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樂意效勞
戚雨薇的思緒被打斷，臉上并無多少不高興，只是淡淡的瞥了面前的劉然一眼，別有一番意味深長。
“急什么，這個節目的消息只要你放出去，多得是搶著要來上節目的，你還是趕緊把你手頭的這堆爛攤子收拾好吧！”
說著，她伸手點了點面前的嘉賓邀請名單，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讓劉然忍不住頭皮發麻，匆匆將不合她心意的東西收拾掉，也不多話，轉身離開。
等辦公室又只剩下了戚雨薇一個人，她便忍不住拿起手機來，將通訊錄里靜靜躺了許久，卻很少撥出過的號碼調出來，只是看到那串熟悉到自己了然于心的號碼，她又忍不住有些猶豫了。
這和她一貫雷厲風行的性格實在不相同！
猶豫再三，她正準備牙一咬心一狠撥出電話時，來電顯示的界面卻忽然跳了出來，接著便是熟悉的鈴聲。
她頓時皺眉，忍不住想難道是天意？
可下一秒看到來電顯示上備注的名字，她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自己準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對方的電話就正巧撥了過來，看來不是什么天意，倒頗有幾分心有靈犀的意味了。
當即她的臉色變陰轉晴，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情緒高漲的劃開接聽鍵然后將手機湊到耳邊：“喂，阿戟？”
“嗯，雨薇，在忙嗎？”方戟的聲音一貫的溫潤悅耳，像是G大調的大提琴拉奏出來的協奏曲，讓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戚雨薇有一瞬間的恍神，好不容易將心中繁雜的心緒壓下去，這才稍稍定了神回答：“還好，雖然最近都在準備新節目的籌劃，但是前期的洽談都差不多了，后期很多事我交代下去及時跟進就不用再死盯著了。”
“平時要多注意身體，別忙起來就沒個度的。”他的語氣之中客氣的帶著幾分關切，有禮有度，像極了他對待所有人的距離。
且不論兩個人之間的交情，她又怎么會滿足于此？
“啊！最近的確是沒太注意，多虧你的提醒，倒是你最近好像沒聽說有什么特別的行程，怎么？萬年勞模也有準備休養生息的打算嗎？”
往日兩個人從來是各忙各的，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或是工作交集上的問題，根本不會有聯系，戚雨薇雖然心里對他主動打電話的目的有幾分猜測，但到底不比他親口說出來的要準確。
方戟像是聽不出她的試探一般，輕笑一聲，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擼著手邊雪白的獅子狗的毛發，帶著幾分。
“要說勞模，我哪能比得上戚總你，沒人監督的話，連吃飯都會忘記時間，你大概才是廢寢忘食的代表！”
“…”聽他揭了自己的老底，戚雨薇的老臉一紅，很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方戟本人不在這里，要不然大約又是一番打趣了。
被他這話噎了片刻，戚雨薇心里不免產生了另外一個猜測，下意識便問出了口：“你現在回了老家？”
“嗯哼。”他不無不可的應了一聲，完全不擔心自己的私密行程被泄露出去。
聽到電話那邊懊惱的唉聲嘆氣，方戟一時間心情大好，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隔著玻璃門坐在客廳里手挽手姿態親密的一對媽媽姐妹花。
戚媽媽表情怒其不爭，念念叨叨的跟自家方夫人訴苦的模樣，就是隔著門聽不真切他們在說什么，但表情之夸張程度也足以讓方戟心里有幾分猜測。
兩個人從年少發展起來到可以抱孫年紀的這對姐妹花，兒女都是未婚狀態，湊在一起除了抱怨各自兒女不省心的婚事以外，大概也就沒什么特別的話題了。
相比起來，方戟雖然年紀稍大兩歲，但如今三十而立未成家的男人多得是，倒是女孩子到了二十五六，就是自己不急，家里一堆七大姑八大姨也總能攛掇著家里的太后火燒眉頭起來。
更別說家里親戚之中，跟戚雨薇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現在都趕著生起二胎來了，而自家閨女連終身大事都沒能解決，就更加令戚媽媽著急了。
戚雨薇的性子從小就要強，她想要的必須是最好的，感情的事情更是不肯將就一星半點。
戚媽媽給介紹了多少相親對象，都被她無情的Pass掉了，自覺無顏面對家中頭發都幾乎愁白的母親，戚雨薇便干脆借著工作忙碌，連家也甚少回了。
