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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八八章 夕照山上雷峰塔

  羊一快馬加鞭朝著杭州府趕去,他擔心師弟呂巖的安全。

  杭州府陷落了,方臘的軍隊只用一天就攻破了杭州的城防。而在這之前,杭州被所有人都認為是固若金湯的存在。

  童貫率領延州西軍南下剿滅方臘,宋江領著梁山軍當了先鋒。

  呼保義宋江一定是整個大宋最不可思議的人,他的武術實力頂多與被李白趕出大唐時的沐岳持平,文采也很爛,在潯陽樓題了兩首反詩,立意直白而且還不押韻。

  詩被唐人寫完了,在大宋,真正有文化的人都寫詞。

  宋江有野心,他喝醉了敢嘲笑黃巢膽子小,卻又沒有抱負,酒醒了之后就只想著招安。他甚至個子也不高,長得還有點黑。

  可就是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十分平庸的人,卻擁有無與倫比的個人魅力。他在梁山上豎起大旗,各地能人異士、武術家、朝廷落魄將領,便競相來投。

  這一點,真的很讓人不可思議。

  水泊梁山在宋江領導下,成為大宋造反勢力當中最具實力的武裝集團。如果宋江憑此成立江湖門派,梁山便能隱隱與少林寺和丐幫齊肩。如果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梁山軍事集團也有撼動趙宋統治根基的可能。

  可宋江終究還是選擇了帶著他的一百零七名兄弟姐妹以及五萬士兵接受了招安。其實從那一刻起,他的個人魅力就開始了消散,聚義廳里的心氣,也就此走向了低谷。

  已經離心離德而且嚴重輕敵的梁山軍在歙州被方臘大敗,戰死和因傷不治而亡的將領多達43人,其中包括徐寧、董平、索超、劉唐、阮二、史進這樣的高級將領、大武術家和梁山早期奠基者。

  隨后宋江急于復仇,也是為了在童貫的西軍到來前表功,又在清溪中了方臘軍的埋伏,再次損兵折將,秦明、楊志、雷橫、石秀、阮五等16位高級將領和武術家喪命,其中還有一位喚做‘賽仁貴’郭盛的馬上猛將。

  梁山兵敗,殘兵幾乎人人帶傷,林沖也因為中風在此后一病不起。

  宋江的敗兵等來了西軍,童貫面無表情將梁山軍進行了分割,化整為零后成為西軍后軍的一部分。敗兵之將是沒有話語權的,宋江和梁山眾人沉默地接受了梁山軍作為一個整體不復存在的現實。

  西軍勢大,方臘軍朝著黃山山區迂回,西軍在身后猛追不舍,但這卻只是方臘的疑兵,他的主力軍隊趁機跳出戰圈,連夜殺奔杭州城下。

  杭州城墻高大南攀,城內有兩萬精兵駐守,八座城門全都設置了甕城,沒有十倍以上的兵力和長時間連續不斷攻城,想要攻破它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方臘沒有按常理出牌,他高舉著‘圣王’大旗指揮軍隊攻打慶春門,法海和尚鄧元覺、石寶、龐萬春、方杰等人卻率領著一幫水性好的武術家,由守衛空虛的鳳山水門潛入,在城中四處放火。

  杭州城大亂,于是不攻自破。一天之后,杭州官吏和守軍非死即降。等到幾天后童貫得知中計,連忙回師來救杭州,此時杭州在方臘手里又變了那座固若金湯的大城。

  消息傳回汴梁后,京師震動,羊一首先想到的是師弟呂巖的安危。

  小呂并非官府中人,而且他在民間有極高的名望,何況以小呂如今在劍術上的造詣,遇見昔日北蕭峰南慕容那樣的敵人,雖說還是打不過,但像平安脫身卻也不難。

  可問題是方臘眾人是將中原佛教和魔教混雜混合而成的明教,他們相必不會對道家仙長呂巖友善。而且白娘子的父親是杭州留守司的推官,是大宋官府中人,呂巖不會撇下娘子和岳父。

  羊一沒敢猶豫,給誰也沒打招呼,連船都沒有坐,連夜快馬加鞭往杭州趕去。

  兩千五百里地,羊一用了六天,累死了七匹馬。這一刻,他有了五百年前老袁師兄千里飛奔去救楊毅時的感受。

  實際上他完全不能確定小呂是否有危險,也許就在他沿著官道往南疾馳的時候,小呂帶著白娘子正悠然坐船北上,可他不敢坐等。

  羊一趕到杭州時,童貫已經將城池兩面圍住,留下北邊的武林門沒有圍堵,這樣可以消磨方臘軍的抵抗意志。而杭州城的西邊,是西湖和錢塘江,方臘軍就算從這里沖出去也是死地。

  西湖在杭州城外,呂巖和白娘子的家就在西湖西泠橋邊,這一帶不是雙方的交戰區。羊一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打探呂巖的消息,只能先來這里探尋究竟。

  相對于杭州其他遍布尸體和殘肢斷臂,西湖邊還算平靜,只有隱隱傳來的投石機轟擊聲,才能讓人感覺到慘烈的戰爭就在身邊。

  呂家小院大門緊閉,從籬笆院墻看進去,呂巖家中沒有一絲燈光,羊一叫門也無人回應。

  牽著馬推門而入,羊一拔出劍握在手中,全神戒備。將馬留在院中,藝高人膽大,他徑直走入西黑的屋中。

  家中無人。

  但借著月光能看見屋中一片狼藉,顯然發生過激烈的打斗。羊一繼續往后院探尋,那里更是幾乎被摧毀掉了,地上甚至有大片血跡,而且血已經干掉。

  再回到呂家正堂,羊一點亮燭臺后將桌椅扶正,開始坐下來休息。連續六天的疾馳,他累壞了。

  一直休息到五更天,羊一又從行囊里取出干肉和酒,好好吃喝了一頓,然后再閉目休息。直到天色大亮,羊一又在寒風刺骨的清晨,將自己脫得赤條條,提了兩桶溪水從頭澆下。

  束好頭發,從行李中取出絲綢中衣穿上,外面套上雁翎甲,再穿上緊身短打外衣。扎緊綁腿,勒緊靴子系帶,又用布條將青鋒劍的劍柄牢牢纏握在掌心。

  做完這一切,羊一重新韌鐙上馬,深吸一口氣,催馬朝著西湖南岸的夕照山直沖而去,絕不回頭。

  呂家正堂的墻壁上,一行醒目的大字。

  ——黃裳,若要想呂巖不死,便來雷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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