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思來想去
思來想去，徐毅最終也不得不承認，還是蘇晴雨建議的去找季染幫忙這個方法最直接有效。
沒再猶豫，夫妻二人便直奔季染的住所。
徐毅和蘇晴雨到的時候，季染正窩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鄧導傳給自己的剪輯先行版《夜行探案集》，時不時自我分析著拍攝時又哪個小細節沒把握好。
聽到門鈴聲，她下意識的將電視關掉，然后才起身去開門。
從貓眼里看到門外站著的徐毅夫妻倆，她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但也沒遲疑的直接拉開了門，對著他們露出禮貌又不失客氣的笑容，主動同他們打起招呼。
“徐叔叔，蘇阿姨，你們怎么有空過來？”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中午跟你叔叔想起了媛媛，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又想著你好久沒回去了，便干脆來看看你。”
“阿媛她…還是沒有消息啊！”
提起徐媛，季染的臉色也多了幾分黯然，對著徐毅夫妻卻并不表露出來，只笑著招呼他們進門坐。
蘇晴雨還是第一次來季染的住所，不免帶著幾分打量的目光將這套公寓環視了一圈，聽到她的招呼聲，才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
徐毅自然是拉不下臉來求季染一個晚輩來幫忙的，從頭到尾他就保持不失風度的訕笑，所以這話也就只有蘇晴雨來開口比較合適了。
東拉西扯了一番沒營養也找不到重點的家常后，蘇晴雨終于忍不住試探起來：“小染，你當時代替媛媛跟顧隨云訂婚，那你們后來…”
她的話語停留在了一個十分微妙的地方，讓季染一時間有些猜不透，但也顧忌著顧隨云原本是他們夫妻倆給徐媛看中的結婚對象，便只擺手否認。
“我跟顧總也沒外面傳得那么熟，只是恰好他是我上一部戲的投資人，這才有幾分交集。”
“只是這樣？”蘇晴雨蹙眉，似乎有些為難，畢竟季染的回答可跟他們夫妻倆想得完全不一樣。
被問到的季染愣了一下，猶豫再三才點頭，“是啊！叔叔阿姨你們是不是看到了網上的什么風言風語才這樣問我？你們可千萬別相信那些狗仔，他們寫的報道都是捕風捉影的事，顧總什么身份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會妄想高攀他的。”
季染低著頭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一時間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好像才發現自己和顧隨云之間真的橫亙了太多的不可能。
而蘇晴雨聽著季染如此妄自菲薄，也忍不住皺眉，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就算沒法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相比，可至少也親厚得堪比半個女兒了。
論起身份來，季染的確是不比徐家的正經千金，但她的長相放在這里，以往她帶著兩個姑娘參加生意上有往來的家里舉辦的宴會，可沒少往自己臉上爭光。
沉默了半晌，她才忍不住嘆息一聲，見季染似是神傷的模樣，便干脆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你可千萬別這么想，你也是個好姑娘，你說的話我們都是相信的，也不必這么戰戰兢兢的，我們不過隨口問一句，就算外面都知道顧徐兩家的聯姻關系，可現在媛媛的人都還不知道在哪里，你就得記住，跟顧隨云訂婚的人是你，你就是他的未婚妻。”
跟顧隨云訂婚的人是你，你就是他的未婚妻！
這句話像是一個解咒語一般，縈繞在季染的耳邊，如同一簇絢麗的煙花在她耳邊炸開。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可分明有了蘇晴雨這番話，她心里對徐媛的愧疚感少了不少。
季染不說話，蘇晴雨覷著她的表情狀態，再加上坐在斜對面沙發上的丈夫頻頻對她使眼色，她便干脆豁出去的問了一句：“小染，你愿不愿意幫叔叔阿姨一個忙？”
聽到他們終于說到了重點，季染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將身子坐直，打算好好聽聽他們所謂的幫忙究竟是什么？
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開口，抬頭卻見蘇晴雨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季染不免硬著頭皮道：“阿姨您說，如果我能幫的話，我一定盡力幫忙。”
“真是個好孩子！”蘇晴雨心中寬慰，為難之下終究還是提了出來：“你能不能去顧總面前幫我們說說情。”
