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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七章 王子殿下的妒火

  奧托馮哈布斯堡洛林今年95歲了,他和蔻蔻的爺爺路德維格大公同輩,蔻爸原則上得叫他一聲‘叔父’,何況奧托還是家主族長,但蔻爸一貫不鳥他。血海深仇是一方面,奧托是大公,蔻爸也是大公,誰怕誰呀?何況弗蘭克約瑟夫還是牌子更硬的‘奧地利大公’。

  奧匈帝國末代皇帝卡爾一世即位后,將他的長子、年僅四歲的奧托馮冊封為‘奧地利大公’。奧地利大公是奧匈帝國頭銜最高的一個爵位,這個名頭意味著帝國的繼承人。當然,奧匈帝國兩年后灰飛煙滅,奧托這個繼承人也就成了失國流亡的‘皇儲’。

  茜茜公主的老公、弗朗茨約瑟夫一世皇帝遺詔冊封皇孫休伯特亦為‘奧地利大公’,世襲罔替。如此一來,后世就出現了兩個‘奧地利大公’,這有點不成體統。但當時約瑟夫一支還沒有回歸哈布斯堡家族,也就沒人操心這事。

  后來在各王室和老牌貴族的撮合下,約瑟夫一系總算回歸了哈布斯堡家族,于是,兩個‘奧地利大公’的問題就擺在了面前。

  奧地利和德國同種同源,兩個國家早先渾然一體,是神圣羅馬帝國的核心組成部分。一百六十年前發生了普奧戰爭,普魯士才從其中分裂了出去,但兩個地方始終打斷骨頭連著筋,現如今整個歐洲也就屬他們兩個國家遺落貴族最多。

  奧地利更是哈布斯堡家族統治時期的根據地,可以說沒有哈布斯堡就沒有奧地利。哈布斯堡是奧地利的‘一號家族’,至今仍在奧利地民間有很大的影響力。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者從曾經法理上來講,奧地利大公,其實就是奧地利的國王,就是雖然在野但依然有名有份的奧地利親王陛下。

  盡管奧地利成立共和國一百年了,但奧地利政府一直在謹防哈布斯堡家族復辟。別看現在約等于咸魚爛蝦毫無實力,可一旦歐洲發生動蕩,或者奧地利內部出現嚴重矛盾,國內心懷叵測之徒和遍地都是的貴族們聯合起來,再鼓動起全國吃瓜群眾來鬧事,把哈布斯堡推舉為新的國家元首,這種事情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發生。

  而且當年末代皇帝卡爾一世被迫退位之后,還曾經搞過一次復辟,但在歐美列強聯手防范下胎死腹中。所以,奧地利政府對‘奧地利大公’非常敏感。

兩個‘奧地利大公’產生糾紛后,蔻蔻的爺爺路德維格大公審時度勢,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錯綜復雜的政治敏感,于是,他果斷發表公開聲明。大意是  大公之爵位乃祖先所遺賜,鄙人固不敢辭。我本人和約瑟夫一系也非常熱愛奧地利這片故土,衷心祝愿奧地利永遠繁榮昌盛。我們哈布斯堡洛林、約瑟夫一族尊重歷史的進程,尊重奧地利人民的選擇,尊重奧地利共和國政府。為此,我們約瑟夫一脈鄭重承諾:永遠放棄對奧地利王位的任何企圖!

  為了表明心跡,路德維格大公率領約瑟夫一系全家族宣布放棄奧地利國籍。

  蔻蔻爺爺當年的這個舉動贏得了整個歐洲的滿堂喝彩,所有國家都不希望看到有人開歷史的倒車。奧地利政府高度稱贊了路德維格大公的深明大義和高風亮節,并且官方首次正式采用‘奧地利大公’這一稱呼,認可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這個爵位。奧地利政府發表聲明,雖然約瑟夫一系放棄了奧地利國籍,但他們永遠都是奧地利最可信賴的朋友,是哈布斯堡家族和弗朗茨約瑟夫一世與茜茜公主杰出的后代。

  故此,蔻蔻一家雖然沒有奧地利國籍,護照上看他們只是列支敦士登和瑞士雙重國籍,但外界包括奧地利在內仍然把他們看做奧地利人,仍然是‘奧地利第一家庭’。

  德國和奧地利同種同源不分彼此,德國政府緊跟著承認了約瑟夫一族的地位,也把他們看作是自己人。

  緊下來,歐洲各主要國家政府紛紛承認約瑟夫家族世襲罔替的‘奧地利大公’。這一下,把另一個奧地利大公奧托馮架在了非常尷尬的處境。

  奧托馮的大公爵位獲封時間更早,但約瑟夫家大公冊封旨意卻在前,只不過因為六年后才找到皇孫休伯特,這才在時間上落后了。約瑟夫一系因為出身和歷史原因,對王位復辟沒有任何情懷,從來也不往那上面想,所以蔻蔻的爺爺做出‘永久放棄’的聲明非常自然,本就不是自己的東西,有什么好留戀的?

  但奧托馮卻不一樣,他是奧匈帝國末代皇太子,帝國輝煌與王位顯赫在他還是兒童時就烙下深深印記,如鏡花水月般的‘復辟’夢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所以他無法違心做出這個承諾。其實奧地利政府此前暗示過他,希望奧托馮能公開聲明永遠放棄不切實際的復辟,但他假裝聽不懂。

  現在經各國政府官方背書后,約瑟夫家里的‘奧地利大公’成了名正言順的合法爵位,他的反而變成私相授受,再也沒人理睬。

  為了能得到歐洲國家和貴族階層的認可,迫于無奈,奧托馮咬著后槽牙把自己這個‘假’的‘奧地利大公’變更為‘哈布斯堡大公’,并在奧地利政府和歐洲貴族以及各王室那里做了入冊,算是把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但哈大公心里的憤怒和委屈可想而知。所以明知道蔻爸不會給他好臉,但奧托馮還是一有機會就要來找個茬。

  摩納哥王宮里,當天的報紙被王儲埃爾居勒撕成了粉碎,地板上玻璃杯的碎片像一顆顆刺眼的鋒芒。

  “克瑞斯汀怎么會如此愚蠢,她怎么能和那個骯臟的黃皮猴子有關系,她竟然…”憤怒的埃爾居勒王子沒有再說下去,他被一口惡氣頂得肺管子生疼。

  “王子殿下。”站在一邊的夏爾馬說:“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年幼無知,她一定是被卓楊騙了。您看,要不要去提醒公主殿下一聲?”

  “提醒?怎么提醒?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原來那個小丫頭,可還是那么愚蠢。”埃爾居勒漲紅了臉。

  “或者,可以去質問奧地利大公閣下,讓他約束一下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夏爾馬又說。

  “質問?我敢去質問他?那個老東西脾氣大得很呢!他本來就看我不太順眼,我去質問你以為他不敢罵我?”

  夏爾馬還在出謀劃策:“要不然…讓陛下…”

  “閉嘴!!”埃爾居勒火冒三丈:“夏爾馬,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侍衛可以妄議的。”

  “是。”夏爾馬知趣地低下了頭。

  ‘啪!’埃爾居勒王子又砸了一只杯子,眼睛里的妒火快要噴薄而出,而他的侍衛,廓爾喀人夏爾馬,眼神里流露出惡狼一般兇狠的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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