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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二〇章 要不要一起踢球

  卓楊和瑞莎的約會被馬倫主席打斷,老板一個電話把他叫到了俱樂部辦公室。

  安格斯·馬倫主席找卓楊就是談續約的事情,聽了尤爾根·克洛普的建議,馬倫先生決定快刀斬亂麻,今天下午就解決此事,他卻完全沒想到破壞了卓楊的迤邐好事。

  “續約?我的合同還沒到期呀?”卓楊還一頭霧水。

  “卓,是這樣。鑒于你最近幾場比賽中表現出的能力,我們覺得現有合同已經不能體現你的價值。所以,俱樂部打算和你提前續約,咱們重新商討一份新的合同。”

  “這…,我都沒點思想準備。”幸福來得太突然,卓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想先聽聽俱樂部的意思。”

  “嗯,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一份新合同,你可以看看。”馬倫主席示意西爾維婭把合同遞給卓楊。

  和卓楊的第一份合同相比,新合同有了幾處變化。首先,周薪由450歐元提高到了700歐元,合同年限也從一年延長到五年,其他的一些內容,譬如承諾不影響卓楊的學業,出場費、進球獎金等等沒有變化。但新合同加進去了一項新的內容:毀約金一百萬歐元。也就是說,只有其他別的球隊愿意為卓楊出一百萬歐元,才可以從馬迪堡俱樂部帶走他。

  “抱歉,馬倫主席,我不能簽署這份新合同。”卓楊雖然在合同方面懂得不是很多,但還是很聰明地欲拒還迎,中國人搞價還價的本事是天生的。

  “首先,我覺得七百歐元的周薪有些低,不能體現我的價值。就在前幾天,杜塞爾多夫俱樂部球探帕特里克·斯蒂爾先生承諾,我加入杜塞爾多夫俱樂部的話,將會得到一千歐元的周薪和三萬歐元的安家費,喏,這是他的名片。”借力打力是搞價還價的秘訣,卓楊像一頭狡猾的小狐貍。

  “當然,我并沒有馬上答應他,因為我對馬迪堡俱樂部充滿著感情,這里有我敬愛的主席,有我尊敬的教練,還有我的朋友。我愛這里的一切,我愛得很深沉。”打感情牌也是講價過程中的殺手锏。

  “所以,在同等的條件下,我更愿意首先考慮馬迪堡俱樂部。對,在同等條件下。”卓楊說的不容置疑。

  “其次,合同的年限我也不能接受。五年太長了,我五年后都已經二十二歲,這不利于我的人生規劃。我最多可以接受三年合同,主席先生。”卓楊有理有據。

  其實合同年限的主要問題在于他的學業。音樂大學鋼琴專業是九學期制,四年半。卓楊考慮的是畢業后就要回到中國,所以,四年是最合適的,說三年只是你一尺我六寸的講價技巧。

  “當然,如果俱樂部方面能達到我在薪資和年限上的要求,可以在毀約金上做適當增加,這一點,我想我沒有意見。”卓楊就根本沒打算轉會,一百萬和一百億有個毛的區別。

  “…”安格斯·馬倫主席揉了揉太陽穴。心說:這個狡猾的小家伙。

  其實,馬倫主席開出的合同,在2002年這個時間段,在丙級俱樂部的青年隊,是非常有誠意的。但是,誰不想為自己多爭取一點利益呢?沒人和錢有仇。

  經過一番唇槍舌劍,胡攪蠻纏外加強詞奪理,最后終于確定了下來。

  新合同規定,周薪800歐元,年限四年,一萬歐元簽字費,毀約金兩百萬歐元,其他條件不變。

  簽署完新合約,卓楊禮貌的和馬倫主席以及西爾維婭秘書告別。轉身走出去的時候,飛揚的眉角掩蓋不住他得意的表情。

  八百歐元的周薪,已經達到了馬迪堡俱樂部一線隊中下游的水準,在青年隊則是毫無疑問的第一身價。這樣,交完稅后,自己一年能拿到三萬歐元左右,再加上出場費和進球獎,卓楊的年薪可以達到四萬,折合成人民幣就是將近50萬,更何況現在卡里又多出了一萬歐元的簽字費。