“說情？”季染有些疑惑，他們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不會是什么大事吧！這樣讓她開口去說情，她也會不好意思的呀！
見季染似乎有些誤會，蘇晴雨忙解釋：“聯姻之后，兩家的生意也是互通來往的，你不在公司，具體的也不明白，但有一點你心里清楚就行，顧總答應了要給我們公司注資，不過現在發現當時議定的金額不夠，所以我們希望他能再松松口，多投入一些，當然了，這些后期都是會有回報的！”
聽完這話，季染才有些似懂非懂，敢情徐毅和蘇晴雨來是想找顧隨云借錢，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想讓她這個不算正牌的正牌未婚妻來當中間人。
既然是連他們都不好意思開口的金額，想必數字也是十分龐大了，要不然仗著姻親的關系，徐毅大可直接向顧隨云開口。
哦，她忘了，徐媛跑了，她這么一個未婚妻還是個冒名頂替的，又不是真正的親女兒，想必徐毅面對顧隨云也是十分心虛的！
她也不拿喬，只一針見血的問出重點：“你們想要多少？”
聞言，蘇晴雨也隨之望向徐毅，畢竟她已經很久不參加公司的運營了，并不知道公司現在具體的經濟境況。
被她們兩個人四只眼睛盯著，徐毅倍感壓力，卻終究還是伸出了五個手指。
看到這個數量，蘇晴雨直接皺起了眉頭，要不是顧忌著還在季染的面前，她非要質疑出聲不可，而現在也只好隱忍不發。
倒是季染看到他比出的五，忍不住猜測：“五千萬？”
徐毅搖搖頭，而蘇晴雨忍不住接了話：“是五個億。”
這個數字直接驚到了季染，她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沒說出話來，隨即垂眸，又問：“那之前顧隨云答應給多少？”
“兩個億。”
也就是說，因為他們的預估失誤，所以她要從中周旋說服顧隨云多拿出近兩倍的資金來給徐毅周轉！
季染一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要將惡意的揣測往徐毅夫妻倆身上去猜，只平心靜氣的了解更多，以免應對顧隨云的時候反應不過來。
“這么多錢，短期應該不會資金回籠吧！那顧隨云如果問起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讓他看見回報，我該怎么回答？”
她這個問題，明顯要比外行專業不少，讓蘇晴雨的眼底閃過一絲贊賞，可偏偏如此敏銳的姑娘并沒有選擇到公司來協助他們夫妻倆，而是走了另外一條無比艱難的路。
別說蘇晴雨和徐毅，就算是幾乎將萬成地產了解透徹的顧隨云也沒辦法很肯定的說這五個億投進去了就能讓萬成地產轉危為安。
投資本身就代表著風險，其中太多不可預估的事情會發生，更何況現在的萬成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邊緣，資金缺口幾乎是個無底洞，不知不覺就將資金蒸發流失掉了。
夫妻倆的沉默自然讓季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可到底顧忌著兩人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便不好意思婉拒，便也學著他們沉默了下來。
氣氛安靜得可怕，徐毅不比蘇晴雨更沉得住氣，更何況就妻子和季染的對話中，他就大概聽出了季染在顧隨云這里能使上勁的作用并不大。
他本身也放不下身段去求一個小輩幫忙，這會兒更是看不到希望，就對著妻子打著離開的暗示。
蘇晴雨可不是這么容易死心的，季染既然問，那也總是站在他們的角度在幫著自己，她好歹看到了幾分希望，仔細思考了一番后，才嘆氣道：“他是知道咱們公司的經濟情況的，你去跟顧隨云求情，他自然明白會有一番考量！”
“那他要是提出了什么要求呢？公司的事情我到底不了解，也比不上專業的人頭頭是道，到時候我一句話表達不清楚，反而鬧得啼笑皆非，豈不是不好看。”
“你說得有道理，這個我和你叔叔也考慮過，只是顧隨云對我們的態度明顯不比從前，我們試探的提過，實在不好意思張這個口。”
你們不好意思張口，卻要我幫忙去跟顧隨云開這個口！
季染沉默了好一會兒，始終沒給出一個正面的答復，蘇晴雨也坐不住了，便開始打起了人情牌。
“小染，你從小就在徐家長大，跟媛媛一處玩鬧，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也清楚，我知道不該將這些話，這些事在你面前反復提起，可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媛媛不在這里，我們夫妻倆也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伸，你既是和顧隨云相熟，不妨去幫我們探探口風，成與不成，我們夫妻倆都承你的這份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