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家主,小的不知犯了何時,還請您明示。”見龐飛遲遲不說話,那家伙忐忑的不行,便這樣主動問道。
龐飛沒有抬頭看他,而是在把玩那顆龍眼,冰冷的神情和捉摸不透的心思,越發讓那家伙心緒不寧了。
那家伙抬頭看了看時峰,屁股上又是挨了一腳。
時峰讓他老實地跪著,他就只能老實地跪著,斷然不敢再亂說話。
如此焦灼不安地過了幾分鐘,龐飛終于緩緩開口,“前段時間,你賣給越家堡的趙老一座翡翠雕花,可有此事?”
那家伙吞了吞唾沫,戰戰兢兢地說,“是。”
“東西是假的,你騙了趙老。”
那家伙聞言,本就蒼白的臉上霎時間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戰戰兢兢,心虛不已,卻不知道龐飛為何會問自己這件事?
龐飛緩緩起身,從高臺上走了下來,“趙老曾經幫助過我,他是我的恩人,你欺騙我的恩人,就是在欺騙我。你說,你想怎么個死法?”
聽到這個字,那家伙頓時抖的像是篩糠一樣,跪在地上連連向龐飛求饒,“龐家主,我不想死,求求你繞過我吧。那翡翠的事情,也不是我想那樣做的,我也是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
“最近市場上一下子涌現出好多那種高仿到真假難辨的東西,光我這手里,就屯了三四件,這可是我部的身家。我要不把這些東西出手的話,我就完蛋了,所以,我才…”
“龐家主,我混蛋,我該死,我不知道趙老是您的朋友,我要是知道的話,就是打死我也不敢把那種假貨賣給趙老的。龐家主,您給我一次機會,我把那東西原價收回,您看行嗎?”
“當初賣給你東西的人,你可有聯系?”龐飛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這樣問道。
那家伙聳拉著臉搖搖頭,“過路的商人,哪有什么固定的聯系方式。怪只怪我自己太想貪小便宜了,以為這次能大賺一筆,卻沒想到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玩意。”
“想辦法找到賣給你東西的人,再把這東西原價收回,這件事,我便不再跟你計較。”
龐飛如此說。
那家伙聞言,對著龐飛連連磕頭道謝。
當下,時峰帶著那家伙出去,由岐峰安排人將他送出牛頭山。
不稍片刻,時峰又折身返了回來,“龐哥,你看,還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聯系趙老吧,把今天的事情跟他如實說了。”
“好。”
時峰轉身離去。
龐飛來到那座雕花跟前,目光深邃,沒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他嘴角維揚,勾勒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只見他伸手在那玉雕花身上輕拍了兩下,那座玉雕花的身上,霎時間出現了很多細小的裂縫。
不稍片刻,這東西竟是四分五裂,毀了!
此等高仿的玩意,不該出現在獵虎三省的市場上。
現在是,以后是,將來也是。
獵虎三省的各個市場,都必須是干干凈凈的,不該出現的東西,一律不準出現。
幾天后。
那家伙主動找到牛頭山來,說是他已經找到賣給他東西的人了,但他一個人勢單力薄,拿人家沒辦法。
說著,將一張寫著聯系方式和地址的紙條遞給岐峰,再由岐峰轉交給龐飛。
龐飛看了看,徑直讓岐峰帶人去拿人來。
岐峰領命,帶領十多名護衛軍,前往其他省份,直接將其抓到牛頭山上來。
“你們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那人一直掙扎個不停,岐峰嫌他吵鬧,將他的嘴堵了起來。
“家主,這是此人的所有資料。”岐峰的辦事絕對沒得說,你讓他去辦一件事,他總是能細心地跟這件事相關的其他事情也給辦了。
雖說他是龍衛軍出身,但這份細密縝密的心思,卻是十足的難能可貴。
他能得到龐飛如此的信賴,也是有原因的。
龐飛揮揮手,示意自己不看了,讓岐峰念來聽聽。
岐峰簡單地將這個人的個人信息說了一下,“此人名叫林繼發,祖祖輩輩都是做玉器的,十幾年前,林家玉器行在獵虎國可是赫赫有名的,曾一度壟斷獵虎國國各地的玉器行業,在業內混的是風生水起,素有玉器大亨的美譽。”
“在林家老爺過世之后,這林繼發便順理成章繼承林家玉器行的產業,可這小子跟他老子完不是一個級別的,管理能力差勁不說,對玉器也是一知半解,把一個好好的林家玉器行折騰的是烏煙瘴氣的。沒過幾年,其他玉器行慢慢發展起來,林家玉器行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偌大一個家業,被這家伙幾年的時間就給敗了個干凈,五年前,林家玉器行直接被宋家玉器行給收購,從此改名換姓,這林家玉器行就徹底地從市場上消失了。折騰完林家玉器行之后,這小子又去倒騰假貨了,這不,這些高仿到以假亂真的東西,就是他弄出來的。”
林繼發不甘心地叫嚷道,“就算我倒騰的是假貨,那也跟你們沒關系吧,你們抓我到底想干嘛?”
