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嘈雜的聲音跟尖細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后沒一會,那聲音就到了耳前!
溫晴覺得似乎有好多人進來!
“快找找!哪個最大,就要最大那個!”
溫晴先是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然后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走動聲!
最大那個?什么最大那個?
溫晴不知道那聲音里的最大那個是什么意思!
她就覺得有腳步聲四處散開,在這偌大的洞穴里走來走去!
有一個腳步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甚至還拍了拍一巴掌那個缸的缸身!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么大力氣,溫晴竟覺得整個缸都顫了顫!
“快看!這是個女人!”
一個尖細的聲音叫了起來!
另一邊又有人回道,“女人?你想怎么樣?”
“叫母親大人?”
人群中發出一陣陰測測的哄笑聲!
那缸前的嬰兒撓了撓頭,似乎沒反應過來,人群笑,他也跟著笑!
然后他回過頭,照著缸聲又是狠狠一巴掌!
“呵,女人…”
然后腳步聲從溫晴這個缸移開!
“快看!這個個頭最大!”
又一個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于是所有的腳步聲都朝著那個尖細的叫聲跑去!
“就是他了!把他帶走!”
“來!一起搭把手!一,二,三!起…”
“唉,你沒吃飯嗎?你啊你!說的就是你,使勁啊,對!再來!一,二,三,起!”
他們到底在干嘛?
溫晴聽這聲音,越來越好奇!她估摸著,那些進來的嬰兒都被那個大個子吸引了過去,便悄悄瞇了瞇眼!
這不瞇不要緊,一看之下,第一眼,她沒看明白,就看到一個水缸似乎飄了起來,往他們進來的那個通道口飄去!她又將眼睛睜大了些,這下才終于看清了!
但這只是讓她更加的疑惑!
她看到那進來的嬰兒至少有十幾個!
而此時,他們正抬著一個水缸往洞外走!
那水缸里坐著的人,是他們這一行人里個子最大最魁梧的胡大柱!
原來他們說的最大個是這么個意思!只是他們要將胡大柱抗去哪里呢?
胡大柱一個人的重量加起來比他們十幾人都還要重!更不用說缸里還有水,就單說那個大水缸,比兩個胡大柱都還要重!
可竟然讓這十幾個嬰兒就這么抬起來了,雖然有些吃力,但走在崎嶇不平的山洞里,卻是如履平地!
胡大柱還沒有醒,就如一尊大佛般端坐在水缸里!
他就這么被這十幾個嬰兒給抬出了洞口!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這些嬰兒走之后,謝宇才睜開眼!
溫晴小聲道,“他們將胡大柱抬出去了!”
謝宇砸了咂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他剛才雖然一直閉著雙眼!但是聽還是聽得到的!
旋即他又有些擔憂道,“他們要把胡大柱弄到哪里去,一會該不會又來抓我們出去吧!”
青瓦出聲道,“不會!”
他又努力的將一只手給抬了起來,搭在缸沿上!
溫晴一邊注視著青瓦一邊道,“你以為我們被泡在缸里會比胡大柱被抓出去好嗎?”
謝宇慘淡道,“沒有!”
說話間,青瓦又將另一只手搭了上來!
謝宇被青瓦的動作所吸引,他一邊注意著洞穴通道,一邊替青瓦捏了把汗!
將兩只手抬起來后,青瓦便不再動了,他將兩只手搭在缸沿邊上,趴在缸上!滿頭大汗,這簡單的兩個動作,仿佛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
謝宇咽了咽口水,這種藥的藥效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藥效發作后,全身就會變得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青瓦當然也不例外,他此時只是在強行運氣!
這青瓦作為趙謀士的貼身護衛,應該是個高手,像謝宇這樣的別說運氣了!就連呼吸都費力!
看著他趴在缸沿上,目光堅毅的看著角落里裝著解藥的布袋,謝宇內心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只是又等了好長的時間,再不見青瓦再有動作,他目光又不免有些變得黯淡起來!
溫晴同樣跟謝宇一樣的感覺,她可是親自領教過這種藥的威力,而且還是,兩次!加上這一次,已經第三次了!
青瓦還能抬起兩只手來,已經是很極限了!
被下了這種藥后,她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現在,就看青瓦能不能再突破極限了!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青瓦還一直趴在缸上,到最后,竟是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謝宇跟溫晴頓覺得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熄滅了!
謝宇不再看青瓦,他看了溫晴一眼,又越過溫晴看向溫晴身后的通道處。
看著看著他眼神又變得疑惑起來!
溫晴看他那樣子,知道他肯定又看到了什么!
便問道,“又怎么了?”
謝宇咽了咽口水,眉頭緊皺。
“那蒙著面紗的女子從高臺處下來了!她在那群精壯男子面前跳著舞穿梭而過!還…還時不時坐在他們身上,并…并且用手撫摸他們的胸膛,下巴,還沖他們吹氣,怎么回事,她在誘惑那群精壯男子?”
