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趙成的故事10
阿笨依言將那門打開后，正準備進去，但趙大人上前一步將他給拉住了！
阿笨神情疑惑的看著趙大人！
趙大人道，“阿笨，你還記得不日前在馬宅里被害的那幾個乞丐？”
“記得啊！”
趙大人笑了笑，“你去幫我把他們中的一人給扛過來！”
阿笨又看了王一淳一眼！眼神剛接觸到王一淳！瞬間又被他訓斥了一聲！
“還不快去！沒聽到趙大人說的話啊？”
阿笨旋即應了一句，灰溜溜的出去了！
王一淳心想！這果然是阿笨才可以做的事！
幾人進入到那個小房間里，里面墻壁都是用寒冰雕成的，房間里冒著白氣！非常的冷！
房間里放著幾張長桌，幾具尸體分別放在上面，用白布蓋著！
趙大人走過去將白布給掀了起來！露出了下面蓋著的尸體！
即便過了十幾天！那尸體看起來并沒有一點腐壞的跡象！
房間不大！只堪堪可以放幾張長桌！
趙大人只掀開了其中一張白布！那趟在上面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換成了義莊自制的壽衣！
趙大人將那白布掀起來后，圍著那尸體轉了一圈！
王一淳凍得牙齒直打顫，他看趙大人只是圍著那尸體轉，也不動手！難道就這么看著能看出什么來？
他忍不住問道，“趙大人！你發現什么了？”
趙大人頭也不抬道，“王大人！如果你怕冷！可以先出去！”
王一淳頓時面露尷尬！但是在這狹小的冰庫房里，也沒有人看他，都盯著長臺上那張桌子上的那具尸體！
王一淳故作咳嗽了一聲！
“不不不！我不怕冷！”
正說著，阿笨將趙大人所需要的那個乞丐的尸體給扛了回來！
他問趙大人放在哪里？
趙大人向黃晃打了個眼色！黃晃將長桌上的那具青年人的尸體往邊上挪了挪！然后對阿笨道，“就放在！”
那個乞丐尸體上還穿著乞丐的衣服！并沒有像那個馬家青年一樣換上壽衣！
因為馬家可是所謂的大戶人家，他們就等著馬家的其他什么人來將尸體收走的時候收點什么費用，所以馬家幾十具尸體他們都按照殯葬的習俗打理過！
但眼下案子沒有破，倒聽說馬家家主還有一個兒子！但現在也沒了音信！
至于這些乞丐！有誰會來認領？所以來的時候是什么樣，現在就是什么樣！
那張長桌子并不大！放一具尸體綽綽有余，但是兩具就稍微有些擠！
王一淳不知道趙大人要將這乞丐的尸體弄來干什么！
將那乞丐尸體放上長桌后，趙大人繼續道，“將他們兩人的衣服脫掉！”
這回阿笨沒有用視線向王一淳詢問！他自己也是仵作！雖然還是個小仵作！但他知道這趙大人是準備要驗尸了！
他開始動手先將那個青年身上的壽衣脫下來！然后再將乞丐的衣服扒下來！
不一會，兩具不著寸縷的尸體出現在幾人面前！
阿笨站到一邊！
當時這些尸體被送來的時候，青州城所有的仵作都到了！幾十個仵作擠滿了每一個冰窟房間！
他們也曾這樣驗過他們！但是一點傷痕也沒有發現！
他不覺得這個趙大人能從他們身上發現什么！但同時又有點期待！趙大人能從他們身上發現點什么！
王一淳也是一樣的想法！
趙大人指著那具年輕男子的尸體，他的臉上到現在還是一副驚恐的樣子！
“這是馬家人！這件案子的最早一批受害者！”
隨后他又指向那個乞丐！他臉上那個表情跟青年截然相反！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這是案子最后一批受害者！”
王一淳點了點頭！
趙大人將袖子給擼了起來！
他伸手先是朝著那個青年摸去！邊摸邊道！
“如果能找到他們兩人的真正死因，再做對比，就知道殺害這些人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王一淳沒有說話！看著趙大人從青年的腳上一直摸到頭上！
他看起來很專業，當時馬家慘案發生的時候，尸體被送往這里的時候，他自己也跟了過來！
他也看過仵作們驗尸，雖然也會像他這樣，但是感覺沒有他那么仔細！
仵作的驗尸也像中醫一樣，望聞問切！望也就是通過觀察，看看尸體身上有沒有什么顯而易見的傷痕！聞就是通過聞尸體身上的氣味！有什么異味，曾粘過什么東西！切，當然不會是把脈了！
趙大人此時做的就是切！就是通過摸！有些尸體雖然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傷痕，但是也許有可能會有內傷淤傷什么的！
至于問？尸體當然不能說話！但當把那三項都做細了！就可能從那望聞切里讓尸體說話！
此時尸體過了那么多天，即便身上再有什么氣味，此時也已經消散了！
所以趙大人能做的也不過只有望切！
“把他翻過來！”
阿笨依言，將那青年的尸體翻了個背面！他雖然也是仵作！但是平常什么也不會，經常干的事也就是打打下手這樣的事！