  2002年的西安,平均月工資也就是一千多元人民幣,卓楊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土豪。

  而馬倫主席心里也跟明鏡似的,他在人生道路上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走過的立交橋比卓楊見過的水泥路都多,卓楊那點小算盤根本就瞞不住他。

  啥就給你承諾周薪一千?俱樂部球探根本沒有權利談這些。啥就給你三萬安家費?像這樣單身的年輕球員去大俱樂部,都是安排在死忠球迷家借住。

  不過馬倫主席也是樂見其成,所以就沒拆穿卓楊。雖然周薪漲幅有些過大,不過和卓楊的表現以及潛力相較起來,是完全說得過去的。再說,最重要的是和卓楊完成續約,現在做到了,不是嗎?

  “這個狡猾的小家伙。”馬倫主席又笑著嘀咕了一聲,他倒很喜歡卓楊。早上已經和一線隊主教練斯坦利·福克斯談了談,讓他注意一下青年隊的這個天才小子。

  這個下午,先是瑞莎科娃的誘惑纏綿,再是大幅漲薪的興奮,卓楊這會兒渾身充滿了洪荒之力。

  美人和金錢永遠是男人最強大的興奮劑。

  需要找個地方把這份力量宣泄出來。瑞莎科娃回去上課了,不太好再騷擾她,反正來都來了,干脆去訓練。卓楊直奔力量房而去。

  可愛的少年,陽光的少年,純凈的少年,清澈的少年,勤奮的少年,飛翔的少年。

  誰能不愛?

  卓楊每一天都過得很忙碌,早上起床,吃早飯,上課,下課,吃午飯,去練琴。然后去訓練。訓練完加練,吃晚飯。晚上不和默特薩克、小豬他們再聚一下的話,回到宿舍也都九點過了。他唯一的空閑時間,就是比賽日后的第二天下午,系里沒課,球隊沒有訓練,卓楊就可以自由安排一些事情,比如和瑞莎科娃約約會,如果瑞莎剛好下午也沒有課的話。

  簽完新合同的卓楊渾身是勁,在力量房里發泄了一番后,感覺還是不太過癮,便找來個足球,圍著訓練場周圍的跑道開始帶球跑圈。時而加速,時而變向,無論怎么帶球,足球就像黏在他的腳上一樣,隨時都在他雙腳控制范圍內。

  漢諾威96俱樂部年輕球員馬里奧·戈麥斯,1985年7月10出生在德國里德林根。1990年兩德統一后,戈麥斯全家搬遷到了漢諾威。

  馬里奧·戈麥斯從小就接受足球訓練,九歲時進入漢諾威96俱樂部少年隊。此后一帆風順,少年C隊,B隊,A隊,青年隊,現在已經隨一線隊參加訓練,前途一片光明,是公認的希望之星。

  昨天和馬迪堡青年隊的比賽,對戈麥斯打擊很大,0:7的慘敗不說,每個隊都有馬失前蹄走麥城的時候。讓他困惑的是,一直以來都不如他的佩爾·默特薩克卻在昨天的比賽表現出那種夸裝的成熟和進步,還有那個中國小子神奇的球技。

  那個叫卓楊的中國人,展現出了一種他從未親眼見過的嫻熟技能。過人、突破、分球、射門,每一樣都是精致到了毫巔。他所有動作都可以用慢鏡頭來慢慢欣賞,所有的動作都可以當成足球個人技術的教科書。他是怎么練出來的?

