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魚和熊掌
接通后，向柚柚也不說話，等著董芷藍說。
因為這次她是真有點生氣了。
當時董芷藍走的匆忙，或者是太急，所以沒顧上跟她說一聲也就算了，向柚柚也可以理解，她一直等著董芷藍來解釋。
可是董芷藍竟然好幾天音訊全無，太過分了。
害的她擔心了好幾天，雖然賭氣說不管，可是要說完全不擔心，向柚柚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其實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的。
但是為了賭氣，她硬著克制自己沒有主動打電話給董芷藍。
結果人家也真沉得住氣，就是不跟她聯系。
對這個見色忘友的女人，向柚柚是恨的牙癢癢了。
見完男朋友了，現在終于想起她來了嗎？
向柚柚覺得怎么都得拿拿架子。
“柚柚…”
董芷藍在那邊叫了她一聲。
聽到這聲音，向柚柚眉心一蹙。
這女人怎么回事，不是去見洛則了嗎，不是應該很高興的嗎？
她還以為董芷藍是跟男朋友團圓夠了，才想起她這個朋友來，記起還欠了自己一個告別，然后打來電話，意氣風發的對她說，柚柚，我跟洛則和好啦，快祝福我吧。
然后她就可以損她幾句出出氣。
然后就半推半就的跟這個朋友和好如初…
可是并沒有。
現實根本沒有按她想象的場景去演。
雖然董芷藍還沒有說什么，只是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可是向柚柚能聽出董芷藍語氣里的低落。
對于剛剛擁抱了失而復得的愛情的女人來說，不應該是這種語氣。
怎么都該是喜悅的，歡脫的。
本來向柚柚還打算裝裝樣子，拿拿架子的，現在她也顧不得了。
這種時候，賭氣什么的就有點太小孩子氣了。
“芷藍，你這幾天是跟洛則在一起嗎？”向柚柚直接問道。
“是，我們這幾天一直在一起。”董芷藍聲音挺平靜的，但是真的一點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對不起柚柚，那天走的急，也沒跟你說一聲，你沒生我氣吧？”
廢話，能不生氣嗎？
氣的不得了。
所以讓她違心的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像她這樣直接的性格，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不說出來，憋的難受。
何況是對董芷藍，更沒有必要隱藏了。
但是向柚柚倒是也沒很直白的說出來。
她只是問了句，“那天走的急，后來總有時間吧。”
董芷藍一聽，忍不住笑了聲，“就知道你生氣了。”
向柚柚沒說話，等于默認。
“柚柚，一跟你說話，我的心情好多了。”董芷藍悠悠的說。
“干嘛，說的好像你心情很差似的。”向柚柚故意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董芷藍開不開心，她能聽得出來。
她才說完，就聽到董芷藍在那邊嘆了口氣。
“柚柚，我要走了。”
向柚柚一頭霧水，“你本來不就走了嗎？”
這句話那天晚上跟她說還差不多。
都走幾天了，才來跟她說要走了，這告別也太遲了點吧。
“不是，”董芷藍頓了頓，“我要出國了。”
“出國？”向柚柚一個激靈，“待的好好的出國干嘛？”
董芷藍苦笑，“如果真待的好好的，就不會想要走了。”
“那你的工作呢？”向柚柚下意識問道。
她知道董芷藍特別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做記者是她大學時候就想要做的職業，而且做的也順風順水的，不到兩年就已經升職了，上次還聽她說過領導準備提拔她兼任副主編，可謂是年輕有為。
這對于一個大學并非新聞專業的人來說，真的屬于是平步青云了。
每當說起工作，董芷藍都是神采飛揚的，現在卻要跑去國外，那就意味著工作也沒法做了，所以向柚柚第一個念頭就是問她這個。
“工作我已經辭了。”
“什么？”
董芷藍淡淡的，反倒是向柚柚比她還激動。
“已經辭了？你腦子沒毛病吧？”向柚柚有些氣急敗壞道。
她以為董芷藍只是有出國這個想法，沒想到已經辭職了。
就算你計劃要去國外，也沒必要這么快丟掉工作吧，總要從長計議啊，哪怕辦個停薪留職呢。
就是洛則，人家都是先請長假呢，也沒直接說辭職。
“是啊，機票我都定好了，準備先過去再說。”董芷藍刻意以一副輕松的口吻說，可是向柚柚并不覺得她真的輕松。
“為什么啊？”她問。
向柚柚真的很不理解，之前是洛則要逃開，現在又是她，不知道這兩個人再搞什么捉迷藏。
“柚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這么選擇。”
“什么魚，什么熊掌，誰是魚，誰又是熊掌啊？”向柚柚只覺得莫名其妙，“你跟我說清楚點好不好？”
“當我找到洛則的時候，看到他胡子拉碴，那么憔悴的樣子，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決定了，不管多困難，我都不應該輕易放棄他的。”董芷藍輕輕的說。
