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四章 千禧球場面對面

　　很多人都說，安切洛蒂是玄學足球的開山鼻祖。其實這很不準確，安胖的足球還是相當有章法的，只不過他擅長因地制宜，戰術外形總是變來變去，不像其他成名教練那樣擁有自己清晰的戰術標簽。

　　更主要是安胖有幾次經典而又銘心刻骨的被翻盤，像夜店里的愛情般說翻就翻，翻得莫名其妙，這才被扣上了‘玄’的帽子。安胖那是‘衰’，玄哪門子玄呀。

　　天下玄門眾多，但自始至終只有齊祖達內才能真正擔得起這一個‘玄’字，齊玄宗當仁不讓。

　　誰也說不清齊達內的戰術內核是什么，包括他自己。執教皇馬二隊卡斯蒂亞一塌糊涂，到頭也沒想清楚自己在干啥。

　　執教天下第一豪門皇馬，齊祖仍然沒有想清楚，除了擁有更衣室巨大的威望，以及和俱樂部主席老佛爺良好的溝通能力，戰術上的事情，如果非要去說，很可能只剩下‘遇見強隊上半時先收收，下半時讓c羅上去打他娘的’。

　　這么說吧，老齊就屬于足球世界里的無招勝有招，用足球戰術里最基礎、最淺顯易懂的條文，結合麾下一眾天縱奇才，怎么方便怎么來，融合成了一套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懂，但的確行之有效的打法。

　　玄學是個筐，啥都可以往里頭裝。

　　以上都是坊間對于齊達內‘玄學足球’的調侃，實際上哪有什么玄學，足球是一門嚴謹的運動科學，而齊達內是天生的足球大師，他對足球技戰術有非常獨到的見解。

　　所謂玄學，無非就是命硬。但命運總是眷顧有真材實料的人，齊祖執教出道即巔峰，哪里就是隨便能做到的。

　　執教一線隊頭兩年，就連續打進歐冠決賽，訪遍世界足壇你再找出來第二個人試試？

　　齊達內的戰術思想里，不追求單獨的力量、速度、傳球、沖擊等標簽性元素，而是尋求一種平衡中的效率。他并不欣賞球員的獨特技術特點，但非常擅于融合球員個人的戰術特點。

　　中后場的統治力中前場組織效率高效終結者，齊達內的足球，貨真價實的先進科學。

　　所以齊祖不怎么待見貝爾、j羅這樣擁有鮮明個人技術特點，但戰術上卻略顯散漫、或者叫浪漫的球員，就很好理解了。貝爾是刺客，哈梅斯是少林寺駐武當山辦事處大神父王喇嘛，可齊達內在建設戰列艦，銀河戰列艦，彼此風格不對路，大家攪的不是一鍋飯。

　　而魔笛莫德里奇、阿寬克羅斯、胖虎卡塞米羅、笨馬本澤馬這些具備一流戰術能力的球員成為齊祖的心頭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天字第一號的射門員、全能的終結者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更是齊達內戰術中不可或缺的戰列艦主炮。

　　昔日卓楊為了蠱惑齊祖當出頭鳥取代穆里尼奧，說了句‘齊哥，我夢見你率領皇馬歐冠三連’。齊達內不清楚卓楊是不是真的夢見過，他希望是真的，但卓楊反復念叨的這句話，的確燎燃了齊達內心里的草原。

　　執教皇馬的野望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2017年6月3日，齊達內率領皇家馬德里走進威爾士加迪夫千禧球場冠軍杯決賽賽場。

　　不可否認，卓楊面對皇馬，心中的情緒很復雜。

　　在皇馬四年，嚴謹點說，實際時間三年三個月，是卓楊除去馬迪堡之外效力時間最長的球隊，但離開皇馬卻不盡是美好的故事。

　　離開皇馬紙面上是前年夏天解除合同的那一天，但最后一次走出皇馬巴爾德貝巴斯體育城，則是在2014年10月12日。那一天，卓楊因為情緒失控，在體育城里暴打了本澤馬和耶羅之后，被老佛爺放了假。

　　后來，就是一系列亂七八糟和六百多年，至今也沒有再去過體育城。

　　11年前與馬迪堡告別，是一場浩大的三冠王盛典；8年前告別米蘭，是最后一場圓桌騎士的會議和鳥巢里的超級杯勝利；6年前告別巴薩，那一晚櫻花居酒屋的月色很美。

　　只有離開皇馬是一地雞毛，不但沒有儀式感的告別，那一天卓楊失控的猙獰，還在很多皇馬人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噩痕。

　　再加上后來皇馬在卓楊最無助的時候解除了合同，彼此之間便滋生了隔閡和生疏感。最能和卓楊親密無間的德屠與赫臉也先后離開了皇馬，沒有了恰如其分的圓潤，給人感覺皇馬和卓楊就是‘咔嚓’一下一刀兩斷，瞬間分得再無瓜葛。

　　其實這里面還有一些爛賬，卓楊并不清楚。2014年11月，在他出事前一周，皇馬和曼聯已經達成了關于卓楊在2017年1月1日先租后買的協議，協議具備了法律意義。

　　所以從某種角度說，1月1日那天，卓楊從倫敦橋醫院轉運回終南山下，他的身份也從皇馬球員變換為曼聯球員了。

　　皇馬要求曼聯根據協議內容履行其后所有手續，財政甩鍋意圖十分明顯，但別看三德子買人不行，這方面卻絕對是行家里手。

　　三德子死摳住卓楊本人還沒有簽字，以及先期只是租借協議這兩個關鍵因素，拒不承認協議已經正式生效。聲稱只有見到卓楊本人，而且卓楊通過了曼聯的體檢，曼聯方面才會履行租借合同。三德子義正言辭地警告老佛爺：不行咱們就打官司。

　　老佛爺要臉，皇馬也比曼聯假清高，此事便就此作罷。其實真要打官司，皇馬勝訴的幾率更高一些。所以半年后皇馬解除與卓楊的合同，已經算挺仗義了。

　　2014年圣誕節的時候，卓楊還在倫敦橋醫院里，老佛爺弗洛倫蒂諾都沒有在家過年，而是親自把皇馬剛獲得的2014世俱杯冠軍金牌送到了卓楊的床頭。當然，老佛爺后面跟著媒體記者也可以理解。

　　這是卓楊的第二座世俱杯冠軍，雖然他一分鐘也沒有打。

　　那一年的世俱杯，本來是卓楊與皇馬約定的告別之戰，如果不是被意外打斷，想必一定能化解‘打人風波’帶來的隔閡，成為體面的離別。

　　復出這一年來，卓楊和皇馬老隊友，以及老佛爺、齊達內都有聯系，誰也沒落下，但也都還沒有面對面。

　　2017年6月3日，卓楊率領曼徹斯特城走進威爾士加迪夫千禧球場冠軍杯決賽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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