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春和向柚柚互相對視了幾秒,用眼神交流了意見,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開口問洛則怎么知道他們在這兒,怎么會找來的。
因為畢竟是沒有邀請人家,沒邀請就算了,現在人家自己找上門來了,如果再問人家怎么來的就顯得太尷尬了。
還有一點重要的因素是,其實他們兩個都覺得洛則來也挺好的,大家見個面也不錯,也算攤開了,就算不能做戀人,也不至于永遠躲避著。
以洛則和蕭穆春的關系,董芷藍和向柚柚的關系,洛則和董芷藍不可能永遠不見面的,不相約也會偶遇到的。
看到洛則來,白墨急忙叫人添了碗筷,并且給洛則倒了杯啤酒,招呼道,“洛哥,來,先喝一杯。”
他跟洛則并不熟,不過之前也曾經見過面,畢竟洛則是蕭穆春的秘書,而且他和董芷藍又同時在向家做過客,所以知道點洛則和董芷藍的情況,雖然不知道后續如何,但是看眼下這氣氛,洛則一來,董芷藍臉色都變了,估計有點懸。
為了不使場面尷尬,所以,白墨很是熱絡的招呼洛則。
“謝謝。”洛則伸手要端杯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董芷藍的聲音,“他空腹不能喝酒。”
她這話是對白墨說的,因為她的眼睛是看著白墨的,不過當她說完話就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有點多管閑事了,以她和洛則目前的關系,應該保持沉默才是,不該表露出對他的關心。
都分手了,還以什么立場去關心他啊。
所以這話說的純屬多余了。
董芷藍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洛則,發現他正好也在看著自己,表情楞愣的,一定也是覺得她說這話很可笑吧。
她尷尬的收回視線,臉都漲紅了。
洛則本來是要伸手端杯子的,聽到董芷藍說的話以后,手就停在那里,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的。
也或許是有些驚愕,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總之,就那樣保持著一個姿勢。
白墨看到這情形,急忙化解尷尬,“哦,對,還是你們女孩子心細,洛哥,那先別喝了,待會兒吃點東西再喝。”
“好,謝謝。”洛則再次道謝。
他神情語言都有些機械化。
因為心神都被董芷藍牽走了。
在無法見到她的那些日日夜夜中,她的模樣在心中描繪過很多次,多到他無法計算,可是想她的次數再多,也趕不上她真的出現在面前時帶給他的悸動。
所以此刻,洛則的眼中除了董芷藍以外,其他的都忽略不計了。
就連蕭穆春和他講話,他都有點答非所問,完全不在狀態的那種。
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盯向董芷藍。
洛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這樣,跟魔怔了一樣。
其實說起來,跟董芷藍從認識開始算起,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跟那些交往了幾年的情侶相比,太短暫了。
別人相處了幾年都可以分手,甚至有的步入婚姻殿堂了再離婚,似乎也沒見像他這么失魂落魄。
這段時間,他也無數次的在說服自己,不行就算了吧,愛一個人不一定是要擁有,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董芷藍在他的生命中雖然只出現了很短的時間,卻似乎已經貫穿了他的生命,怎么都揮之不去。
曾經,洛則覺得蕭穆春有點莫名其妙,甚至他不能理解為什么蕭穆春會把向柚柚視若珍寶,不是說向柚柚不好,他不否認,向柚柚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但也不至于那么著迷吧。
簡直跟入了魔一樣,原本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蕭穆春,跟她交往以后,心里排在第一的位置就成了女人的,工作可以不管,甚至想要跟家里決裂,也要在一起。
現在洛則忽然就懂了。
因為他現在覺得,如果是為了董芷藍,無論什么他也都可以做到。
但是偏偏,他連為她傾其所有的資格都沒有。
董芷藍出國的這些日子,洛則一直沒有去聯系她,也明知聯系不到,也不敢去聯系,怕她再說出決絕的話。
頹廢了半個月,剩下的日子他就覺得還是應該做點努力。
生怕失去以后,從此求而不得。
如果說不在絕望中滅亡,就在絕望中爆發。那他寧愿選擇后者。
所以這期間,他有去董家,他試圖找董芷藍的爸爸再談一談,只可惜門都沒有能進去。
這結果早在預料之中,可是就算早有預料,明知道董父不可能見他,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下。
因為洛則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所謂的奇跡,總歸是需要人努力去換來的。
