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自語,向柚柚好奇的問道,“誰是該提防的?”
“自己想。”蕭穆春淡淡的吐出三個字,發動了車子。
向柚柚凝眉,果然夠討厭,話說一半故意讓人著急,她偏不急,“我才懶得想。”
蕭穆春微微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目光,沒說話,但是唇角卻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夜,有種別樣的寧靜,車燈的光如同兩束小火花,照亮著前面的路,映在眼中,讓人的心也跟著閃閃爍爍。
跟在他身后,走進別墅,客廳里亮著燈,還有人影晃動。
向柚柚心里有點忐忑,擔心這么晚沒睡還在家里等他的應該是那個女人,她看見自己不會發飆吧?
恨只恨之前忽略了這茬,踏進門,她就站在門邊,低垂著睫毛,像是做錯事的樣子。
“進來啊,站門口干什么。”他叫一下,她就往前挪幾步。
白墨聽到動靜,回頭看到他們,有點驚訝,“四哥,你回來了,這帶的誰啊?”
原來是個男人,就是他口中的表弟了?不管怎樣,不是那個女人就好,向柚柚抬頭,沖白墨笑笑,拘謹的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好。”白墨走過來,發現新大陸一樣,“原來是你啊?”
向柚柚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認識我?”
“當然。”白墨聲音有點激動,瞟了一眼蕭穆春,他壓了壓情緒,“在火鍋店,你跟一個男人在吃飯,我坐的不遠。”
“是你啊。”向柚柚立刻就想到那個年輕的男人,當時還笑她來著。
原來他是蕭穆春的表弟,難怪了當時蕭穆春去火鍋店找他。
“坐,我給你倒水。”白墨熱情的招呼他,儼然像個主人。
向柚柚就去坐了,蕭穆春一頭黑線,他叫半天不動,白墨一叫倒是跑的歡快。
“穆言呢?”喝著水,他悶悶的問。
白墨一指樓上。
“睡了?”蕭穆春問道。
他沒好氣的哼一聲,“哪兒啊,在樓上等吃的呢。”
蕭穆春左右看看,沒見到旁人,“誰在做吃的。”
“當然是我了。”白墨有氣無力的,“太難伺候了,如果不是看她剛回來,我才不在這兒受她的使喚,晚飯做了還要夜宵,還挑三揀四,這難吃那看著想吐的。”
“請的人沒來嗎?”聽他說做晚飯,蕭穆春奇怪的問道。
“被她氣跑了。”
“氣跑!”
“是啊。”白墨給三人的杯子都續了茶水,自己端起來一氣喝到底,“人家炒的青菜,她說怎么是綠色的,青菜不是綠色的是什么色?她說看到綠色想吐,你說怪不怪,聽說有潔癖的,沒聽說有顏色癖的,人家炒的茄子,她說看著油膩也想吐,茄子不放油能好吃嗎,又說菜的味道也奇怪,嫌三嫌四…人不被她氣跑了才怪。”
蕭穆春皺眉,印象中穆言雖然有點驕縱,但不至于這么不講道理,“是不是那人確實做的不好吃?”
“我覺得不錯啊,比外面很多飯店里做的要好吃多了。”
“那你就先辛苦一晚上。”蕭穆春看看他,“明天我再讓人找幾個來試工。”
白墨不屑的一甩頭,“你就是找十個來,我看也難入她的眼。”說完起身去廚房端了碗東西出來,“你給她送,我怕她又挑我刺,讓我重做。”
“不會吧?”蕭穆春蹙眉,“她又不是專門回來找你茬的。”
“四哥,你以為我騙你哪,她也就在你面前乖巧,你是不知道,她現在實在太刁鉆了。”白墨忿忿不平,“這已經是第三碗了,第一碗我辛苦熬的米粥,她說像漿糊一樣,喝了肯定粘嗓子,然后她在網上看到個什么疙瘩湯,說賣相不錯,讓我照著做,我辛苦做出來端給她,她說像是吐的。”
白墨說著,低頭看了看桌上的第三碗,表情郁郁的,“這次我做的南瓜羹,我怕她說像貓屎…”
蕭穆春端起來,“行了,你別再說,我去送。”別說,這一碗看著還真像,可能今后他對南瓜羹都有陰影了。
看他端羹上樓了,白墨一臉輕松,轉眼看向柚柚,“…”
想稱呼她,卻又想不起名字了,他不好意思的問,“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我姓向,叫向柚柚。”
“哦,對對對,向柚柚,向柚柚,我這個腦子啊,怎么總記不住呢。”白墨懊惱的直拍額。
向柚柚有點不知所以,她好像從來就沒告訴過他名字吧,哪來的記得住記不住呢?或許是他記錯了吧,所以她就什么也沒說,只是笑了笑。
“我做的南瓜羹鍋里還有,你要不要來一碗?”白墨突然問道。
她連忙搖頭,“不用了,謝謝。”別說不餓,被他剛才那么一形容,就是餓也吃不下。
他那三碗羹湯,真的是碗碗都能消滅人的食欲。
“樓上那女孩,是蕭總的什么人啊?”向柚柚忍不住問了他一句,雖然心里已經認定了應該是親密關系,但是怎么感覺白墨和她也很熟的樣子。
“你說穆言啊,”白墨奇怪的看她一眼,“四哥沒跟你說過?”
