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冤家路窄
“憑什么？”向柚柚不滿的嚷嚷。
蕭穆春也不甘示弱，聲音比她還高，“憑我是你男朋友。”
“這么霸道，怎么當人男朋友。”
“你這女人這么難約，不霸道，連對你好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稱職。”
“你真能狡辯。”
“近墨者黑。”
一番言語較量，向柚柚垂下睫毛，氣的呼呼吐氣，吵不贏他，真想找塊豆腐撞一撞。
“生氣啦？”蕭穆春突然和顏悅色，把頭伸過來，“這么不禁逗。”
“走開，誰要理你。”向柚柚偏頭看著窗外，雖然窗外并沒有什么好看的。
蕭穆春伸手就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沒有。”向柚柚撇嘴，“除了你，誰會這么無聊惹我生氣。”
他故作驚訝，“真想不到，原來我這么可惡啊。”
“你最大的可惡就是，可惡而不自知。”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懲罰我這個可惡的人。”
感覺他的臉越湊越近，向柚柚躲的臉都靠上玻璃了，再無可退的地方，只能轉了語氣，“念在你認錯態度好，就算了，這次放過你。”
蕭穆春嗤笑了一聲，坐正了身子，“真可惜。”
“可惜什么，你受虐傾向啊。”向柚柚飛來一個白眼，真沒見過想要被懲罰的人。
“你不懂，如果是心甘情愿，被懲罰也是很甜蜜的感覺。”
“有毛病。”向柚柚罵了一句，繼續看著窗外。
蕭穆春不怒反笑，“有什么毛病，你給我診斷下，順便給我治治？”惹的向柚柚無語的瞄了他一眼。
一直把她送進咖啡廳坐下，幫她點了東西，蕭穆春才離開。
向柚柚坐在軟椅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桌上的咖啡發呆。
她有點恍惚，怎么迷迷糊糊的就真的跟他來了，不是應該果斷堅決的拒絕嗎？
“你好，請問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向柚柚回神，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女人，看樣子已到中年，高貴的打扮散發出一種疏離，即使是禮貌的問話也擋不住語氣中的高傲。
“請便。”向柚柚淡淡笑了笑，以示禮貌。
其實她不明白，店里明明有空位的，為什么這個中年女人要和自己拼桌。
“請問剛才那位先生是你的？”坐下后，那個女人就開口問她。
向柚柚剛端起咖啡杯，聽她這么問，又微微皺著眉放下，“怎么了？”
女人笑了笑，繼續問，“是你的男朋友？”
向柚柚看了她一眼，“這位女士，我們好像并不熟。”
“怎么不熟呢，”女人語氣仍然溫和，眉卻挑了挑，“十幾年而已，就一點印象都沒了？”
她這話什么意思，向柚柚仔仔細細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臉色越來越沉。
“你是段雅？”
“唉！”女人裝模作樣的嘆氣，“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沒禮貌，不管怎么說我也算是長輩，叫聲阿姨不為過吧？直呼姓名是不是有失尊重呢？”
“你不是說過嗎，山難改性難移，三歲知老，所以不管過多少年，我都是一樣，不像有些人假惺惺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女人臉色一獰，目光變得犀利，“別以為翅膀硬了，就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喬老爺子還健在呢，你別以為自己就是喬家的主人了。”向柚柚臉像結了層霜，“段雅，即使你是喬家的主人又怎樣，也無權去支配別人是否尊重你，尊重是靠品行贏得的。”
段雅是喬意軒的太太，喬傾和喬水心的媽媽，從喬家離開后，多少年了都沒偶遇過，畢竟兩個人的生活圈子都不同，常去的地方也不同，碰面的幾率少之又少。
所以向柚柚怎么都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兒會碰到她，真可以說是冤家路窄。
聽向柚柚又對她直呼其名，段雅臉色頓時變得更差，口不擇言道，“跟你媽一個德行。”
“跟我媽一樣很好啊，我很驕傲，倒是喬傾，也不知道隨了誰？”向柚柚直接反擊，說她都忍不了，說她向秋，她更忍不下。
“你…”段雅氣的說不出話。
喬傾的作風問題一直是她所頭疼的，向柚柚卻直揭其短處。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沒胃口了。”向柚柚站起身，“桌子讓給你了，失陪。”
看著一個討厭的人坐在對面，有心情吃得下去飯才是怪事。
