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馬德里深夜,麥格納別墅酒店咖啡廳里只剩下角落里這一群六個人,卓楊進來時那兩對情侶已經不知什么時候悄無聲息離場了。
熱鬧的扯淡聲時而高漲,時而又刻意壓低變成竊竊私語,卓楊、梅西、皮克、佩刀是八卦的主力,八只眼睛里燃燒著胡說八道的火焰。
法布雷加斯的眼神里時而好奇,時而驚詫,時而又帶著驚恐。他很少搭話,今晚的場面對他來說很陌生,也十分違背他的閑談哲學,想快速融入進來沒那么容易。
布斯克茨同樣話不多,但時不時墊上一兩句話佐料卻精彩至極,就像三句半的最后半句,引得角落里哄堂大笑,服務生和酒保不斷側目。
小布的眼中早已沒有了的郁氣,從與卓楊親熱如故的氣氛里,看不到幾小時前他倆還差點大打出手的任何痕跡。
喝的飲料已經從咖啡換成啤酒了,在歐洲很多地方的咖啡廳里賣啤酒是傳統,就像酒吧里也賣咖啡一樣。除了梅西,其他五人都改喝了啤酒。
其實現在已經沒人管梅老板喝不喝啤酒,是他自己不敢喝,反正咖啡就足夠讓他嗨起來。
酒能助興,扯淡的興致也更加漫無目的,不過男人在一起,繞老繞去總是免不了三俗話題。而且聊開了之后氣氛酣然,說什么也都不再顯得違和。
佩刀酒下得猛了點,說話比另外幾個更不加遮攔。
“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我的卡蘿娜怎么一點都不如狼似虎呢?她今年34了,什么都好,人也長得漂亮,就是…那啥總端著,似乎對那事不感興趣。這…唉——”
瞅瞅佩刀一副欲求不滿的饑漢子表情。
剎那間,卓梅杰布法表情五彩紛呈。
卓楊稍微愕然:這哥們兒今天有點猛啊!
佩刀是87同級生的圈子,但當年和卓楊并不是一個圈子,兩人只是一般隊友關系,此前也沒有太親密過。當年離別時的櫻花陣容聚會,卓楊沒有招呼他參加,就表明了彼此親疏。
梅老板明顯是在憋著笑,而且臉上有難以抑制的自豪。他和安東內拉可是琴瑟和鳴,小日子過得歷久彌新。
小杰眼睛睜得銅鈴般大,興奮得快要噴出火來,明顯是在盼著佩刀‘繼續說繼續說’。
沒喝幾口啤酒的小法腦袋都快炸了:這他媽是能拿到人面前說的事嗎?以前怎么就沒發覺佩刀是個腦殘呢!
佩刀的女朋友卡蘿娜是小法的女人達妮埃拉的閨蜜,他倆算某種程度上的‘連襟’。小法自然和卡蘿娜也挺熟,聽到佩刀的抱怨他難免覺得尷尬。
小布突然‘噗呲’一聲笑了,身體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所有人都轉頭去看他,佩刀問:“你笑什么?”
小布也是放開了,他強忍住笑說:“我想起卓楊說過的一句格言,很恰當。嗤嗤嗤”
“什么格言?”
“不是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嗤嗤嗤”
‘噗——’梅老板嘴里滿滿一口摩卡全噴在了小法的臉上,小杰‘哎喲’一聲差點從沙發上載下去。小法的眼睛都糊了,卓楊差點被自己一口氣梗死。
除了手忙腳亂擦臉的小法和傻呆呆的佩刀,卓梅杰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夜深人靜的公開場合,還不敢放開聲,四個人捂著肚子扭曲得好辛苦。
佩刀懵逼著問:“小布,…你的意思…我被綠了?”
小布笑得根本沒辦法說話,只能給他拼命擺手,卓楊趕緊跳出來解釋:“不關我事。”
剎那間,其余幾位驚恐地看向他。
卓楊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誤會了。“我不是說是我綠的…呸,我沒說不是我綠的…呸,誰也沒綠,天地良心我和卡蘿娜毛關系沒有。”
頭上綠沒綠不知道,反正佩刀這會兒臉開始綠了。
“不是不是,我是說小布說這話,與我無關,純粹是他自己發揮的。啊哈哈哈”
小布也趕緊申明:“佩刀,我瞎說的,開個玩笑。嗤嗤”
這個玩笑不能再往下開,再開就過了。卓楊屁股挪過去,用胳膊夾住小布的脖子:“你小子蔫壞蔫壞的,但凡把這點壞水給家里留一點,也不會讓妞覺得你悶。”
小布這會兒的樣子,像是被卓楊摟在懷里。
一通爆笑,算是讓今晚聚會的氣氛達到了高潮,笑過之后,便也就逐漸踏實了下來,咖啡廳的角落里出現了很正常的冷場。
等到徹底平靜之后,卓楊依舊手搭肩摟著小布,此時閑淡扯完,也該談談今天的正事兒了。
“小布,你瞧,咱哥倆沒什么呀。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卓楊說:“如果真有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做錯的地方,你當著哥兒幾個面說出來,我給你賠不是,你抽我兩巴掌也行,然后事情就讓過去,好不好?”
“唉——”小布長嘆一聲。
先嘆一口氣一般表明要打開話匣子。大哭過宣泄了情緒,半晚上的扯淡舒緩了心情,小布終于不再沉默了。
“卓楊,我恨你的原因,就在這里明擺著,就是今晚。”
卓楊大吃一驚:“小布,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可沒綠你。”
小布:“…”
本來已經嚴肅臉的梅老板又是‘噗呲’一聲,小法條件反射般脖子猛縮用兩只巴掌擋在面前,梅老板嘴里是空的,啥也沒噴出來。
小布說:“別胡說,跟女人沒關系,跟任何女人都沒關系。”
不知道為什么,梅杰法聽到小布這么說,不由自主看了看佩刀,搞得他莫名其妙。
卓楊說:“一米九的大個子,把話說清楚行不行?別讓我猜謎。”
于是,杰法刀又去看一米六的梅老板,看得他心里發虛。
“唉——,真的是因為今晚。”小布慢條斯理的模樣很欠揍。梅杰法刀四個人像探照燈一樣,目光齊刷刷又射他。
“今晚這樣的聚會,這樣的氣氛,我很喜歡。所以我恨你。”
“卓楊,以前咱們總是這樣,咱們的巴薩在那兩年里總是這個樣子。可你說走就走,說完人就不見了,也帶走了這樣的氣氛。”
“你還去的是該死的皇馬。卓楊,你說我應不應該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