但是在平常的生活中,也有不少這樣的人。
溫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很多年前看過一個報道,一個智商極高的小男孩,連續跳了幾級,十三歲就考上了國內最高的大學學府。
但是最后卻爆出來,他居然還不會穿鞋帶。
這是五歲小孩就可以做的事,他卻不會。
這件事簡直比他十三歲就能考上最好的大學還要讓人感到詫異。
溫晴不知道為什么會首先想到的起這個,可能是因為這兩件事都有一個共同點,越不可思議的事,當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人們往往關注的是事件的不可思議程度,從而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件事,他究竟有沒有可能發生?
溫晴想到了一個人。
但是赤瓦比她還要快。
“你說的那個人,是小師妹?”
青瓦點了點頭。
溫晴道,“完全有那樣的人,就像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她被你們照顧的太好了,所以在平常,根本看不到人的壞的一面。”
“第一次見,肯定會有點緩不過來,受不了很正常。”
青瓦道,“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那一天下午,她看著土匪們將那書生一家三口推下懸崖,完全的傻掉了。”
“她整個人僵在了當場,甚至忘記了任何的動作,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慘叫著掉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土匪們居然敢做這樣的事,土匪真的會殺人!”
溫晴道,“沒人教過她,她也沒聽說過,她甚至不知道土匪是干什么的。她對土匪其實一片空白,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青瓦看著溫晴,道,“我一開始是這么以為的,但是后來我發現不是,她之所以變了一個人,不完全是因為親眼看到土匪將人推下山崖,而是有另一件事,這件事,直接將小師妹帶向了深淵。”
青瓦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色,“那兩天時間,小師妹就像是丟了魂一樣,渾渾噩噩的,我跟她說過了很多遍,我們一定會幫那個書生報仇的,一定會親自將那些惡徒送官。”
“但是她也還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然后第二天晚上,她忽然興沖沖的拿了一只燒雞給我。”
“看她的樣子,我不禁松了一口氣,如果還是悶悶不樂那樣子,我都有點擔心她了。”
“由于在山上,又是土匪窩,吃的東西很差勁,天天吃糟糠一樣的東西,只有那些排的上名的才有大魚大肉吃,我不知道小師妹在哪弄來的燒雞。”
“反正看得我只咽口水,小師妹將整只燒雞都給了我,說她自己吃過了,特意拿了一整只給我的,讓我把它吃完。”
“但我只咬了一口,就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