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章 我親自去找卓楊

　　對于卓楊和德國國家隊主要是和前任主教練克林斯曼之間的糾葛，勒夫和比埃爾霍夫是了解最清楚的人，他倆對克帥和卓楊誰也不愿首先低下身段的傲骨都有些苦笑。

　　但顯然，克林斯曼和卓楊都是聰明人，或者說卓楊身后的團隊里有聰明人，倆人避免了直接交鋒，也沒有任何間接惡語相向，這給事情留有極大的回旋余地。

　　如今克林斯曼已經離開國家隊，他不顧勸阻執意去職說不上里面有沒有卓楊的因素，克帥自己不給勒夫和比埃爾霍夫這兩位好友說，他們也就不好去問，但潛意識里感覺到應該和卓楊有關，因為世界杯上和意大利那場半決賽，德國在中場表現出來的缺憾非常明顯，而這正是克林斯曼辭職之源。

　　金色轟炸機的驕傲是永不會被磨滅的，他不會俯下身段，但一顆理智而且職業的心讓他把后續之事留給了繼任者。他的這些心思，作為摯友的比埃爾霍夫隱約間能感覺得到。

　　“招攬卓楊進入國家隊，我是非常贊成的。而且我敢肯定卓楊能給國家隊帶來積極變化，何況他本身就出身于德甲，從某種意義上講，卓楊就是德甲的代表人物，他不進德國國家隊，簡直說不過去，也會成為德國足球的丑聞。”比埃爾霍夫非常果斷地贊同了勒夫的提議。

　　勒夫聞言大喜過望，心里牽掛兩年之久的事情竟然在領隊這里沒有絲毫阻礙，這讓他如何不開心。而且這份喜悅，不光是見賢不隱的公心，也有勒夫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如今德國國家隊里的球員，基本上都是原先克林斯曼年輕化革新后的原班人馬，也已經幾乎囊括了所能招攬的全部優秀人才。其余要么稍嫌太老，只能應付當下卻無法戰備08年歐錦賽，更遑論四年后的世界杯。要么就是還太嫩，將來也許能成為國家隊棟梁，但現在卻根本頂不了數。

　　在這種情況下，勒夫難免兩頭不落好，比賽成績好了，別人會說這是克林斯曼底子打得好，稍一出現挫折，又會說他勒夫糟踐了克林斯曼的心血。

　　所以勒夫需要變化，要讓德國國家隊相比起克林斯曼時代有明顯不同，而卓楊就是這個大網篩過后唯一的遺珠。如果卓楊能成功進入德國國家隊，不但在德國國內會讓勒夫迎來一片叫好聲，而且以卓楊如今在世界足壇的地位，有他參與的國家隊將從此深深打上勒夫的烙印，克林斯曼將徹底成為過去。

　　于公于私，招攬卓楊勒夫勢在必行。

　　“那奧利弗你是同意了！我知道卓楊那邊的意思，這沒有問題，這兩天就找時間登報，正式邀請卓楊…”話沒說完，勒夫就看見比埃爾霍夫輕輕擺了擺手。

　　“尤阿西姆，我明白你一直迫切希望卓楊加盟，我也一點都不反對，樂見其成。但是，我親愛的尤阿西姆，你是足球業務方面的專家，但處理這種事情經驗還是不足。尤其這種事關德國國家隊的大事，絕對不能這么輕率。”比埃爾霍夫有點耳提面命的意思。

　　“那…奧利弗，你的意思？”勒夫疑惑不解。

　　“卓楊如今離開了德國，去了米蘭。說句實話，他現在和德國足球和德甲幾乎沒有任何關系，而他的國籍，是個中國人。卓楊才21歲，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非常善變，沒有定性。誰也不敢保證他在遭受世界杯冷落和去米蘭的這幾個月里，心里想法有什么改變。”其實比埃爾霍夫說的這番話語，的確是老成持重之言。

　　“那咱們應該怎么辦？”勒夫不明白老哥們兒到底什么意思。

　　“首先要搞清楚卓楊是不是還愿意為德國國家隊效力，這是事情的關鍵。要不然咱們先急火火公開發出邀請，卓楊那頭再來一出彬彬有禮地斷然拒絕，到時候，你和我，還有德國國家隊、德國足球的體面往哪擱？”比埃爾霍夫的確考慮問題比勒夫全面。

　　“只要能確定卓楊依然愿意為國家隊效力，那咱們馬上可以做出響應。尤阿西姆你牽頭，我署名，咱們立刻以國家隊的名義在媒體上公開歡迎他加盟，這沒有任何問題，我相信別人也不會有反對意見。”

　　“所以，關鍵問題也是唯一問題，就是要先確認卓楊愿意為德國國家隊效力。”

　　“噢——，奧利弗你是顧慮這個呀！”勒夫松了一口氣。“這好辦，找人從側面打聽一下，或者先和卓楊的經紀團隊溝通。你看這樣好不好，讓小豬施魏因…”話沒說完，又見比埃爾霍夫搖了搖手。勒夫納悶兒：這貨今天是招財貓嗎？

　　“這些事情不能通過第三人的口，一句話傳遞來傳遞去，很容易產生歧義甚至誤解。卓楊說句城門樓子，傳到咱倆這里，很可能就變成了尻蛋上的瘊子。通過第三人，不可靠。”

　　“那…”勒夫心說：你他媽累死老子了，到底想干嘛給句明話行不行？拐彎抹角藏著掖著顯你能耐？

　　“我親自去找卓楊！”比埃爾霍夫說。

　　“他現在在米蘭，而我對米蘭非常熟。”AC米蘭是‘金頭’比埃爾霍夫職業生涯中效力過的唯一一家豪門俱樂部，而且他至今仍然和馬爾蒂尼等人保持和非常良好的私人關系。“下個月，或許下下個月，冬歇期后足協會派我有事情去米蘭公干。到時候無論因公，還是出于我和AC米蘭的淵源，接觸卓楊都不算突兀。”

　　“這樣一來，無論事成與不成，都不會讓媒體抓住大做文章。”想起米蘭，比埃爾霍夫心里就有了漣漪，那里有他生平唯一過不去的坎，一道美人如玉也是紅顏禍水的坎。

　　“我當面問他，卓楊當面回答我，只要聽到卓楊的肯定答復，咱們就馬上行動。事情也不是火上房，也不急這一兩天，你說是不是，尤阿西姆？”

　　勒夫能說什么？雖然心里很腹誹比埃爾霍夫想法有些過于繁雜，但的確說得在理。而且只要卓楊能順利加盟，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情，兩年都等過來了，再等幾天也確實不打緊，又不是急等著卓楊來打決賽。

　　比埃爾霍夫的意見必須得到尊重，他對勒夫支持很大，所以勒夫完全沒必要在這種無關原則的小程序上與他分主次。

　　勒夫右手食指掏了掏鼻孔，于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