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則,路以則…”
徐媛像只小奶貓似的毛茸茸的腦袋在路以則的肩膀上亂蹭。
原來她含糊不清叫的竟是他的名字!
路以則失笑,正欲抬手揉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撫,卻沒想到她忽然一偏頭,似乎有片刻的清醒。
四目相對,路以則下意識的斂聲屏氣,似乎想看看她究竟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然而下一秒——
她卻忽然揚起了聲音,語氣之中仍透著一股子慵懶的氣息。
“喂,姓路的,你到底愛不愛我啊!嗯~怎么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呀!”
路以則忍不住擰眉,一口濁氣尚未吐出,便見她一下子癱在自己的肩上,雙目微闔。
顯然,酒精的刺激作用下,指望徐媛能有片刻的清醒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酒后吐真言!
路以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明明知道她說的都是醉話,等到醒來以后可能一個字都不會記得,但仍忍不住回應她。
“那你呢?”
路以則緊緊的盯著她,見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久久沒有反應,心中嘆了口氣。
他早該知道的,又何必追著一個答案不放?他要的從來都只是她這么一個人而已。
徐媛渾然不知,瞇著眼睛心滿意足的聞著路以則身上傳來的熟悉的令她格外有安全感的氣息,傻傻的笑了,沒回答他的問題,卻不斷將自己的心思泄露。
柔軟的小手伸手捧著他的臉,明明醉得眼前只剩重重疊影,甚至連眼前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晰,但還是發出贊嘆:“嘿嘿嘿嘿,你…還是這么好看!”
她忽的伸頭用腦袋蹭了蹭路以則的臉,傻笑道:“以則哥哥,我還是不是你的小仙女啦?”
聽著熟悉的稱謂,他心中軟了一片,忽然想到一句話:醉眼看人間,個個都溫柔。
他沒有回答她,躲過她的目光。
徐媛聽不到回答,就往前座爬,一下子就坐到副駕駛上,她整個人都撲向路以則,嘴里還喃喃道:“你不是以則哥哥,以則哥哥有腹肌的,你有嗎…我要看看才行。”
她的聲音軟軟的,手下卻不停,開始扒他的上衣,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那副非要檢查的模樣,完全不似偽裝。
路以則的眸子忽而變得幽深起來,心底里的那根防線因為她的動作一退再退,他的聲線沙啞,聲音粗暴道:“別碰我!”
天知道他多害怕自己會在她的面前潰不成軍。
徐媛縱然醉成那樣,也還是愣住了,然后一撅嘴,狠狠地哭了起來,哭聲里似乎含著天大的委屈。
路以則無奈的看著她,不讓她扒衣服,還哭了,嘴里又時不時蹦出兩句胡言亂語,怎么能讓他放心得下?
既然不打算將她送回徐家了,那干脆帶到自己家去。
他調轉車頭,一腳油門下去,車速飛快,徐媛似乎也被路以則兇狠的態度嚇到了,噤聲窩在副駕駛要多乖巧就有多安靜。
此時他開車的動作行云流水,而她也不敢再鬧,癟著嘴眼角帶淚,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樣,緊緊的咬著唇,絲毫不敢泄露半分哭聲。
隨著“剎——”地一聲,汽車猛然剎車。
徐媛在路上便有些受不住困倦的昏沉睡了,整個人隨著睡意安靜下來,路以則無奈的望著她掛在眼角未干的淚痕,有些心疼,彎腰將她抱在懷里,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一直走進自己的住處。
動作輕柔的將她輕輕放在大床上,路以則轉身準備進廚房給她去煮碗醒酒湯,也免得她被宿醉的難受纏身。
然而腳步還未轉開,人一下子就被徐媛從背后抱住,不能忍的是她的手還極不安分的游走在他的胸膛各處。
他對徐媛向來沒什么抵抗力。
感覺到他自己起了反應,他忍下身體的欲望,半回身將她抱進自己的懷里,大手摸著她的發頂一下下的安撫,沙啞的聲線柔聲哄道:“你醉了,別亂動,小心掉床,松開吧!”
醉酒的人哪里會聽得進話呢?
徐媛不聽,仍把自己掛在他身上,像個樹袋熊似的依賴著她不肯松開半分。
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滑落,露出半個肩膀,路以則余光瞥過,眼眸頓時幽深,像一口望不到底的古井。
“阿媛,聽話!”他的聲音克制而隱忍。
向來為所欲為慣了的徐媛才聽不進去,大小姐脾氣更是說來就來,直把路以則腰上的手纏得更緊了。
“我不,我一松手你就要把我送走,我才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以則哥哥,我聽話,你別送我走好嗎?”
