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直接殺到羅亮的別墅,門口的保鏢根本攔不住他。
龐飛這次找來的目的,倒也不是直接將羅亮就地正法,羅亮是惡魔,自己如果跟他一樣藐視王法,那不也就把自己變成惡魔了嗎?
他是來警告羅亮的,警告羅亮,“你的所作所為,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送上斷頭臺的。”
羅亮“哈哈”大笑,“好啊,我等著呢,歡迎你來抓我。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在你抓我之前,小心你老婆,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龐飛臉上的肌肉在跳動,“你敢動她一根頭發,我要你…”
“你要我怎樣,要我不得好死?呵呵,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如此囂張,如此藐視王法,如此不可一世,這個家伙還真是披著羊皮的狼。
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沒想到竟然這樣心腸歹毒。
在這里多帶一秒,多看那個家伙一眼,龐飛都會覺得惡心。
轉身,迎面突然沖過來一記重拳,龐飛下意識閃躲,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險險摔倒在地。他用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緩沖了力道,只是口袋中的手機卻在旋轉的過程中掉了下去。
背后偷襲的人順勢一踢,手機穩穩當當落在羅亮面前。
羅亮彎腰將其撿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錄音,你倒是很聰明嘛,可惜沒機會讓別人聽到了。”
說完,他重重地將手機摔在地上,龐飛欲沖過去阻攔,那兩個對他下手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迅速擋在他面前。
是兩個外國人,人才魁梧高大,身手不凡。
真要較量起來,他們未必是龐飛的對手,但問題在于這兩個人十分難纏,等他搞定這二人,手機早就被羅亮給毀了。
沒了錄音,父親的事情就永遠被真相掩蓋,沒了錄音,羅亮的真面目就永遠不會被安瑤知道。
這家伙早就算好了龐飛會去找李威麻煩,也早就算好了李威不會守口如瓶,更算準了龐飛會來這里找他,所以他提前雇了這兩個大塊頭來阻止龐飛。
正義的人總喜歡把正義掛在嘴上,就比如龐飛,若是他能放下那些所謂的正義今晚就對羅亮下手,可能日后便不會有那么多麻煩了,可他偏偏就愛相信法律,一切都要走在正義的道路上,“那就不好意思了,正義在我這里,永遠都是被玩弄的對象。”
龐飛一巴掌將抓著他胳膊的一個外國人甩出好遠,怒視著羅亮,“你錯了,正義不是被你玩弄的對象,而是壓制你們這些人渣的高塔。你能逍遙一時,逍遙不了一輩子,遲早,你會被正義制裁!”
羅亮無所謂地聳聳肩,“還是那句話,我等著呢。”
看了一眼地上支零破碎的手機,龐飛轉身離去。
就算前行的道理再坎坷,他都不會放棄。
以前在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時,他都未曾放棄過,面對這些只敢如同老鼠一樣在地下活動的家伙,又何以畏懼!
來到醫院,安瑤和龐燕都很擔心他,他對那些事情只字未提,不想讓他們擔憂。
羅亮的囂張已經到了明目張膽地地步,那家伙目無王法,甚至敢公然挑釁法律,一個極度囂張極度自我膨脹的人,其實最容易露出馬腳。
只要他死盯著羅亮,遲早是會抓住他的把柄的。
“龐哥,你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說,就是不拿我當兄弟。”自從龐金川出事之后,時峰就特批龐飛不用來公司了,等什么時候老爺子醒了再來也不遲。
這日龐飛回到公司,倒是讓時峰很意外,但他也很快從龐飛的臉上看出龐飛是有心事。
連他都覺得龐金川的事情肯定不是意外那么簡單,只是苦于龐飛什么都不說,可把時峰急的不行。
“哎呀,龐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行不行。或者,你不告訴我也行,你要削誰你叫上我,我跟你一起。”時峰活脫脫像個孩子一樣。
龐飛這次回來,只是為了躲著安瑤和龐燕,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那兩個女人。
一個總是要強制休息才肯休息,一個和羅亮有牽扯,偏偏關于羅亮的一切他都知道,不告訴安瑤吧,心里不踏實,告訴她吧,她肯定不相信,索性就躲著,眼不見心不亂。
時峰的糾纏讓他有所動搖,這件事情靠他一個人的確是有些困難,也的確是需要有個人能幫襯自己。
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龐飛懷著沉重的心情,將這幾日的事情簡單地跟時峰敘述了一遍。