她又搖頭。
“那你看不出來?”他故意逗她。
“女朋友?”向柚柚試探的問,因為親密關系也有可能是情人呢。
白墨大笑,“如果是的話,我覺得四哥一定想撞墻。”
“為什么?”
“因為從小到大,四哥被她煩壞了,如果是女朋友,不得一輩子心煩。”
從小到大?她脫口而出,“青梅竹馬啊。”
“對,青梅竹馬的表妹。”
原來是表妹,竟然是表妹,向柚柚嗔怪的瞥了白墨一眼,不直說,害她像個八卦婆一樣,還猜錯了。
“但是,昨天,她對蕭總那樣…”向柚柚想起當時的情形,怎么也不像是表妹啊。
“哪樣?”
“就是,很親密。”向柚柚用動作比劃了一下,“說話也挺親密的,男人女人之間的那種親密。”
在她的連比劃帶解釋下,白墨弄明白了,卻沒吃驚,不以為意的說,“她就那樣,故意做給你看的。”
“故意做給我看?為什么?”
“你真像個好奇寶寶。”
“有嗎?”
“有。”
看她窘的不說話,白墨不再逗她,解釋道,“穆言喜歡搞怪,惡作劇,上學的時候就總是冒充四哥的女朋友,趕走撲在他身邊的那些蝴蝶,她一定是把你當成纏著四哥的那種女人了,所以故意做給你看,讓你知難而退。”
“我纏他,怎么可能。”向柚柚驚叫。
“怎么不可能。”白墨似笑非笑的問。
“雖然我不怎樣,但有一點,我臉皮薄,所以才不會去纏著別人。”
白墨點頭,“看出來了。”
“什么看出來了。”
“你臉皮薄啊。”白墨認真的說,“剛才看我在,都不敢進門了,如果換作別人,哪里會注意到我,眼里全都是四哥了。”
“這跟臉皮薄有關系嗎?”
“應該有吧。”白墨思索了一下,“反正臉皮厚的話應該是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眼光的。”
向柚柚無法反駁,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挺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眼光的。
蕭穆春下來,扔給她兩件女式衣服,“三樓,左轉第二間,你今晚住那兒。”
“哦。”向柚柚拿著衣服起身,“謝謝收留,你們聊,我先去睡了。”
蕭穆春坐下來,視線一瞥對上白墨因驚訝而瞪大的眼睛,他不由冷了臉,“干嘛這副德行?”
“不是應該一起…住嗎?”白墨賤兮兮的笑問。
“你現在應該去做什么,知道嗎?”
白墨嘆一聲,起身,“知道,我應該閉嘴,滾去睡覺。”
“知道就好。”他懶懶的伸手,“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白墨俯下身子,“消失前,我可不可以再問一句?”
沒拒絕就當時默認了。
“帶個女人回來,還不住一起,那你帶回來干什么?”
一問完,他就一溜煙的躥了,反正留下來也等不到答案,只會挨一頓打。
向柚柚很少在陌生地方睡覺,有點認床,她以為這一夜一定難免,想不到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是六點,畢竟不是在家里,不好賴床,直接起身去洗浴間刷牙洗臉,發現洗手臺上放著一套護膚品,昨晚還沒有的。
正奇怪呢,聽到敲門聲,東西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從洗浴間出來去開門。
打開門,一個穿著睡衣,披著頭發的女孩倚在門框上看著她。
向柚柚遲疑了一下,道,“穆小姐?”
穆言沒應,打量了她一下,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護膚品上面。
感覺到她的目光所在,向柚柚急忙道謝,“這個是你的吧,謝謝。”
蕭穆春家里就住了這么一個女人,向柚柚一下就想到這護膚品應該是她的。
“不用謝我,是四哥拿過來的。”穆言語氣有些慵懶,神色也透著疲倦,但是話卻狠戾,“你夠可以的啊,都住進家里來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住進四哥房里去了。”
感受到她語言的不善,和話里的誤解,向柚柚急于澄清,“穆小姐,你誤會了,我只是借住一晚,并沒有別的想法,而且這是蕭總主動提出的。”
“四哥主動提出的?”穆言冷笑,“誰知道你用了什么招數讓別人同情,那么多酒店不去住,偏要借住到別人家里來,還有臉說沒別的想法。”
向柚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住酒店,她也想啊,不是沒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