“是跟我們沒關系,但是你的東西騙了我一位朋友,這事跟我關系可就大了。”龐飛悠悠然地說。
林繼發哪里知道自己騙了他誰的朋友,他倒騰出去的假貨那么多,只要流入市場,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古董玉器這一行,三分靠的是實力,七分靠的是運氣。
想賺大錢,還不想吃虧,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啊…松手…松手,我的肩膀快斷了。”
在龐家主面前還敢如此囂張,這人真的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岐峰非得給他點教訓不可。
見這家伙討饒,他才松開了手,并提醒他,“別忘了你現在身在何處,我們家主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沒問你什么,你休得多言。”
林繼發疼的五官都快變形了,斷不敢再亂說一句話,只能不停地點頭稱是,“好好好,我不亂說話了。”
龐飛起身,來到他跟前,“你的假貨,有沒有流入我獵虎三省的地盤?”
那家伙苦哈哈地說,“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我只管做東西,然后找中間人把東西轉出去,至于東西會轉到哪里去,這我就不好控制了,畢竟市場的流動性是不穩定的,這誰也不好說。”
“別人好不好說我不知道,但在我這里,你必須好說。你雖沒在我的地盤上造假騙人,但你的東西很可能會流入到我獵虎三省的地盤上,妨礙我獵虎三省的市場。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怎么做,把所有流入我獵虎三省市場的所有假貨,部清除出去。”
“做到了,這件事我便不再與你追究,做不到,我便讓你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林繼發一臉苦澀,“龐家主,這…這也太難了吧,這市場那么大,我…”
話還沒說完,一只大手宛若鉗子一般就落在他的肩膀上,一抬頭,便見岐峰黑著一張臉,宛若冷面包公一樣。
面對這種架勢,他哪里還敢再說一個不字,怕是說完了自己的小命現在就要沒有了。
當下,他連連點頭。
龐飛沖岐峰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著這家伙離開。
林繼發走后,終于輪到賣給趙老假貨的那個家伙了。
他恭恭敬敬地將一張銀行卡奉上,“龐家主,這卡里面的錢,是那座與雕花的錢,我如數還給趙老,您看這件事…”
“滾,以后別讓我在獵虎三省在看見你。”
聞言,那家伙連連對著龐飛道謝。
龐飛給趙老打了個電話,將這些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
趙老聽完,不無嘆息地說,“這林家玉器行我早些年的時候也聽說過,在十幾年前,他們家的玉器的確是遠近聞名,沒想到這當年那么風光的一個玉器行,現在居然做起了倒騰假貨的買賣。哎,富不過三代啊,這一個家里面最怕的就是出現一個敗家的玩意了,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們折騰的。”
“也是怪我老眼昏花了,玩了一輩子古董玉器,竟然臨老臨老了看走眼了,教訓,這就是教訓。”
“趙老莫要自責,那東西做的極其逼真,若不是巧合,誰也發現不了。賣你東西的人已經把你的錢退給你的,卡就在我這放著,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拿一下。我還有許多古董玉器上的事情,想象你討教討教。”
龐飛怕他不肯收下這筆錢,故意說了后面那些話。
趙老果然被他后面那句話給吸引著,“好好好,等著兩天有空了,我就去你那。不說別的,這古董玉器上面我玩了幾十年了,除了這次的跟頭,其他時候,我還真沒怎么看走眼過。你要想了解這方面的東西,找我那是找對人了。”
“那一言為定。”龐飛說。
二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幾天后,趙老果然如約前來牛頭山,不過他卻不是沖著那筆錢來的,就是因為龐飛那句要跟他討教的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