“靠!那家伙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囂張過頭了!”時峰氣惱的不行,“龐哥,你說這事怎么辦,是找人暗地里把他做了,還是…”
龐飛打斷他的話,“羅亮才接受羅氏地產不久,就能如此囂張,可見羅氏地產在蓉城的地位和分量。羅大海為蓉城的建設和發展做了很多貢獻,人人都道羅氏集團的好,近些年他們將房價炒的如此的高,不少人甚至不惜傾家蕩產地買房囤房…”
“只除掉一個羅亮,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既然要做,那我們就要把目標放大放長遠一些,針對整個羅氏地產,揭露他們的真面目,讓民眾們看到他們虛偽惡毒的一面。”
時峰無條件配合,“龐哥,我支持你,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這件事龐飛認真想過,想要搬倒羅亮不是什么難事,那家伙作奸犯科的事情肯定沒少做,只要能搜集到他犯罪的證據,就能將他送進去。
但更重要的是,要將羅氏集團一并鏟除,否則以羅大海的權勢和能力,只怕羅亮被送進去幾個小時就能把人撈出來。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這要制服羅亮讓其永遠沒有翻身的余地,就必須要將羅氏地產也搬倒。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比較困難了。
“咱們得尋找羅氏地產的大樓有問題的證據,引起監管局的重視,還有,這些年羅氏集團能平步青云,肯定和官場上很多人都有勾結,只要能搜集到這兩項罪證,監管局就不會不管。”
時峰搔著腦袋,“可咱們畢竟沒權沒勢的,這些事情不好插手啊。”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而這件事,就不得不麻煩鈕作為,讓刑偵局去調查了。
這種案件本不屬于刑偵局管轄的范圍,但既然是上級下達的命令,刑偵局自然不敢懈怠。
“查,必須給我全力以赴地去查!”刑偵局長下達命令。
難得又是一個天氣很好的周末,鈕作為和龐飛沿著小河畔跑步,“刑偵局那邊查了三天了,一點進展也沒有,羅家的家底很清白,和官場上的人也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往來。”
龐飛停下腳步,改為漫步,“一張白紙如何能變成一坐高樓大廈,沒有折疊,沒有陰暗面,這您相信嗎?”
二人熟絡起來,很多話都敢擺在明面上來說,也沒什么好忌諱的。
鈕作為笑了笑,道,“理是這么個理,但你別忘了,法治社會,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就是擱在古代,也不能靠推斷和猜測去判案不是。”
龐飛摘了手套,在柳樹下的長椅上坐下,“刑偵局那邊繼續盯著,是狐貍遲早會露出尾巴來的。”
鈕作為轉移了話題,“來下兩盤如何?”
說是下棋,其實是拖延時間,龐飛心知肚明,也不推脫。
二人來到經常下棋的地方,一群老頭子們見他們來了,紛紛讓出位置。
鈕作為的棋藝比上次有了很大的改變,路數上有點模仿龐飛,但到底和龐飛多年的聯系有差距,幾盤下來輸了個徹底。
棋局上的較量圖的就是個爽快,倒也為鈕作為留下機會,下次再和龐飛切磋。
回安家的路上,龐飛接到時峰打來的電話,說是派出去盯梢的人傳來話,說羅亮這幾日往各大婚紗店、首飾店等跑的比較頻繁。
那小子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這是在為安瑤挑選婚紗呢?
“龐哥,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時峰支支吾吾。
龐飛讓他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時峰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了,“我…我看到嫂子和羅亮那小子一塊進的婚紗店和首飾店…”
不知為何,龐飛心底十分平靜,絲毫沒有波瀾,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麻木了,“哦,知道了。”
今天安瑤沒去酒樓,但是穿著打扮都很用心,一看就是要出門的節奏。
有了時峰剛才的報告,龐飛用腳指頭也能猜到安瑤這是要出去見羅亮了。
提醒不提醒的全在他一念之間,想起羅亮那副丑惡的嘴臉,龐飛心里就直犯惡心。
到底是忍不住,還是不希望安瑤出去,“我剛才給燕子打電話讓她回去休息,說咱們一會會去醫院。”
安瑤愣了下,“那個…你先去,我下午再去,行嗎?”
“不能一起去嗎?”龐飛問,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安瑤頓了頓,將外套脫下,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龐飛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