方夫人和戚媽媽的性格幾乎截然不同，可偏偏兩人大概是因為互補而成為了閨中密友。
方戟作為一個演員，職業特殊，她也體諒兒子工作辛苦，只偶爾提兩嘴婚事，聽他說不急，便也不再催促。
兒子偶爾回來，一家人更是和和美美的，偏戚媽媽眼紅自家閨女一年到頭都不肯回來，便借機哭訴起來，方夫人也是被鬧得沒辦法了，才給兒子使眼色，讓他給掛個電話過去。
“我也不是非要訓你，你好歹有空也回來看看你爸媽，要不然我們家老太太非被你媽給磨得逼著我去電視臺把你拎回來不可！”
到底兩家的關系擺在這里，方戟的話語中也少了幾分往日的疏離感，那是讓戚雨薇懷念的年少時鄰家哥哥的感覺。
被他這么一說，戚雨薇忽然想到自己剛進電視臺不久，方戟已經是事業如日中天的當紅小生時的一樁小事。
時逢節假日，她因為回家的票難買，作為電視臺里的新人，她的上班時間又不穩定，便錯失了回家的機會。
當時戚媽媽聽說之后，便央著方夫人給方戟打電話，讓他有空順便將自己捎著。
在她電話打了幾通都無人接聽的情況下，方戟便直接到電視臺來拎人，讓當時很多人都誤會她得罪了方戟，以為她一個小新人要栽了。
再后來，方戟應邀來臺里上了幾次節目，話里話外都是希望自己被照顧好，大家才對她稍微客氣些。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舊事了，可現在想起來，戚雨薇還是會被羞臊得滿臉通紅，當下忙不迭的回應。
“不用不用，哪能勞動你的尊駕，我有空就會回去的，你的時間也很寶貴，不能浪費在我的身上啊！”
方戟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輕應了一聲，爾后想到什么似的，“倒也不算勞動，畢竟你那個新節目不是邀請了我嗎？后期我還得跟你們臺里多溝通，有的是機會過去，捎上你也不過就是順手的事。”
戚雨薇干笑兩聲，因為他的話才想起剛才劉然的話來，不免臉上的笑意也褪去了幾分。
“我怎么聽說你還在考慮嘉賓的事？”
“倒是沒什么檔期上的沖突，是我私心有個想推薦過來當學員的新人人選，當時你們電視臺的人來接洽，我就順口提了一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怎么，是被誤會要走后門了？”
聽到方戟的這番解釋，戚雨薇心里差不多將劉然給臭罵了一頓，還真是被方戟給料準了，她這邊的人就是誤會了方戟要給人走后門。
不過現在說開了也好，免得她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現在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了，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你推薦的那個新人，是叫季染沒錯吧！”
“嗯，華彩傳媒那邊聯系你們電視臺了嗎？”
方戟下意識的反問，似乎有些驚訝于陳南的速度，畢竟他這邊可是一點兒消息都還沒收到呢！
而戚雨薇的回答明顯是否定的，“還沒有呢！”
她停頓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忍不住八卦的多嘴問了一句：“那個季染跟你，是有什么淵源嗎？似乎很久沒見你對一個新人這么上心了，連手上的好資源都不吝嗇的分享給她。”
提到季染，方戟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什么上心不上心的，別人亂猜我的心思，難不成你也一樣嗎？我不過是看她難得的勤奮，又是一棵還算有天賦的苗子，身后又有人捧，這才不吝惜資源，點撥她兩句而已，最后成不成還是看她自己的造化。”
到底在他的心中，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戚雨薇心中如此感慨，一時間又好受了不少，便喜笑顏開的應了。
“名額我且留著呢！總歸這會兒新節目的細節消息也沒透出去，你愿意提拔點撥的人，我當然也要看顧兩分了。”
見戚雨薇像是對季染上了心，方戟也沒假客套的說不好，畢竟以前者在電視臺的地位來說，通過她給到的資源，隨便幾個就能將季染給捧出來。
方戟的默認讓戚雨薇心里如同貓抓一般，莫名便生出幾分委屈來，沖動的想要撂下電話，卻又聽見他問：“真的不用我順便去電視臺接你？”
一瞬間她又忍不住好笑起來。
現在的她在電視臺的工作穩定，收入可觀，再不是剛來時沒根沒底的小新人了，想來想回都不方便。
正要婉拒，她忽然心念一動，到嘴的話轉了個彎，這才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
“那就勞煩你咯！”
“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