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五章 聰明人永垂不朽

　　這是一場基利安·姆巴佩期盼已久的比賽，也許從十一年前，他對它的等待就開始了。那一年，7歲的姆巴佩在臥室里貼滿了卓楊的海報。

　　姆巴佩比卓楊好，他老爸就是足球教練，老媽是女子手球，從運動基因上看，姆巴佩要比卓楊好。

　　已經有人說，18歲的姆巴佩超過了18歲的卓楊。18歲的姆巴佩是新世紀足球產生的新型全能前鋒，18歲的卓楊只是德國次級聯賽球隊干臟活的后腰。

　　姆巴佩和卓楊的類型并不相同，他是處在大羅納爾多和C羅納爾多之間的那種前鋒，但姆巴佩和卓楊有一個共同點——沖起來就攔不住。

　　比賽第23分鐘，費鳥壓在弧頂打出遠射，但并沒有什么卵質量，被蘇巴西奇含胸穩穩捂在懷里。

　　曼城的攻擊群正在把交叉換位跑得不亦樂乎，費鳥卻根本沒理這一套，誰射不是射？

　　蘇巴西奇站直身子就大力手拋球，門將都是麒麟臂，33歲的格子門神還有標槍運動員的準確度，足球在中線后面偏左落地，姆巴佩恰好把速度提到最高程。

　　根本不和老同志圖雷講武德，一個趟球就是速度生吃。斜著直刺球門方向，長得長棍子一樣的斯通斯越追越遠。

　　奧塔門迪跑著的時候，感覺自己能鏟上，可等他把動作做出來，卻發現判斷錯誤得離譜，只鏟上了姆巴佩身后兩米的一團空氣。不是奧塔門迪不夠優秀，只是因為他拿姆巴佩當成了凡人看待。

　　奧塔門迪躺在地上，知道這一波沒自己什么事了，他心說：也許這小子他爹是匹馬吧，他親媽是只鴿子。

　　‘嗚——’

　　又有什么東西沖過了奧塔門迪身邊，一剎那他有了自己躺在看臺上的錯絕，剛才過去了一趟火車。

　　除了因為位置關系的阿圭羅和斯特林，其余曼城球員都在回追，包括狼狽爬起來的奧塔門迪。但回追是有講究的，并非都一窩蜂瞎跑。

　　雖然姆巴佩在前邊不遠處，但所有人都清楚追不上這小子，便各自找身邊的摩納哥球員，即便丟球已經在所難免，可萬一僥幸心存，也可以阻止其他人形成第二落點補射。

　　卓楊跑在最前面，剛才那趟火車就是他。

　　其實卓楊可以不用追，因為他不但是前鋒，而且是第一大佬，這種勞而無功瞎耗費體能的活，不是他的職責，他現在就算留在對方禁區里和蘇巴西奇扯閑淡也不會有人說他的不是。

　　可他追習慣了，無論在國家隊還是俱樂部，他沒有一次不去追。

　　不是因為他不拋棄不放棄，哪怕夢境里迷失六百年也沒有放棄尋找，但這不是他球場上像瘋狗一樣回追的原因。

　　也不是因為他掙的錢多，拿得多就要干的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球場上的回追和這些沒有關系。

　　卓楊每一次都拼命回追，只是因為他傻。每一個明知阻止不了丟球卻還在窮追不舍的球員，都是傻逼。

　　魏群、孫繼海、特里、拉莫斯、馬爾蒂尼、內斯塔…，他們都是傻逼，卓楊和六劍客全都是傻逼。

　　真正的聰明人，在球場上懂得舍斷離，懂得不去徒勞，懂得用指責隊友來迷惑對手，這是何等高深莫測的足球境界，上面那些傻逼永遠不可能達到如此高度。

　　丟球了又怎樣？世界上那一天不在丟球？非洲還有那么多兒童吃不飽飯，你們竟然還在糾結一個丟球？

　　貧窮問題、核裁軍、環境污染、臭氧層、火星計劃、粒子對撞、奧爾特云…，這么你們都不去關心，卻在乎區區一個丟球，你們閑得蛋疼嗎？

　　執迷不悟回追的人是傻逼，人家沒去追你們還生氣，你們也是傻逼。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聰明人永遠嘲笑你們這些傻逼，尤其卓楊這個大傻逼。

　　你們因為妒忌或者處于生活壓力來毫無道理地譴責聰明人，反正我是堅決反對的。不管你們站在哪一邊，我永遠站在聰明人的墳這邊。

　　如此聰明、如此高境界，干點啥不好，干點啥不大紅大紫？何苦來為難傻逼成堆的足球呢？何苦和足球過不去呢？何苦用野蠻粗俗的足球來玷污自己的風霜高潔呢？

　　直接去死就不香嗎？一路走好，不送！

　　在此筆者嚴正聲明，筆者和卓楊都不認識傅某或某歡，高攀不起也丟不起那個人。這一段對傻逼的批判也和傅某或者某歡完全沒有關系，歡迎對號入座。

　　我是傻逼，所以我唾棄你的足球、尸體和墳。

　　卓楊也追不上姆巴佩，或許兩個人連續跑上兩天他可以憑借續航耐力追上，但在這區區四五十米的草皮上，沒有可能。

　　身邊追的和趕的都轟轟烈烈，卓楊揮手讓斯通斯繼續去追姆巴佩，自己直沖禁區去給已經出擊的卡巴列羅補位。

　　大禁區線上，姆巴佩右腳外腳背撥球輕松趟開卡巴列羅，然后斜推空門。

　　卓楊的追逐終于看到了希望，雖然只有一絲絲。他當即放飛，擰腰蹬腿滑鏟。

　　卓楊沒有小覷姆巴佩，他的飛鏟拼盡了全力，而且不留后手。

　　左腳腳尖在足球壓上門線的剎那掃上了它，險之又險給撥了出來。

　　斯通斯的不放棄也有了效果，他搶在姆巴佩補射前同樣飛鏟，把足球破壞出底線。

　　‘嗵！’

　　卓楊根本收不住勢，后腰硬鋼上了前門柱。如果不是他會功夫，這一下基本就過去了。如果門柱是根生命，此時一定疼得慘叫。

　　卓楊‘吭’一聲，當即閉了氣。劫后余生的卡巴列羅和曼城隊友們圍過來，看著他攥成十八褶包子的五官，根本不敢伸手扶他，只能一起搖手讓趕緊上隊醫。

　　瓜迪奧拉心都碎了：親，你可千萬別傷了，其實剛才球丟了也不是多大個事。親，您真是傻逼…

　　城市球場看臺上再次唱響《卓楊之歌》。

　　坦白講，雖然才做隊友半個多賽季，但卓楊如此拼命，曼城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家此時只是由衷地關心。

　　可對于摩納哥球員，尤其那幾位年輕人，這一幕卻相當震撼。

　　并不是他們沒見過門前救險，而是沒想到當世首屈一指的大佬級球霸、足球世界里的神仙傳奇，卻仍然在玩命，仍然傻得冒煙。

　　姆巴佩、B席、邦雅曼·門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