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章 因扎吉勾起思緒
進入到十一月后，九爺因扎吉突然爆發了。
因扎吉這種前鋒，如果不能進球，基本上就是個閑人，給不了球隊多大幫助。新賽季開始以來，九爺除了在歐洲超級杯4:1戰勝塞維利亞的比賽中打入首開紀錄的一球，此后便再無寸功。也就是說，他在聯賽中還沒開張呢。
九爺34歲了，這個年紀在如今被人們戲稱為‘老人院’的AC米蘭里也是妥妥的老將，尤其近些年，九爺每到假期過后進入狀態總是會很緩慢。再加上被寄予厚望的羅納爾多小傷小病怎么也好不利索，米蘭的鋒線只能靠卓楊和狀態復勇的吉桃子支撐。
賽程相當密集，卓楊問題倒不大，但上一場對陣羅馬梅開二度的吉桃子因為算上國家隊的折騰，到了不得不輪休的時候，于是，意甲聯賽第10輪，球隊遠赴熱那亞挑戰桑普多利亞的比賽，因扎吉被安切洛蒂安排出場。
這一場米蘭有點哀兵出征的意思，后防線又是集體高掛免戰牌，馬隊、揚庫、奧多、法老因傷缺陣，中場安布羅西尼上一場比賽紅牌，卡卡在米蘭實驗室的警告下也歇了腳。
思量了半天，安切洛蒂還是沒舍得讓卓楊來踢后衛，而是選擇了內斯塔和卡拉澤搭檔中后衛。現在看來，只要內美人和馬隊有一個能上場，安切洛蒂就不會再來麻煩卓楊。
博內拉和梭子塞爾吉尼奧分拆邊路，首相卡福和臉子西米奇替補。西多夫代替了卡卡出任單前腰，布羅基頂替安隊副，今天隊長袖標戴在八爺加圖索的胳膊上。
其實桑普多利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卡薩諾肌肉受傷缺陣，德爾維奇奧、阿卡爾迪與坎帕尼亞羅也只能作壁上觀。從戰績上來看，AC米蘭2勝7平，桑普則是3勝2平4負，他們前九輪只有三場比賽進了球，取得三場勝利。
“皮波，這個賽季結束，我打算退役了。你怎么看？”文森特·蒙特拉賽前和因扎吉拉著家常。
蒙特拉這個賽季從羅馬來到桑普多利亞，他八年前就是從這里2500萬身價去的羅馬，熱那亞也是讓他成名的城市。‘小飛機’和因扎吉的關系非常好，他只比因扎吉小一歲，倆人都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要啥沒啥’的頭腦風暴型前鋒。
年齡相仿，私交一直都還算不錯，前年蒙特拉和相戀11年的妻子莉塔離婚后，他現在的女朋友、舞蹈演員瑞休 ·菲奧蕾就是因扎吉給拉的皮條。
“哦，是嗎？退役后打算做什么呢？”因扎吉沒有正面回答，他知道蒙特拉說‘你怎么看’并不是在咨詢他的意見，而是在問：你退不退？
“試著當當教練吧！還能干什么？也沒別的手藝，難不成真的去開飛機？嚯嚯嚯…”小飛機蒙特拉笑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很幽默，可因扎吉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笑了一會兒，見因扎吉沒有接茬，蒙特拉也只好收住。“皮波，不服老不行啊，現在年輕人起來得太快，你瞧瞧你們這個卓楊，還有羅馬那個黑山大個子，和他們競爭，力不從心嘍。”
本賽季蒙特拉在首場聯賽對陣錫耶納打進一球，此后也是顆粒無收，本場若不是卡薩諾和德爾維奇奧不能上場，輪不到他。
“我這個人呢，就是心態好。”蒙特拉接著說：“把什么都看得很淡，踢了二十年足球，我對這一切很知足。”
因扎吉有點膩歪他說這話：退役就退役，干嘛還來標榜自己的優越感，顯得你比我境界高？
總是把‘心態好’掛在嘴上的人，其實就屬他們心態不平衡，缺啥喊啥，真正心態好的人，才不會沒事標榜這一點。那些整天在朋友圈刷屏心靈雞湯至理名言顯示自己風輕云淡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小心眼。
“那行，到時候組織退役賽記得給我說一聲。”因扎吉沒了繼續交談的興趣。
“哎，皮波。”看因扎吉要走，蒙特拉又趕緊叫住他。“你有什么打算？咱們這個年紀，心態放平和點，你看我…”
“行了，知道了，回見。”轉過身去，因扎吉悄悄皺了兩下眉頭。
九爺現在對退役這個話題有點敏感，他這個年齡稍微顯得尷尬，退了不甘心，而且的確尚能飯。不退吧，必須得接受日漸凋零后被人取代的憂傷。巔峰歸隱，激流勇退，這種話嘴上說說輕松，但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個齊達內。
當年意大利三大機會主義前鋒，因扎吉、蒙特拉、基耶薩，年齡最大的基耶薩還在有一場沒一場踢著意甲，年齡最小的蒙特拉卻打算要退役了，九爺被這個問題搞得有些煩。
因扎吉不喜歡標榜自己，虛榮就是虛榮，計較就是計較，至少他活得不虛偽。年輕時九爺也幻想著當自己老了以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告別，但當歲月之刀如溫吞水一般慢慢割走了時光，他才感覺到了彼時的幼稚。
這是一種無奈，你不得不接受的無奈。
人從來不覺得青春需要留戀，似乎它無窮無盡，可當那你猛然發覺青春悄然遠離后，卻想不起來那種稍縱即逝是什么感覺。
因扎吉不愿意面對這個傷感的話題，上賽季結束后，他給自己重新訂下了一個底線：堅決不去低級別比賽中戀戀不舍。如果感覺自己無法應對意甲的比賽強度，那就是該轉身告別的時刻。
想是這么想，九爺還是害怕真到了那個時候，或許自己又要變卦，就像當年信誓旦旦踢不上豪門主力就退役一樣。
卓楊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鋒線搭檔被蒙特拉一席話勾起了這許多思緒，如今球隊除他之外的三個前鋒，他死看不上吉桃子，配合上羅納爾多最舒服。要論起順眼，自然還是九爺。
“九爺，今天該開胡了。打算進幾個呢？”中圈弧里準備開球的時候，卓楊問因扎吉。
九爺沒有同往常一樣和他嬉皮笑臉扯淡，而是很深沉地抬頭看了看天，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看向了他。“你覺得我今天能進球嗎？”
“把嗎字去掉！我記得你有年頭沒帽子戲法了，干脆來一個。”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