而且向柚柚太了解段雅了，表面一派雍容華貴，其實小肚雞腸，尖酸刻薄，當年在喬家，當著喬老爺子的面，她對自己和藹可親，其實背地里使了多少壞，向柚柚都記不清楚了。
大家一起吃飯，偏偏她的牛排，味道怪的難以下咽，她不吃，段雅就好言安慰，然后殷勤的端走倒掉，讓廚房重新做別的給她吃，段雅的熱情周到，換來的是大家都指責向柚柚嘴刁，難伺候。
當時小不懂，向柚柚后來逐漸想明白，每次她有什么問題，段雅都那么殷勤，其實只是在及時毀滅證據，就比如說，如果有人好奇嘗一口那盤牛排，就會發現味道和大家的不一樣。
倒掉了，真相就沒人知道了，只會夸贊她賢惠，寬容，映襯出向柚柚的無禮。
此種事例舉不勝舉，反正段雅是想盡辦法的讓喬老爺子討厭向柚柚。
雖然已經過去許多年，向柚柚也早已經離開喬家，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可是段雅今天一出現就態度倨傲，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誰知道憋著什么壞，所以向柚柚不想和她說太多，免得自己找氣。
“等等。”剛邁出兩步，段雅卻叫住她。
“你還有什么事？”
“無約而相聚，是緣分，坐下來，我們聊聊天。”
“我們沒什么可聊的。”
“以前呢，確實如此，不過現在，我們還是有共同話題可以聊一聊的。”
看向柚柚不為所動，沒有坐回來的意思，段雅居然起身，把她拽回到座位旁，把她按回到椅子上，像一個長輩關愛晚輩一樣，拍拍她的肩，“這孩子，這么久沒見了，別急著走，阿姨還有話跟你說呢。”
她聲音刻意提高了些，店里雖然客人并不多，不過也有幾桌，顯然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音，都望過來，如果這時候和她吵架或者直接離開，倒顯得自己不懂是一樣，畢竟旁人是不知道原委的。
向柚柚只得坐下。
“你到底要說什么，開門見山吧，我還有事。”坐是坐下了，可向柚柚此時只想著盡快結束和段雅的談話。
“剛才我看到你和穆春在一起。”段雅倒也直接了當，沒有繞什么圈子。
穆春？叫的還真親熱，向柚柚彎彎嘴角，“這就是你說的共同話題？抱歉，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原來是問這個，真是出乎向柚柚的意料，而且段雅一直在關心蕭穆春，真有點莫名其妙。
“聽說你在蕭氏上班。”
“是啊，有什么不可以嗎？”向柚柚沒提已離職這檔子事。
“沒什么不可以，只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向柚柚傲然抬頭，“我什么身份？”
她就奇了怪了，當年去喬家，段雅也對她說這樣的話，如今，還是這一句。
“并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能變成公主，所以，不要妄想高攀，否則高枝站不穩再把自己給摔著。”段雅不陰不陽的說。
“高攀這種事情是你才會費盡心思盤算的吧。”向柚柚挖苦道。
段雅是如何嫁給喬意軒的，坊間早就傳了個遍，向柚柚本不知真假，這樣說也只是為了氣她，可是看到段雅聽了這話的臉色，向柚柚就知道，關于她設計逼婚的傳言還是有些真實度的。
“就你這樣的，穆春不會看上你的，就識相點離他遠些，別白白浪費時間。”段雅沉著臉。
“我這樣的怎么了？”這話說的，向柚柚聽著就來氣，她是矮人一截了，還是長的影響市容了，怎么就不會被看上了。
她心底生氣，眉一揚，“我離誰近或離誰遠，就不勞喬太太操心了，而且，我真是搞不懂喬太太的邏輯，既然說他看不上我，那為什么要讓我離他遠些，反正也看不上，遠了近了又有什么不同。”
“男人嘛，保不準有昏頭的時候，等清醒了，受傷的只會是女人。”
向柚柚聽明白了，這個段雅一定是誤會了她和蕭穆春的關系，才來說這番話，只是她這句話聽進心里像根針。
或許，他就是昏頭了，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說要做她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他何時清醒呢？
“別以為帶你參加個宴會就能怎樣了，上流社會的男人哪次應酬不換個女人啊。“段雅刻意說的難聽。
這話也讓向柚柚明白了，原來她是因為蕭穆春那晚帶自己去參加喬家的壽宴，所以也信了報紙上的報道，向柚柚卻并不想澄清，對待段雅，你解釋她只會認為你在服軟，然后進一步挖苦你。
“穆春穆春的叫著，我以為你應該會很了解他。”向柚柚唇角微勾，“他參加應酬不是向來都不帶女伴的嗎？除了我。”
這些還是上次聽董芷藍說起過的，想不到現在竟成為反擊段雅的武器，氣她的感覺很爽。
果然這話有用，段雅臉色更沉，“當個女伴而已，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