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告別白衣少年時

　　河北省易縣吳家墳演習場，這里是某集團軍的常規作戰演習之地。在演戲場盡頭的山坳深處，大馮和曉彤開著另一輛猛士吉普在等著他們，一邊等一邊‘乒哩砰隆’放著槍，端是指哪打哪。敞開的車廂里，堆滿了各種槍械和彈藥。

　　“玩槍嗎？猴三爺。”九山笑瞇瞇問猴三兒。

　　“不敢不敢，當不起三爺，叫我猴三兒就好。”他是個聰明人，這荒山野谷的，周圍全是被炮彈掀出來的的大坑，話說不好今天很可能就把命扔這兒了。

　　“行啊，恭敬不如從命。猴三兒，你說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他媽地兒光有山，哪來的清水秀。“我要是在這里活埋一個人，你說說看…”九山不笑了，繃起了臉。“…要過多久才能被人發現？一百年？還是二百年？”

　　猴三兒腿肚子都開始轉筋，腮幫子上的肉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幾位大哥，…不，幾位爺，不知道猴三兒哪里得罪了您老幾位…”

　　“九山，別跟他廢話，埋了去求，屁大個事情，我來。”曉彤提著92式手槍就走了過來。

　　老炮兒素來能屈能伸，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絕對不干，尤其是在沒有熟人看見的場合。猴三兒明顯能感覺到這幾個人沒有嚇唬他的意思，分分鐘抬手就能要自己的命。保命只爭朝夕，猴三兒干脆利索就跪了下來。

　　“爺，爺，我錯了。給個機會…”也不再去裝糊涂。“猴三兒以后把穆總當親大爺一樣伺候，幾位爺，給個機會。”

　　“猴三兒啊…”九山倒是很欣賞這種說跪就跪，識時務者有前途。

　　“爺，您吩咐，我聽著呢。”

　　“老穆是我兄弟，他根本不是你能糟蹋的起的。只不過呢，我兄弟這個人有些懶，他懶得親自收拾你。”九山看著跪在自己腳面前、抑制不住發抖但表情仍然強自鎮定的猴三兒。“我不一樣，我就喜歡親自動手。”話沒錯，第十九綜合大隊的人都熱衷于直截了當。

　　“不用去琢磨，我們是你再過八輩子也惹不起的人。怎么樣？你自己挑塊地方？”

　　“爺，猴三兒有眼不識泰山，知錯了。”猴三兒一點也不含糊，他清楚此時容不得半點猶豫。

　　“我兄弟那一巴掌不是那么好抽的。”九山沖他點點頭。

　　猴三兒當即掄圓了開始抽自己的大嘴巴，‘啪、啪、啪、啪…’一口氣就是十幾個。“猴三兒狗眼看人低，冒犯了穆總，我先還一百個…”

　　‘啪、啪、啪、啪…’還真是下狠，臉登時就腫了起來，嘴角也見了血。

　　看著猴三兒都快把自己抽暈了，九山才說:“行了，先留著，看樣子你還算個聰明人。猴三兒，你記住…”

　　“爺，您吩咐。”

　　“打今兒起，你這條命就不歸你了，它是我的。我先寄存在你那里，等啥時候想起來我再去收。希望你能一直這么聰明…”

　　老穆坐在4S店大辦公室里翻看這個月的銷售記錄，‘哚、哚’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臉腫成豬頭的猴三兒走了進來，回身輕輕合上房門。

　　“穆總，猴三兒我眼瘸，冒犯了真菩薩，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穆總日后但有吩咐，一句話，猴三兒鞍前馬后為您效力。”

　　老穆雙手十指交叉合十放在老板臺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氣宇軒昂’的猴三兒，腦仁子里一轉，聰明如老穆立馬就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好說好說…”老穆一指對面沙發：“來，猴三兒，坐下說話。”

　　因禍得福，猴三兒從此后成了老穆手下的得力干將，并因為忠心耿耿辦事牢靠而發家致富，也總算對得起他老炮兒的體面了。

　　漢諾威市碧波蕩漾的德國運河河畔，白帆藍墻的維克多球場好似乘風遠航的巨大帆船，球場內19800名球迷齊聲高唱。200506賽季德甲聯賽揭幕戰，馬迪堡主場迎戰科隆，今天恰逢馬迪堡隊長卓楊的二十歲生日。

　　卓楊帶著微笑四周環顧為他而歌的擁躉們，他感受到了他們的祝福。此時此刻，他不禁想起三年前，那時候卓楊剛在西安的家中過完十七歲生日，便踏上了去往德國求學的航班。時光如駒，一晃在這里已經整整三年了，音樂大學的學業將要進入第七學期，職業足球也已經踢完了三個賽季。

　　從今天開始，卓楊將跨入‘二’字頭的年紀，從今天起，他將不再是少年。你白衣勝雪，素面如花，我淺唇輕吟，慢捻琵琶。吾州之豪任公子，少年盛壯日千里，從現在開始，卓楊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成年人。

　　為卓楊而歌的擁躉們，還有半島上所有的工作人員，此時則悠悠覺察：原來，在馬迪堡‘德高望重’的隊長，這個把球隊在肩頭挑了三年的國王，今天也才不過剛剛二十歲。

　　“卓楊，我也要像你一樣，像你帶領馬迪堡一樣帶領科隆做出點什么。”卓楊身邊的科隆隊隊長盧卡斯·波多爾斯基說。

　　波多爾斯基和卓楊同歲，他只比卓楊大了兩個月。上賽季帶領著降級的科隆一騎絕塵重返了甲級，其忠誠感動了科隆整座城市，波多爾斯基在科隆的地位絲毫不亞于卓楊在馬迪堡，他們兩個也是現在德甲最年輕的兩位隊長。

　　一樣的鮮花簇擁，但科隆還是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波多爾斯基的經紀人諾貝特·普弗利彭公開在媒體上抱怨波爾蒂王子薪水過低，據他講波多爾斯基的年薪只有區區30萬歐元。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確實有點太…低了！

　　卓楊在新賽季漲薪之后拿到120萬歐，馬迪堡獨他一人。噴子戈麥斯和巖石德拉斯以及方片格羅索三人都為98萬歐列球隊第二檔次。

　　“在科隆盧卡斯掙的錢和拜仁的大巴司機一樣多。”經紀人普弗利彭說。

　　事實上，拜仁的大巴司機是一位女士，她每個月的毛收入大約是35000歐元，算下來年薪大約40萬左右…。這位女司機在她正在裝修的房子里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要是能掙波多爾斯基那么多錢的話，我現在就不用自己料理這些事了，相反，如果他掙我這么多錢，那他可真窮！”

　　小豬施魏因斯泰格在新賽季拿到210萬左右，光是同去年相比，上漲的額度都已經和波多爾斯基傳聞中的薪水差不多了。這樣看來，如果經紀人說得是真的，那波多爾斯基的忠誠，著實有些…廉價。

　　然而這就是德甲的現實，除了拜仁多特云達等等這些大俱樂部之外，其余俱樂部給球員的薪水在五大聯賽中的確相當寒磣，馬迪堡還是因為和中國經濟親密的合作關系，才在這方面稍稍領先了其他小俱樂部一頭。

　　“你是一個神奇的隊長，卓楊，我要向你學習。”波多爾斯基說得很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