溫晴聽了也覺得越發不可思議!
身上只著一縷薄衫,艷舞,精壯男子,如果只是一個精壯男子,這樣說她在誘惑那個精壯男子,完全說的過去!
可那…可是一百個啊!
旋即謝宇又驚呼起來,他咬著牙,憤憤然道,“有一個壯漢扯破了自己衣服,他抱住了那女子,他想非禮那個女子!禽獸!”
隨后他神色很快緩和了下來,似是舒了一口氣。
“旁邊一個嬰兒好像訓斥了那壯漢幾聲,那壯漢放開了那女子!”
“那壯漢很怕那嬰兒!”
然后他收回視線!
“晴姐,你知道這些嬰兒是什么人嗎?”
嬰兒?姑且只能這么稱呼!
她想起那個嬰兒拍她那個水缸的力道,以及看到十幾個嬰兒扛著泡著胡大柱的大水缸在不是很平穩的洞穴里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她就知道這些嬰兒般大小的人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
“這是一些,有著嬰兒身軀,卻有著成人力氣甚至比我們成人力氣還大的東西!”
這還能稱為人嗎?哪有人這樣的?
謝宇沉吟片刻,“我還發現了一個現象,他們,好像都活了好多年!”
溫晴覺得有些詫異,她問道,“你怎么知道?”
溫晴可看不出來他們究竟活了多少年,他們的皮膚樣貌都跟一兩歲的嬰兒無異,臉上無皺紋,頭上沒長頭發,所以根本沒法從這兩項特征上判斷這些東西活了多少年!
唯一一個身體上跟嬰兒不相符的地方就是他的牙齒,這些東西嘴里都長著滿嘴的尖牙利齒!
“難道是因為他們的牙齒?”
謝宇嗯了一聲,他反問道,“你還記得你們在鎮子里抓到的那個嬰兒嗎?我細看過他的牙齒!那些尖細的牙齒,我猜是磨出來的!”
溫晴有些詫異,“磨出來的?”
“沒錯!這些嬰兒極有可能吃的東西跟我們不一樣!日積月累,他們的牙齒就被磨成了尖細尖細的樣子!一開始我以為只是你們抓到的那個嬰兒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導致有那樣的牙齒,但看到這地底下的這些所有嬰兒牙齒都是尖細尖細的,多半就是我所說的這個原因!所以,我猜他們肯定活了很長的歲月!”
溫晴越來越不敢想下去。
“那么也就是說,我們抓到的那個嬰兒,真的是…是…小云的兄長?楚狼?”
二十年前,楚狼才八九歲,如果他還活著,那么現在有二十八九了!那個東西真像謝宇說的,活了很長的歲月,那么時間上倒也對得上!再加上容貌一模一樣…
可怎么也不該是一個嬰兒!那也是一個成年人!怎么會變成一個嬰兒?
謝宇很確定道,“沒錯!那嬰兒就是楚云的兄長!楚狼!”
“怎么會…變成那樣…”
溫晴驚道,但她還沒等謝宇回答,便疑惑的看著謝宇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
謝宇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晴姐!你不會想知道的!”
溫晴只是試探性的問了問,沒想到謝宇竟然真的知道!
“你說!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想不想的!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吧!”
謝宇苦笑了一聲!
“我們看到的這些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換,他們是床頭嬰靈!”
“床頭嬰靈?”
溫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這也還是我師父跟我說的!我記得我師父曾跟我說過,南疆有一種邪術,可以將人活生生制成床頭嬰靈,就像我們看到的這些嬰兒的樣子,床頭嬰靈外表如嬰兒般,但實際上成人該有的智慧該有的力氣,他們一樣不少!簡單點來說,就是個濃縮成嬰兒的成年人!”
“聽我師父說,在南疆一帶,如果你碰到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嬰兒遠行,你千萬不能去招惹他!有可能那人帶的就是床頭嬰靈!”
“床頭嬰靈表面上人畜無害,但實際上他們的內心早已扭曲,他們兇暴殘忍,而萬一跟南疆術士師起沖突的話,往往最容易忽略的也就是他們!”
“所以,楚云的兄長,實際上是被什么人制成了床頭嬰靈!”
溫晴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怎么會有這種邪術?
“可是,二十年前,楚狼就已經死了啊!整個鎮不是只有豫章王逃了出去嗎?”
謝宇又是苦笑一聲!
“晴姐!你沒注意到我說的嗎?南疆有一種邪術,可以將人活生生制成床頭嬰靈,這人,可不分活人死人!也就是說,死人,也可以制成床頭嬰靈!”
溫晴似是想到了什么,從頭冷到腳!
“那我們現在…泡在這個藥缸里…”
謝宇慘白一笑,“我就說了,晴姐,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們,再繼續泡在這個缸里,就要成為那些床頭嬰靈中的一員了!”
隨后只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撲通一聲響,青瓦整個人從缸里摔出來摔到地上!
謝宇跟溫晴被這聲響聲驚到,同時望向他,他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