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他們是人
“女王陛下，這些人豬怎么處置？”小丑御姐指向我們另一側那一個巨大的人豬的圍欄，哀傷與很怒在她的眸中糾纏。
每個人看到人豬都會為他們哀傷和痛苦，同時又憤怒于蝕鬼族的殘忍惡行！
那些人豬依然呆呆地或是坐，或是蹲，或是躺在里面，對外面發生的事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如同牲畜一樣木訥地看著周圍。
他們是人，他們本該因為蝕鬼族的死而歡呼，本該因為自己獲救而落淚。墨托，銀蛇他們才是人該有的正常反應。可是，在他們的臉上，你看不到任何情感上的表達和情緒的變化。
他們沒有恨，沒有愛，沒有害怕，也沒有激動，人類的七情六欲宛如在他們身上被徹底抹去，他們成了一種軀殼，在那人類的表皮下，裝著的好似不再是人類的靈魂。
“還能怎么處理？”陰司抓著頭皮，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人豬們轉開臉，糾葛地擰緊眉，“當然是殺…”
“咳！”哈瑞立時一聲重重的咳嗽，給陰司一個眼神，不讓陰司繼續說下去。
拿布侖和梅森叔也伸手拉了拉陰司，但眼睛卻是各自看著別處。
“哎！我不知道！”陰司大嘆一聲，不再說話。
哈瑞看著別處用胳膊撞了撞阿蠱，阿蠱看向赫雷，赫雷一本正經地不看阿蠱，但更像是刻意不去回應阿蠱的目光。
阿蠱微微擰眉，換上了迷人的微笑：“冰，現在應該和各鬼王開會了。”他的話音更像是在哄我走。
阿蠱說的是分地大會。
我看向他們：“你們是不是要殺了這些人豬？”
立時，氣氛瞬間尷尬。
陰司，拿布侖和梅森叔不約而同地目光游移地往回退到自己將士身前。
倍珞也拉回小丑御姐，英格嘴巴又動了動，他肩膀上的娃娃立刻捂住嘴。
“為什么要殺了他們？”路西法在星川身后疑惑地看向哈瑞他們，“他們又不是蝕鬼族。”
路西法是飛尸怪，卻比其他人更加天真。
我直直看向哈瑞，赫雷和阿蠱他們，他們卻紛紛轉開目光，避開我的目光，不敢正對我。
哈瑞看著別處又扯了扯阿蠱的衣袖，宛如阿蠱現在成了他們推到我面前的肉盾。
阿蠱也微微擰眉，硬著頭皮走到我面前，努力保持他迷人的微笑：“冰，我們回冰龍休息…”他拉起我的手臂，我站在原處紋絲不動，沉沉看所有人：“不準殺人豬！”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忽然，星川沙啞的厲喝，沉沉注視我，威嚴的神情更像是一個長輩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阿蠱立時放開我，哈瑞第一個躥到星川身后，擠開路西法把星川朝我推了過來，然后和阿蠱一起退回。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星川蒼老的容顏上，數百人站在這里卻鴉雀無聲。
“殺他們是解脫他們！”星川沉沉地說，所有人只有他敢和我直言，也只有他，敢得罪我。
星川抬起臉，輪椅開始朝人豬的圍欄移動，然后，他拿出了槍。
“你干什么？！”我追上去，他把槍對準了一個靠在圍欄邊的人豬，那人豬沒有絲毫地閃避和懼怕，而是呆呆地看著星川手里的槍。
“看，他們不是人。他們不知道害怕，不會反抗，甚至都不會哀求你放過他。小冰，他們不會思考！”星川放落槍，冷沉地看向我，“讓他們這樣像牲口一樣活下去，才是在折磨他們！”
我搖搖頭：“不，我不會允許你們殺他們的！”
“別幼稚了！咳咳咳！”星川在一聲厲喝后，猛烈地咳嗽起來，路西法立刻上前輕撫星川的后背。
星川緩了緩氣，看向我：“你把他們帶回去又怎樣？他們還是這個樣子…”
我擰緊了眉，看星川：“但我們是人，你，他們！”我指向所有人，“都是人了！我們是人，所以我們要有人道主義！即使這些人豬…”我悲痛地看向圍欄內的人豬，“他們沒有人的思維，但他們依然是人，我們不能殺不懂得反抗的無辜的人！”
“你讓他們這樣活下去才是殘忍！”他厲聲說。
“不會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生不如死的！”我也厲聲回。
立時，星川擰眉，我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我變得尷尬，心中劃過一抹內疚的痛：“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們不是他們，怎么知道他們到底想活還是想死…”
星川抿唇垂眸，不再說話。
周圍再次陷入安靜，只有風吹過草坪沙沙的聲音。
“撲撲簌簌。”忽的，圍欄里的人豬竟是走動起來，他們開始朝兩邊散開，讓里面的女人走了出來。
大家的目光因為他們的舉動而被吸引，一起看向了他們。
外面的男人開始散開，里面的女人如同猿猴一樣走了出來，三肢著地，一手抱著孩子。她們排成了兩隊，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訥訥地看我一會兒，忽的，將手里的孩子放在了地上，輕輕推了出來，推到了我的腳前。
我愣住了。
她們在干什么？
兩個孩子想爬回去，她們又伸長手臂將他們反是推地更遠，碰到了我的腳，然后轉身離開。
接著，一個，接著一個女人把孩子推了出來，一旦孩子想往回爬，她們就把他們用力再推出來，即使孩子因為用力而被掀翻在了地上。
“他們在干什么？”大家開始疑惑地紛紛議論。
“我們那兒也有人豬，但從沒見過這種現象。倒是見過他們會保護自己孩子。”
“他們把孩子給女王陛下干什么？”
“我不想他們死…我的爺爺也被抓去做人豬了…”
“我也是…我們很多家人都被抓去做人豬了…這里說不定有大家的親人呢…”
“可是…這樣活著…真的還不如死了…”
“如果我是人豬，我會寧可現在死掉！”
“可是，可是真的有我們的家人和族人呢？我，我想我會把他領回家…”
大家都因為人豬而再次悲慟，輕聲地議論紛紛。
“咳咳…”星川握拳輕咳，“看來，他們不想死，他們還知道向你進貢…”星川以為他們是為了活下去而把孩子進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