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八章 最討厭的三個人
夢劇場，這個單詞代表很多意思。一支波士頓的金屬樂隊，百老匯的舞臺，或者一部電視肥皂劇。但在足球世界里，它只代表一個地方，一座位于英國大曼徹斯特郡特拉福德自治市斯特雷特福德的專業足球場。
老特拉福德！
已經不用再去介紹，只要是球迷就沒可能不知道老特拉福德，它與現代足球有同樣長久的歷史，他曾經和現在的星光不遜于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
卓楊和他的馬迪堡來到老特拉福德，完全就跟一幫鄉巴佬一樣，嘴里嘖嘖嘖個沒完沒了，一點都不嫌跌份。倒不是說他們沒見過世面，美倫美奐的著名球場也征服過幾座，但老特拉福德的確和別的球場不一樣。
都不用去提馬迪堡那座鴿子籠一樣的維克多，平日里覺得像個帆船，跟人一比其實就是個船模。英格蘭的球場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現代化的，不是最美最夢幻的，但英格蘭的球場有它鮮明的氣質。
如果說一個完全不知道足球是什么的人，比方說李白，他老人家從大唐穿越到了現代，看見這一座座碩大的建筑物會是什么感覺呢？
詩仙會感嘆：雨后煙景綠，晴天散馀霞。比如安聯球場，漂亮呀！
詩仙會感嘆：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比如諾坎普，宏偉呀！
詩仙會感嘆：倏忽城西郭，青天懸玉鉤。比如圣西羅，四四方方呀！
詩仙會感嘆：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鳥巢嘛…
看見老特拉福德，李白什么詩也做不出來，會凝望后閉目仰頭喃喃自語：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今人足球酣然…，足球，嗚呼足球，吾之幸矣…
即便太白公從未見過和聽說過足球，他來到這里便自然知道足球是什么，哪怕此時空無一人。空氣、細雨、鋼筋、血液…這里的所有的一切無不在講述著足球，因為這里與現代足球同齡，因為這里為足球而生，因為足球從這里誕生。
老特拉福德如此，英格蘭的球場都是如此。
在老特拉福德的新聞中心里，也發生了有趣的一幕。
比賽前一天，曼聯和馬迪堡賽前聯合新聞發布會上，弗爵爺、渣叔、卓楊、火槍手戈麥斯、姥爺默特薩克、吉格斯坐成一排對媒體講著毫無營養的例行廢話。卓楊更是如此，他參加了好幾年的賽前賽后新聞發布會，基本上全是套話空話，沒有一點干貨，媒體上已經有人把他稱之為‘最無趣的隊長’了。卓楊很少被記者引誘設伏，也很少被記者挑動情緒。
這次還是一樣，弗格森先是倚老賣老鼓勵后輩，克洛普假惺惺吹捧老爵爺，曼聯臨時隊長吉格斯惜字如金。到了馬迪堡隊長卓楊這里，媒體沒抱任何希望，從來都是一杯涼白開。然而這一次，卓楊卻讓他們喜出望外。
“卓楊，你怎么評價韋恩·魯尼？”
當年魯尼因為嫉妒卓楊在金童獎評選排名中超越自己，沒能按耐得住挑起了口水仗，結果被六劍客砸掛成了茄子，時至今日‘六個魯尼’仍然是足球世界耳熟能詳的梗。這也是歷史上從未有過任何面對面瓜葛的兩支球隊之間唯一的過節，剩下的便只有姥爺轉會這個情分。
都以為卓楊會回答：魯尼是個優秀的球員，曼聯是家偉大的俱樂部，但我們會力爭取得勝利…。如此如此。
誰成想卓楊聽完一言不發，冷眼看著提問的記者，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察言觀色的記者們一瞧：喲，有戲！
“足球世界中有幾個令我非常討厭的人，很巧，這三個人都在曼聯。”
不光渣叔和戈麥斯，弗格森和姥爺也大吃一驚，吉格斯的臉都變了。卓楊這是要搞大事情嗎？記者們興奮得都要集體冒鼻涕泡。
“我最討厭的就是弗格森爵士。”卓楊眉毛都擰到了一起，弗爵爺的嘴里能塞進去一個拳頭。
“弗爵爺在曼聯一待就是二十年，他這讓其他教練怎么比？還讓不讓人活了？還把曼聯領導得這么強大，縱橫英超十幾年，他就不給其他球隊留一點活路嗎？簡直太討厭了。他這么偉大，日后什么人敢來接他的班？要多討厭有多討厭！還培養出那么多巨星，足球世界還有他干不成的事么？實在太討厭了！！”
弗格森開心得臉上堆滿了幸福的紅暈。
“這話我當著弗格森爵士的面都敢講。”卓楊還是義憤填膺狀，那幾位已經趴在臺子上笑岔了氣。
“我還討厭姥爺默特薩克！”卓楊咬牙切齒捶著桌子，姥爺側著頭看著自己兄弟，五官笑成了包子。
“我十七歲剛到德國，馬迪堡青年隊隊長默特薩克簡直太照顧我了，直到現在我還得念他的好，太討厭了！他把我們六劍客擰在一起，這讓我以后去哪找這么好的兄弟？簡直討厭透了！就沒見過他這么好的哥們兒，跟他在一塊兒我都感覺自卑，你們說，他是不是討厭？”
卓楊越說越氣，都已經徹底憤怒了。大家都笑癱了，姥爺的眼眶微微發紅。
“我還討厭曼聯的隊長吉格斯，球踢得那么好倒也讓人能容忍，他還跑得那么快，這就讓人討厭了！跑得快還不算什么，他還長得那么帥，帥得欺負人，這就實在太討厭了！吉格斯明顯是在拉仇恨嘛！”
“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討厭！！”
全場哄堂大笑，偏偏卓楊還一本正經，媒體們終于見識到了馬迪堡‘段子手’隊長的伶牙俐齒。經此曲目，發布會上一片和諧，雙方互相恭維虛偽到浮夸，天空上的浮云都不敢從這里飄過。
弗爵爺被卓楊的這一通馬屁拍得那叫一個舒服，乘著興頭直接安排起了后事。
“克洛普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年輕教練，他的進攻足球和勝利氣質很讓人著迷。我想，在我退休之后克洛普來執掌曼聯是個很不錯的選擇。”64歲的老爵爺從他六十大壽那天起，就嚷嚷著要退休，嚷嚷得沒準連他自己都信了，可就是不見行動。
熱鬧得堂會一樣的新聞發布會，每個人，包括所有媒體記者，統統都忘記了還有魯尼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