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一總感覺哪里不對,沒道理突然之間就冒出來這么多絕頂高手。
在雷峰塔殺死了鄧元覺、厲天閆、司行方、龐萬春和錢振鵬,羊一當時認為這五個絕對是魔教當中最強的武術高手。因為武術界任何一個門派,同時擁有如此五個絕頂和準絕頂的武術家,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但當羊一在梓桐峒等到方臘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估計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算上方臘本人,只逃回來了四個,圣王方臘,方臘的太子方天定,南離大將軍石寶,靈應天師包道乙。四人回到秘密總壇,看見了被熄滅的圣火和羊一。
再沒有任何多余的話,直接動手。
方天定和石寶是鄧元覺級別的武術家,包道乙只比他們稍弱,而方臘是四人中最厲害的。
這簡直太出乎羊一的預料了,四人中單打獨斗,他只能勝過包道乙,而且還須在百招過后。巔峰級別的武術家為何變得跟大白菜一樣,到處都是了?
羊一是來殺人的,可不是來送死,一對四,十幾招之后,他就瞅準空隙落荒而逃。
可他滅了魔教的圣火,這比刨了方家祖墳還可惡,四人怎么可能放過他,方臘等人咬碎鋼牙在后面窮追不舍。
早知如此,羊一肯定不會來,為呂巖報仇可以慢慢想別的辦法。
好在羊一逃跑工夫是一絕,而且山澗中地形復雜,可以利用施展‘隱形’的東西多,這才沒有被悲憤萬丈的方臘四人將他殺死在這里。
但想干凈利索逃掉,也絕不是易事,羊一在山澗中邊逃邊打,險象環生。
突然,山澗的遠處出現兩個人影:扛著玄鐵重劍的軍官和手握戒刀的頭陀。
羊一不由得大喜,也來不及再思索,當即放聲高呼:“魯達,武松,速來殺敵,方臘在此。”
魯達和武松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幾個縱身便來到了戰團,卻發現呼喊之人很陌生。不過,方臘是主菜總沒錯,二人不由分說便動了手。
三人中,以魯達的武術境界最高,羊一次之,武松又次之。如果用單純加法計算,羊一三人仍然不是方臘四人的對手,但或許是彼此之間的機緣,三人竟很快形成了互為進退的合計戰法,將戰力憑空又拔高了一截。
但仍然不敵。
三人中武松實力最弱,卻是最豁得出去的一個,他故意漏出破綻舍去了一條胳膊,卻也借機斬殺了包道乙。
武松之勇,足以令蒼天變色。
即便只剩下一條胳膊,武松依然勇戰不退,一柄戒刀反而變得更加奮不顧身,明顯是打算用自己這條命來為羊一和魯達創造勝機。
武松知道‘周侗’就是岳木,此時他已經醒悟過來,眼前的陌生人,正是自己的仙師祖。
而武松勇斷左臂,直接令羊一和魯達殺紅了眼,三個人全都變成了不要命,撒潑般打得方臘父子和石寶節節敗退。
激戰耗時將近兩個時辰,最后羊一殺死了方天定,魯達殺了石寶,方臘被斬斷右腿和右手后,生擒活捉。
本來羊一是要結果了方臘性命的,但魯達是軍官,監軍童貫的命令是盡量活捉,趙佶要把方臘在汴梁當眾凌遲,西軍都提轄魯達在這一刻選擇了服從軍令。
“好漢,你是何人?我…”閑下來后,魯達看著羊一顯然很懵。
“吁——”羊一吐了口氣。“我是演山真人黃裳。”
“啊?你就是黃道長?你是呂師叔的師兄?”
“嗯。”羊一點點頭:“呂巖…他死了,被方臘的人殺了,我來報仇。”
“什么?!”
‘咯’失血過多的武松直接暈了過去。
羊一以黃裳的身份,和魯達一起將半死不活的武松和方臘送到了西軍大營。方臘的明教起義被平息,教中武術高手盡數被殺,方臘本人也被廢去武功成為了廢人。
很久之后,羊一才知道,方臘、方天定、鄧元覺、石寶、厲天閆、司行方、錢振鵬、龐萬春、包道乙,是當時明教中排名前九的武術大師。
九個人全部因羊一而隕滅。
死在總壇的張威和白欽內部排名第十和第十一。明教在武術上的高層,盡數毀于羊一。
西軍班師回朝,此時林沖已經病死了,武松不愿回朝做官再為趙宋賣命,他留在了杭州六和寺出家為僧,羊一也留下來照顧了武松三個月,直到他斷臂之傷沒有了性命之憂才離開。
魯達因為擒獲方臘有功,被趙佶獎勵了一個蕩虜將軍的武職散官,并將他留在了汴梁,實職皇宮力士將軍。名義上是護衛皇宮的將領,實際是和其他大力士表演摔跤相撲的馬戲團。
童貫也被留在了汴梁,不再擔任延州監軍,因平叛有功被欽封涇國公爵位。
功勞太大,甚至功高震主,嚇得趙佶不敢再無條件信任童貫,不敢把戰斗力強悍的西軍再放任成他的‘童家軍’。
一場方臘造反,所有人都輸了。羊一失去了小呂,梁山軍死了70名曾生死與共的兄弟。不久后,盧俊義喝醉后落水淹死,宋江喝酒喝死了。
后來傳說,他們都是被趙佶下令毒死的。
吳用和花榮在宋江墳前上吊自盡,成為最后追隨呼保義宋公明的梁山好漢。
只有趙佶贏了,他利用方臘造反清除了梁山軍令人不安的戰斗力,也分化和打散了西軍。一支戰斗力超級強悍的邊軍,總是會讓昏庸的皇帝寢食難安。
大宋也輸了,輸掉了最后一支可以作戰的軍隊。從上到下被摻滿沙子的西軍,不再是原來的延州軍,被分散到大宋各地的西軍將領,也無法再行成凝聚的戰斗力。
方臘亡了,西軍也亡了。
武松的傷口愈合后,他成了獨臂和尚。因擒獲方臘有功,朝廷封賞他為‘清忠祖師’,一個不倫不類的名號,但因此而附帶的俸祿還算豐厚,趙宋在這一點上的確很大方。
羊一告別武松后,又去把小呂一家的墳塋簡單修了修,并拜托武松照料,然后便回去了汴梁。
他不是想去把《萬壽道藏》編撰完,已經沒有意義了,誰愛編誰去,羊一想去找魯達。可回到汴梁之后,卻又聽說魯達已經掛印辭官而去,扛著他的玄鐵重劍不知了去向。
于是,羊一去昭文館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漫無目的離開了汴梁。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請:m.shuq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