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號嗎?
彼岸花大致明白了,誰才是龍王。
過了一會,十三號的聲音隨著一陣雜音徹底消失,誰也不清楚他的走向,冰窯屬于封閉空間,除去諾瑪系統以外不會滲入任何信號,換言之…
酒德麻衣等人與十三號的通訊陷入短暫中斷,沒有人能夠幫助那個不靠譜的家伙,就連蘇恩曦也是。
當十三號的通訊消失后,酒德麻衣又出聲道:“薯片妞,現在還有一個麻煩事,守夜人的血統太強,他的戒律壓制了所有人,包括我們在內,能否想辦法讓他解除言靈的釋放?”
言靈·戒律,釋放期間禁止領域內所有血統低于釋放者的龍類血裔使用言靈,停止釋放后之前的禁止效果撤銷。
龍族遵從血統強弱,正是由于這個言靈的存在,龍王、也就是初代種可以壓制二代種以下的言靈,二代種可以壓制三代種以下的言靈,以此類推…
同等級的龍類互相之間無法造成影響,龍王除外,龍王之間能夠互相撤銷言靈,例如兩個龍王某天突然打架,他們就算用身體沖撞對方,也不會有釋放言靈的想法,在原地不動展開言靈讀條簡直就是活靶子,釋放一半對方只需說一句話就能打斷,法師釋放技能被戰士沉默,可以理解成這個樣子。
至于釋放這個言靈的“守夜人”,就是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真名不詳,但血統極高,從他的言靈能夠壓制酒德麻衣就能看出來,是個危險的人物,彼岸花沒見過他的長相,只是聽過名字。
“有人釋放了這個言靈嗎?”
彼岸花突然出聲,戒律的效果她很清楚,不過這個言靈對她卻無效,類似白色皇帝的不會對黑色皇帝的后裔造成影響,黑色皇帝的亦無法對白色皇帝的后裔造成影響。
同理,戒律對無龍族血統的彼岸花也不能造成影響,她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波動,產生不了共鳴。
湖中掀起一絲波瀾,感覺到波瀾的是湖中的魚,而不是岸上的人。
“你不知道?”
猛地,酒德麻衣愣在原地,隨后反應過來,驚詫地說:“等一下!那你現在能釋放言靈嗎?!”
“是的。”
彼岸花沒有否定,她能使用能力,雖然那并非言靈,但有什么關系呢?不同世界對能力有不同的稱呼,名字只是束縛罷了,拋棄名字之后,能力只是能力。
“你的血統究竟多高啊。”
一時間,酒德麻衣竟有些沉默,她不知自己該露出什么表情,驚訝、愕然還是喜悅?想起老板曾經說的“混血君王”,此刻居然有如此高的可信度,果然老板不會欺騙她的。
“不知道,可能很高,也可能很低。”
純血妖怪,龍族血統為零,彼岸花沒有說謊,就看酒德麻衣怎么想,無論那種說法都沒錯。
然后,彼岸花又說:“戒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會強迫那個人解除,你們待在原地即可。”
“明白。”
關閉通訊,退出頻道。
彼岸花抬頭望天,今夜的月光被烏云遮擋,很灰暗,分明周圍燈火通明,但依舊很灰暗。
“這個世界,需要火焰的光芒。”
抬起手,一抹妖力的火焰從彼岸花的手中乍現而出,火焰凝聚成一朵花的形狀,松開手,花落至地面。
燃燒世界的火焰最初也不過是微弱的火種罷了,它需要時間擴散,至于需要多少時間,彼岸花給出了答案。
瞬間!
沒錯,就是瞬間!
當這朵花落至地面那一刻,火焰瞬間籠罩這片中央廣場,它還在蔓延,想著更遠處蔓延。
赤焰如同兇猛的野獸,想要吞噬整個卡塞爾學院,但彼岸花制止了它的肆意妄為,因為野獸終歸是野獸,無法給予她滿意的結果。
彼岸花需要的,是“兇獸”。
曾經,彼岸花使用此招對付犬山賀,但當時的她留手了,只是砍斷對方的刀,并沒有傷到人,實際威力被壓制數十倍,而現在的她無需壓制,只需要宣泄。
火焰凝聚在一起,逐漸向上升騰,似乎是要化為天空的牢籠,地面在燃燒,建筑在燃燒,就連風也在燃燒,一切都在燃燒,一切都被毀滅。
彼岸花想要的不是傷害,而是單純的破壞,她就是在向所有人通告,這才是真正的言靈!
這就是龍的力量!
她從戒律的壓制中釋放了禁忌!
戒律的作用無非是防止入侵者和學生使用言靈,因此產生大規模的沖突,現在入侵者能夠使用言靈,而能夠壓制言靈的只有言靈。
此乃破軍的進攻,就算是“守夜人”也別無辦法,卡塞爾學院能夠使用言靈的學生一共有七百余人,他沒道理不解除戒律,七百對十二,總歸也不至于輸掉吧,此刻破壞大不大已經無所謂啦,因為入侵者有血統更高的人存在。
火焰燃燒一切,“生”的東西變成“死”的,焚燒的聲音就像是它們死前的悲鳴,彼岸花稍稍挑手,身影傾斜,擺出一副極其優雅動作。
曾經,路鳴澤曾說過,彼岸花會跳舞,而且很不錯,代表“山”的龍王根據其舞姿更是創造出序列號為117的絕密言靈,概念與之相同,領域內只剩下“死亡”,再無“生命”存在。
很形象不是么?
代表“死亡”的彼岸花所跳出來的舞蹈成為了創造“死亡”的,也只有“死亡”才能引導這支舞的出現。
中央廣場即是舞臺,火焰是最華麗的裝飾,萬物眾生的悲鳴則為演奏的樂章,慶祝這支“滅世之舞”的出現。
這副場景,沒有任何詞語能夠描述,因為沒有任何詞語是為了描述她而出現,優美、婀娜都不足以形容,就像沒有人知道孟婆湯究竟是何等味道,喝過的人失去了記憶,看過這支舞的人也被驚嘆到忘卻一切!
所有人的視線一同轉向這里。
透過窗戶的一角,酒德麻衣眺望中央廣場的方向,火焰映射在她的瞳孔中,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話。
“那一刻,掩蓋于地底的巖漿會從深淵涌出,目標不是陸地亦不是海洋,而是整個‘世界’,火焰上升至天空,直到終焉之日才會消逝。”鐘樓內,有人如此說道。
昏暗的房間內,那雙黃金瞳格外明亮。
“青銅與火之王的血裔,血統很高,極有可能是死侍,亦或者二代種,不排除是受到血統召喚的混血種。”那人身后,又有人說道。
“昂熱,好久不見。”
“撤銷戒律吧。”
“真的好嗎?”
“這是戰爭,龍與混血種的戰爭,而戰爭無需壓制,有的只是血與血的交融,直到其中一方徹底失去戰力的時刻,方能結束這一切!”
燭光照亮昂熱冷酷的臉,他望向窗外的滔天的火焰,慷慨激昂的訴說著,就像陳述古老的歷史。
“一百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
“不,我改變了,只是你也改變了。”
“時間真是殘忍。”
說出這句話后,“守夜人”吹滅最后的燭光,比起至高的火焰,燭光也只能是燭光罷了。
戒律,撤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