  馬里奧·戈麥斯帶著滿腦子困惑,沿著運河漫無目的走著,今天漢諾威96青年隊也休息。走著走著,戈麥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半島前。于是,他決定索性進去轉轉。

  半島上的馬迪堡俱樂部戈麥斯以前來過,這個風景如畫的半島還是漢諾威市民游玩的好地方。戈麥斯走到半島深處的訓練場時,他看見一個人在跑道上帶著個足球,孤獨地奔跑。

  “是那個中國人,卓?”馬里奧·戈麥斯靜靜地站定,看著揮汗如雨的卓楊。“他們今天不是也應該休息嗎?”

  卓楊也看見了站在一邊的這個陌生人,他沒有在意,半島大了什么人都有,愛誰誰。

  他繼續跑圈,覺得帶球不好玩了,就又換了一種花樣。他開始用兩只腳輪流顛著球,一邊慢跑一邊顛球,隨后速度越來越快。足球被他一只腳輕輕踢起來后,總是很聽話的向前低飛兩米多,落下時,另一只腳剛好到位。就這樣,卓楊速度極快地圍繞跑道跑了兩圈,足球竟然沒有落地。

  馬里奧·戈麥斯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這他媽還是人類嗎?這他媽還是物理規律嗎?牛頓的棺材板還不炸嗎?

  人在高速奔跑時,腿部需要完全發力。但顛球則需要輕柔控制,否則就會把足球踢得又高又遠,這是相互矛盾的兩種技術要求。而卓楊可以在接觸球的一瞬間迅速收回力量,對足球進行控制,然后再迅速發力向前奔跑。

  對肌肉完美的控制力,身體完美的協調性。

  終于覺得有些累了,卓楊停了下來,打算稍事休息。他脫掉訓練服,團成一團,握緊雙手一擰,球衣里的汗水‘嘩’的一聲奔流而出,再一擰,又是一股。

  “嗨,卓。你好,我是馬里奧·戈麥斯,漢諾威96青年隊的,昨天咱們比賽過。”戈麥斯打著招呼。

  “噢,我想起來了,就說怎么有點眼熟呢。你是那個前鋒,總在佩爾跟前吃…”罵人不揭短,卓楊趕緊把那個‘癟’字剎住車。“嗨,馬里奧。”

  “…”戈麥斯有些尷尬。“卓,你們今天不是也休息嗎?怎么你還訓練?”

  “這不嘛,我的體能有點差,你也瞧見了,昨天我才踢了六十分鐘就累成了孫子。”卓楊倒是毫不臉紅。“所以我要加練體能,這不今天沒事嘛,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就來訓練訓練。”他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聽得懂中國俚語。

  “你每天都這樣加練嗎?”戈麥斯很好奇。

  “哪能呢?瞧你說的。”戈麥斯剛要松口氣。“我們每天都是一起加練,好些個人呢。有昨天虐你…佩爾,還有巴斯蒂安、里卡多,八九個人呢。”

  馬里奧.戈麥斯:“…”

  “我說馬里奧,你沒事吧?要不要一起踢會兒球?”卓楊熱情地拉起了壯丁。

  都是年輕人,都熱愛足球,沒什么好說的,戈麥斯脫下外套就和卓楊邊踢邊聊了起來。

  馬里奧·戈麥斯講自己怎么從小練球,怎么和默特薩克認識,怎么在一線隊訓練。卓楊講怎么來的德國,怎么來的馬迪堡,怎么和夜店六君子一起每天加練。

  戈麥斯很感慨,卓楊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弟足球。不像自己,在漢諾威96沒什么場下的朋友,大家都是為了一份踢球的工作而已,每天訓練完都各自作鳥獸散。他當然也有一些朋友,但都是足球之外的伙伴。

  快要入冬的天空黑的有些早,卓楊搭著馬里奧·戈麥斯的肩膀說:“我給佩爾打個電話,一起去喝兩杯。”

  結果,一個電話叫來的不只是默特薩克一個六君子聞訊都像蒼蠅一樣到齊了。七個人按照老套路,烤肉K歌一條龍。

  卓楊和小豬依舊熟練地尿遁,戈麥斯倒完全是個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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