“路以則,你這個混蛋,你今天要是敢把我趕走,我就詛咒你腎虧陽…”
她一時驕縱任性,一時又乖巧軟弱,任路以則的自制力再好,也只有全線崩盤的份。
聽到她過分的詛咒言論,那可是她后半輩子的性福,路以則自然不能讓她給毀了,當即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中斷話音。
路以則猛地回神,膝蓋抵住床沿,一只手撐在床上,直接將她欺身壓下,摁住她的手。
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能忍,就枉為男人!
見徐媛一副迷醉的模樣,閉著眼睛完全任人宰割的模樣,卸下囂張驕縱的態度,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對他的引誘,路以則自言自語了一句:“是你要主動的…”
徐媛,是你自己要招惹我的,那就怪不得我照單全收!
一室旖旎,一夜未眠。
清晨陽光微傾,透過窗簾縫悠悠落下。
徐媛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張閉著眼的俊臉,她猛地睜大眼睛,環視周圍一圈,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
整個房間只有黑白灰三色,充滿了男性的凜冽禁欲氣息,一如他的人克制而隱忍,不用想徐媛也知道這是在哪了。
是路以則的床啊!
她費力的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然而卻低估了昨晚兩人的瘋狂程度,更何況她的腰間此時還橫著一截肌肉均勻且有力的胳膊。
徐媛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終究是沒能忍住,直接將攬在腰間的手甩開,抬起腳,蓄力一蹬,直接踢在了面前人的腰上。
下半身的酸軟與撕裂的感覺伴著她踢出去的一腳以及毫無預兆蹬開被子的涼意襲來,讓她忍不住驚呼。
“啊!”
短暫的驚叫與被踢下床的路以則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房間一團混亂,而路以則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睜的眼。
“路以則你個混蛋,你居然做這樣的事!你簡直太混蛋了!”徐媛暴怒,對著他咬牙切齒道。
似乎早就對這樣的情況有所預料,路以則背過身,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上。
他絲毫不避諱自己在她眼前渾身,徐媛只能氣的轉過頭去。
等他穿好衣服,整個人禁欲的讓徐媛仿佛昨晚的瘋狂只是自己的一場春夢,醒來了大家自然而然的各歸其位。
穿上衣服的幾分鐘內,路以則便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對著徐媛質疑的目光,不過冷笑一聲:“難道昨晚不是徐小姐你主動獻身的么?”
徐媛雖然不太記得昨夜的具體情形,但腦中偶爾閃過的畫面仍讓她忍不住心虛。
只是下一秒她便想到在包廂內,趙老板灌她酒時,他明明答應了會保她,卻仍選擇了坐觀上壁。
就算他們酒后亂了性,那也保不齊就是他故意設計的,反正對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投資人不也全憑路以則的一張嘴嗎?
想到這里,她的底氣又回來了幾分,直接冷叱出聲:“你胡說!”
路以則也不甚在意她懷疑的目光,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現在的徐媛鬧不起來,更何況還有徐毅的默認與壓制。
反正他很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路某倒是想不到一向叛逆張揚連逃婚行徑都做得出來的你,竟然會這么聽徐總的話,讓徐小姐獻身求資金,你還就真的乖乖上了男人的床。”
徐媛被他懟得頓時沒了其他話來反駁他,只是轉過頭,目光嘲諷的盯著他,針尖對麥芒似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路副總這混蛋行為倒是貫徹的真好!”
路以則輕飄飄掃了她一眼,手指解開脖子上才被扣上的襯衫扣子,指尖帶出幾分煩躁,語氣冷漠:“你應該慶幸我現在對你還有點兒興趣,要不然徐家的爛攤子誰愿意接手。”
提起自家公司的事,徐媛捏著被子下的手不由得攥緊,又瞬間松開,整個人被寒意籠罩。
她后知后覺的扯了扯被自己蹬開的被子,裹著自己企圖汲取幾分未散盡的溫暖。
“你什么意思?”
“你以為萬成地產的融資是多少,三五千萬怎么可能解決的了,沒個三五億根本救不回來。”路以則松了松西裝領帶,語氣有些嚴肅。
徐媛沉默了,她才來公司還沒有一個月,哪里知道情況已經這么嚴重?
如果不靠暉谷,就一定會直接宣告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