所以當趙大人說要翻尸體的時候，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同時心里暗道，跟師傅們驗尸沒有什么兩樣嘛！
摸完了正面，趙大人開始摸背面！
正面的時候他摸的很仔細！但到了背面，速度開始變得很快！
幾乎是觸到就轉移到了下一寸皮膚！
一眨眼，猶如蜻蜓點水般，趙大人便摸完了！
然后他轉而去摸那個乞丐的！這一次更快！幾乎沒怎么摸！就結束了！
阿笨將他們的衣服撿起來！
正想問要不要把衣服給他們穿上！以前他的那些師父驗完后，就會讓他幫忙把他們的衣服穿上！
畢竟這么暴露著，著實有些不敬！
但趙大人似乎根本沒有讓他幫他們穿上衣服的意思！他轉身對阿笨道，“你去找一把刮刀來！”
“什么？”
阿笨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又問了一遍！
趙大人也不生氣，反而又說了一遍，“就是刮刀，刮頭發那種！”
這回阿笨聽清楚了！他其實一開始也不是沒有聽清楚！而是有點懵！不知道這個趙大人想要刮刀來干什么？
他跟了他師父也很多年了！沒見他驗尸的時候需要刮刀的！
趙大人看他還是沒有動，便皺了皺眉，“沒有那種東西嗎？”
阿笨反應過來，道，“有的有的！我這就去拿！”
說完轉身出啦冰庫房間！
王一淳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又有點小激動！
“趙大人，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了？”
如果真像趙大人所說的，能找到這些死者身上的致命傷痕！那對于這個案子來說，就會回歸到普通案子！
不再是像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什么鬼神作案！
趙大人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沒過一會！阿笨便氣喘吁吁的將刮刀給拿了進來！
“刮刀…刮刀…拿來了！”
他將刮刀遞給趙大人！但趙大人只是看著那把刮刀，那把刮刀臟兮兮的！
趙大人沒有接！
阿笨以為是因為刮刀臟的原因，他剛才因為來的匆忙，因為他很想知道趙大人要刮刀干什么！所以也沒有心思將那刮刀清理一番！
他將那刮刀收回來，在身上擦了擦，打算擦干凈了再給趙大人！但是無奈他自己比那刮刀還要臟，越擦越臟…
趙大人看不下去了！
便道，“你給人刮過頭發嗎？”
阿笨搖了搖頭！心說我又不是合上！只有和尚才會刮頭發！
“不過！我給師傅們刮過胡子！”
這把刮刀就是他師父們的刮胡刀！
也不知道是阿笨用的比較臟還是他的師父也跟阿笨一樣！
看起來簡直是慘不忍睹！
趙大人擺了擺手，道，“那也成！你幫我把他們兩個人的頭發給刮了！”
阿笨“啊”了一聲！雖然他一開始就猜到了趙大人要刮刀，多半就是想要刮頭發用！
但是沒想到聽到趙大人確切的話后！他還是有些愣！
“這…這恐怕不妥吧…”
他們仵作這一行，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只能把尸體弄得越來越好！比如說有些被送來義莊的人，死狀極其慘烈！那他們就會幫忙將尸體盡量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而不會破壞尸體的完整度！
趙大人瞬間來了興趣，“有何不妥？”
這個趙大人給阿笨一種說不上的感覺！站在他面前，他明明沒有生氣！但是卻會讓你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跟城主大人完全不一樣！
城主大人雖然很喜歡罵人！但是在他面前，你不會感到那種無形的壓迫感！
阿笨開始有點后悔說出那樣的話了！
他支支吾吾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趙大人笑道，“可是他們已經死了啊！”
阿笨還是猶猶豫豫的不愿意去動手！
趙大人道，“阿笨！你若是不動手！那我只能讓王大人來了！”
王一淳一聽到趙大人這么說，立刻訓斥道，“阿笨！你還杵在那磨蹭什么？趙大人的話都不愿意聽了是不是？”
要因為阿笨的原因，自己被趙大人要求去給那兩具尸體剃頭的話，他轉身就要把阿笨的頭先給剃了！
同時他又松了一口氣！幸虧他沒執意將阿笨留在上面！現在是剃頭，待會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