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屋漏偏逢連陰雨
向柚柚無奈應下，又問，“媽，外婆呢？上午不是去復查嗎，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回來了，又…又出去了，可能，可能去找小區里的李奶奶聊天去了吧。”
向柚柚覺得老媽說話的時候有點支支吾吾的，她立刻一臉警惕，“媽，外婆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又住院了？“她的聲音不可抑止的顫抖。
“沒有沒有，不是給你打過電話了，復查都挺好的。”向秋急急否認，然后有點猶豫，”那個，柚柚，我說了你別急。“
“你快說啊。”真是要急死個誰。
“剛才你舅舅來了…”
話說一半，被向柚柚語調生硬的打斷，“他來干什么？”提到那個人，向柚柚就覺得胸口堵的慌，“他把外婆接走了？”
“沒有，他怎么會接，就算他真的要接，你外婆也不會跟他們走的，他說很長時間沒見外婆來看看，陪外婆下去走走吃頓飯就回來，你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能放心。”向柚柚從沙發上跳起來，剛挑破那么多的水泡，腳一沾地疼的她齜牙咧嘴。“他每次來都沒好事，誰知道這回憋著什么壞呢。媽，你怎么不跟著呢。”
“他說想和外婆單獨聊聊。”
“這就更有問題了，沒有鬼干嘛不讓你去，快點打電話，讓他把外婆送回來，或者問他們在哪兒，我去找他們。”向柚柚立刻跑去門邊穿鞋。
“你別急，柚柚。”向秋跟上去，“他這次來倒是不像以往，態度挺誠懇的，或許是改好了，想跟外婆認錯呢，我在場反而他會不好意思，年紀一大把了總歸要懂點事了。”
即使再不成器，終歸是血緣上的弟弟，向秋打心眼里希望他能變好，不愿意往壞處想。
向柚柚卻不覺得這個舅舅會變好，當下就氣急敗壞，“媽，你還信他？他做過多少壞事你都忘了嗎？山難改性難移，你懂不懂。”
兩個人正爭執，向秋的電話響了起來，向秋接了電話，剛聽了一會兒臉色就變了，沖著電話大罵，“向安，你真是個混蛋！”
“媽，怎么了？”
“外婆昏倒了，已經叫了救護車送去醫院了。”
不用說，一定是向安惹外婆生氣，外婆不能動氣的。這個時候，向柚柚也顧不上責備媽媽，兩個人火速趕到醫院，外婆還在急救室，向安已經溜了，連醫藥費都沒付。
好在只是急火攻心，送去的及時，沒有性命危險，可是外婆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前幾天剛出院，這下子帶動了舊病，又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外婆從急救室轉到了病房，可是無論兩個人怎么問，她都不說向安到底怎么把她氣得進醫院的。
夜里十點，外婆已經睡著，向秋提出讓女兒先回家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她留在這兒陪夜。
向柚柚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沖去一天的疲累，眼看著快十二點了，反倒沒了睡意，醫院的賬單她看見了，雖然媽媽沒說，可她也知道就家里目前的情況，根本付不起。
以前，一家老小的開銷全靠媽媽一個人，能維持生活就不易，根本沒什么積蓄。她上班以后稍微有點改觀，可是前段時間外婆住院用了不少錢，好不容易出院了，又被那個該死的向安給氣的住院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
指望那個肇事者的舅舅出錢是不可能的，向柚柚想著怎么籌錢，想的心亂腦子亂，越想越精神，越沒有睡意。
索性打開電腦，打算玩會游戲換換腦子。
她其實不愛玩游戲，更不會玩大型網游，只是打個歡樂斗地主，連連看，美女找茬之類的偶爾打發個時間。
今天水平更是出奇的差，歡樂斗地主沒多久歡樂豆就輸光了，玩不了了。索性關了游戲，打開聊天軟件，剛一登陸，就看見一連串的QQ頭像閃爍。
跳的最歡的網名是好生俊俏，向柚柚皺眉點開對話框。
好生俊俏：打你電話怎么打不通？你是不是把我號碼拉黑名單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在醫院，你得賠償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好生俊俏：我不管你有精神病還是什么病，你打了我就要負責，別想推卸責任。
好生俊俏：說話說話，如果你再不說話，明天我要去你公司找你。我已經知道你的工作地址了。
袁澄的消息記錄密密麻麻，一下都拉不到底，內容總結起來無非就是要錢。
發消息的時間從白天一直持續到晚上，真是有夠執著，好在當時在車上向柚柚就把他的手機號拉到黑名單了，否則估計電話會被打爆。
一不做二不休，向柚柚把他的QQ號也拖到了黑名單里，她根本沒有心情去和他理論或是討價還價。
跟她要錢，她自己都快窮死了，外婆的醫藥費還沒付呢。
其他的消息有的是推薦旅游的，還有的是之前相親過的人發的一些毫無意義的話。她大概看了一下就都關了，沒有回復。
那些旅游風景照其實還是很令人神往的，世界那么大，她也想去看看，可惜沒有時間更沒有錢。
最后是密友董芷藍發來的消息：“柚子，明晚群里聚會，去嗎？”
“不去。”向柚柚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數月前，不知道是誰牽頭建的個校友群，時不時的搞個聚會。開始向柚柚覺得也挺好，多認識點朋友也好，何況還是同校的，她就去參加過一次。
陣容強大，還有從外省趕來的，去的人個個衣著光鮮，穿金戴鉆，儼然一副成功人士去赴一場攀比炫耀的盛宴。
可是一張嘴，要么是打聽工作的，要么是借錢的，還有抓住人就大談成功學，讓對方做他的下線，加盟XX產品，日入幾千，掙多少自己說了算。
反正彼此不認識，抱著另外的目的而來也不可恥，看到混的好的就上前攀交情，遇到混得不好的就不屑一顧，或漠然的打個招呼轉身。
校友，早幾屆的，晚幾屆的，在學校里可能都沒碰過面，現在能認出來的更是鳳毛麟角。
同校的那點情誼，在沾上利益后變得難看起來。
當然也不全是這樣的，其中不乏有真的成功人士，但是那樣的氛圍她不喜歡，去一次就覺得沒意思。
所以這么果斷的拒絕，不僅僅是沒錢沒心情，也是真的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