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一見到洛則，她想說話，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講。
可是他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別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靜靜的對視。
后來她問他，為什么不許她說話。
洛則緊緊的抱著她，解釋說，他怕這是個夢，萬一把夢吵醒了怎么辦呢？
董芷藍的心瞬間就七零八落的了。
生命中有許多東西都可以通過努力重新獲得，可是愛，一旦錯過了，可能就是永久。
“既然你不想放棄洛則，為什么還要走啊？”向柚柚更奇怪了。
“柚柚，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就是跟洛則一起走啊。”
向柚柚這些子倒是明白了。
董芷藍所說的魚和熊掌，一個是洛則，一個應該是她爸爸。
“你們要出國是為了躲你爸？”向柚柚問道。
其實心里也覺得這就是答案了。
“是啊，我只能這么做了。”董芷藍無奈道，“如果留在國內，我爸一定還會想盡辦法拆散我們的。”
既然決定了要繼續這段感情，就只能盡力來保護它不被破壞。
“可就算你出了國，總不能跟你爸斷絕聯系吧，他想要找你，難道就不會追到國外去嗎？”向柚柚覺得董芷藍想的太簡單了。
以為出國就高枕無憂了嗎？
再說為了愛情就放棄親情，也顯得有些草率了。
愛情珍貴，親情也同樣珍貴啊。
如果是她，可能真的做不到這么決絕。
對此，董芷藍倒是胸有成竹，“我準備到歐盟申根國去，歐盟那么多國家，他不好找的，短期內我不和他聯系。”
“你來真的啊？”向柚柚莫名有些慌。
她了解董芷藍，這個女孩子可是非常有主見的，既然想的這么遠了，應該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
“對，柚柚，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董芷藍交代道，“到時候我爸找不到我，可能會找上你，你千萬不要出賣我。”
向柚柚直皺眉頭，“這種事情我怎么保密啊。”
這不是難為人嗎。
到時候董伯父過來追著問，讓她怎么隱瞞呢，萬一他思女心切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哪忍心呢。
“不能保密也得保密，咱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當我是好朋友你還坑我，”向柚柚生氣道，“你還不如別告訴我。”
既然想讓人保密，干脆別說就好了。
不知道和知道了不說，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董芷藍有些無辜的語氣，“原本我是想連你都瞞著的，可是我怕到時候你找不到我，著急上火的…”
切，她還有理了。
向柚柚簡直無語，“我是該謝謝你嗎？”
“謝就不用了，就是，別太想我哦。”董芷藍努力的想要自己表現的不那么感傷，可是心底還是很難受，吸了吸鼻子，“以后別忘了給你的娃們看看我的照片，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干媽。”
向柚柚一聽，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哽咽著說，“你別想，哪有你這樣的干媽。”
上大學時候，董芷藍就跟向柚柚說過，她就待在這個城市，哪都不去，當時很多同學辦出國，向柚柚問她想不想要出去，她說才不去，那么遠。
向柚柚知道董芷藍是不想離家遠，因為她媽媽不在了，只有爸爸這個親人，離遠了就沒辦法照顧老爸了。
所以向柚柚一直都覺得，董芷藍會一直一直在身邊，可是，現在她卻說要出國，而且聽那個意思，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再回來。
從前說過的話都不算了。
都說愛情很美，可是有時候愛情也有毒。
讓人無法自拔，更甚者讓人眾叛親離。
可是洛則她也認識，董芷藍的這段情，她自始至終都知道，所以，她竟然連說點什么的理由都沒有。
每個人都沒有錯。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立場。
洛則和董芷藍沒有錯，他們只不過在追求好不容易相遇的愛。
董伯父也沒有錯，他有他的想法和出發點。
可是這些沒有錯的人卻在進行著互相傷害。
“對不起，柚柚。”董芷藍在那邊好像也在哭。
這樣的決定并不是輕易作出的，實屬無奈之舉。
但凡有一點辦法，她不會選擇兩敗俱傷的做法。
她不舍得傷害疼愛她的老爸，可是也放不開為她憔悴的洛則。
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她都痛心。
但是沒辦法，有些事情必須作出選擇。
董芷藍也是想了很久，才作出這樣的決定。
“藍藍，沒有商量了嗎？”向柚柚抱著僥幸，“可不可以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