于是被拒絕以后,他天天去董家門口蹲守,希望有一天董父能可憐他一下也好,至少告訴他不被接納的理由。
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讓董芷藍的爸爸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他。
洛則蹲守的結果,雖然沒有感動董父,不過也沒有白蹲守,董芷藍回來的消息就是他從那兒聽來的。
當時,他在圍墻邊上,董芷藍的爸爸從車上下來,正在講著電話,可能是太激動了,所以聲音比較大,好像是有人在向他匯報董芷藍的行蹤。
洛則這才知道董芷藍回來了。
糾結再三,顫抖著手給她打了個電話。
可是打通了以后,除了寒暄幾句,卻再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不是沒話說,他有太多話想要說,最終卻什么都沒辦法說。
洛則很清楚,董芷藍回來一定會來找向柚柚。
糾結了很久,蹲守地點轉戰到了向家,所以今天其實他是尾隨著蕭穆春的車來的。
不過在樓下他徘徊了很久才有勇氣上來。
上來一看到董芷藍,這所有的種種全都拋諸腦后了。
她的眼睛還是那么美,純凈如湛藍的天空,頃刻之間就把他心里的陰霾全都照亮了。
然后,洛則的眼中就全是她,再無其他。
何小蕾是第一次見董芷藍,更不認識洛則,不過看他們兩個反常的樣子,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
本來暢所欲言的,洛則來了以后,大家都有些沉默,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向柚柚這邊要顧及著董芷藍的情緒,也沒精力去照顧其他人,或者說跟大家聊天什么的了。
然后聚餐真的就純粹在餐上了,大家都低頭默默吃東西。
開始以為就一個清湯鍋呢。
真正開餐了才發現,除了桌子中間的大鍋,每個人面前還有個小涮鍋,里面的湯料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添加。
不過這是別人的福利,她除了多了一碟芝麻醬,沒別的。
向柚柚看了一眼蕭穆春,哼了一聲,“你區別對待。”
什么意思嘛,一人一個小鍋,就她沒有。
過分,過分。
“你又不能吃辣,”蕭穆春對著她笑,“不然,我叫人拿個小鍋給你,然后把這里面的湯給你盛到小鍋里?”
他所說的湯,是桌子中間那個大鍋的湯。
向柚柚當然不樂意,“那不是一樣嘛。”
大鍋里面的湯再盛到小鍋里,還不是那個湯嗎,有什么用,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
蕭穆春笑道,“所以嘛。”
所以,就沒有給她準備小鍋?太氣人了。
向柚柚明顯不高興了,“不吃了,我飽了。”
“還沒怎么吃就飽了?”蕭穆春又給她碗里夾了菜,“你不是喜歡這個嗎,剛煮熟的。”
還沒吃什么東西就說飽了,那怎么行。
白墨也幫腔,“是啊,嫂子,你一定要多吃點,孕婦就是要多吃,多補充營養,才能生大胖小子。”
“吃你的飯吧。”向柚柚白了他一眼,“你是我媽的徒弟啊。”
看到白墨挨批,何小蕾抿著嘴直笑。
白墨不明白向柚柚話里的意思,“什么徒弟?”
向柚柚給他一記大白眼,沒理會他的問題。
“嫂子,說話說一半太急人了。”白墨抱怨道,“明知道我好奇心強。”
從帶何小蕾去向家起,他就改了對向柚柚的稱呼,后來向柚柚提醒了他好幾次,他都打哈哈,說再過十幾天就嫁過去了,遲早得改口,向柚柚也拿他沒辦法,就隨他叫去吧。
蕭穆春忍不住笑,對白墨道,“肯定是說你嘮叨。”
因為向秋在家叮囑向柚柚多吃飯的時候,經常也是這套說辭。
白墨在向家住了些天,竟然潛移默化的把這個都學會了。
所以向柚柚才說他是向秋的徒弟。
“四哥想嘮叨又不敢,我就替他做這個壞人了。”白墨沖蕭穆春眨眨眼。
“你小子…”蕭穆春笑罵道。
一邊還是殷勤的給向柚柚夾菜。
雖然是火鍋,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廚師,湯底的味道調配的確實讓人稱贊,就連蕭穆春這么挑剔的口味都說不錯。
向柚柚看著大家都吃的歡快,挑了挑自己碗里的菜,郁悶道,“清湯寡水的怎么吃啊。”
其實她碗里的菜雖然沒有加了配料的小鍋來調味,但是湯底也是很濃郁的,不知道是熬了多少鐘頭的湯,非常鮮香,燙出的菜也挺好吃的。
可能是為了表達不滿,她就想找點毛病。
“蘸點芝麻醬給你,”蕭穆春看她不高興的樣子,好聲好氣的哄著,“這個芝麻醬特別香,你嘗嘗。”
“不要芝麻醬。”向柚柚更不滿了。
就知道讓她吃芝麻醬,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要吃什么?”雖然知道她會提無理要求,但是蕭穆春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向柚柚瞟了一眼他面前的鍋,再看了看他。
蕭穆春會意了,說白了就是想吃他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