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于這山海圖,李云生還有很多疑惑,于是他打算問問面具之中的軒轅亂龍。
卻不想,他剛準備開口,軒轅亂龍的聲音已經傳入了他的腦海:
“我感應到那陣眼法器的位置了,不過這件法器,有些特殊。”
“怎么特殊?”
李云生立刻拋開了山海圖的問題,繼而問道。
“這件法器,蘊藏著無窮佛門圣靈法力的氣息,但自佛門衰敗之后,這種氣息在我那個時代便已經不多見了,沒想到這幾千年過去了,還留存著,這是第一處奇怪的地方。”
第二個奇怪之處,便是這件佛門法器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這種意識跟之前的五鈷鈴不一樣,這是開了靈智的意識。
而且我能感應到,自從你我上到這金頂之后,那法器的力量便開始飛速增長,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
軒轅亂龍梳理了一下,然后細細地解釋道。
“位置在…”
“轟…”
李云生剛想問位置在哪里,卻不想被鹿臺的上空一道轟鳴的聲蓋過,隨后就見到一縷縷金光,刺破金頂厚厚云層,化作一根根光柱落到鹿臺之上,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從云層上方傳來的緲緲梵音。
“位置就昆侖那隱藏著的第六層金頂之中!”
在看到這道金光之后,軒轅亂龍的聲音明顯變得急促了起來。
而他這急促的聲音,也將李云生驚醒。
“我們要快,我能感應到,那東西似乎是蘇醒,按照此刻它那力量的增長速度,若是讓它完全醒來,只怕沒人能夠應付得了。”
他接著提醒李云生道。
軒轅亂龍早已跟無相面融為一體,同為那大陣的陣眼法器,這種程度的感應還是有的。
“這第六層金頂的入口龍老知道在哪嗎?”
李云生沒再遲疑,一面收起琥珀劍,一面準備動身道。
“大哥,昆侖金頂有第六層,入口就在山海殿內,楊師伯應該也被關在那里。”
沒等軒轅亂龍開口,蕭澈的聲音忽然傳進李云生的腦海。
李云生回頭一看,只見蕭澈跟陳太阿也已經結束了與張家兄弟的比試,朝著自己這邊飛速奔來,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后方不遠處。
“大哥你先進去,我們幫你斷后!”
陳太阿的聲音接著響起。
“那就有勞二弟三弟了,此番事了,我請你們喝酒!”
李云生心頭一暖,也不啰嗦,拔步起身飛奔而出。
南宮烈也看到了頭頂的異象,知道可能有大事發生,便沖李云生喊了一句:
“云生兄弟,要幫忙嗎?”
“前輩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大的忙了,接下來的事情,晚輩能夠應付。”
李云生停下腳步道了聲謝,剛要抬腳繼續朝前去,卻又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看向南宮烈開口道:“南宮前輩有沒有想過,將兩種或者五中拳意相融,或許這樣能讓五雷拳更強。”
說完這句,他便頭也不回,身形如風地沖向山海殿。
南宮烈聞言先是愣了愣,繼而苦笑著自嘲道:“我何曾沒想過,但讓這是不可能的…”
說到“不可能”三字時,他忽然想起了斷頭盟的“天人合應”之說,心道:這一門在當時看起來荒謬至極的學說,當時不也是說不可能有人做到嗎?
“以我這幅殘軀,想要迎接那即將到來的風暴,也唯有將這不可能之事變成可能了。”
一想到這里他神色一斂,恭恭敬敬地沖李云生拜了一禮。
他沒想到,自己在幾十年前受了徐鴻鵠的提點之后,今日又被他門下弟子點醒,他并不覺得有何羞恥,反倒是覺得這份機緣,有些妙不可言。
“爹,你的傷沒事吧?”
這時,南宮烈的幾個兒子,也來到了南宮烈跟前。
“回家。”
南宮烈沒有回答他們,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
“可是,這山海會還沒結束呢?”
南宮炎皺眉道。
他是此次山海會九圣之一,還沒拿到仙盟的封賞,自然不愿意就這么下山。
“已經結束了。”
南宮烈看了眼正筆直沖向山海殿的李云生兄弟三人。
“爹,我這么急著回家干什么?可是家發生了什么事?”
南宮仁依舊一邊跟上南宮烈的腳步,一邊十分困惑地詢問道。
“沒事,我只是想早些回家閉關。”
南宮烈搖頭。
視線再看向山海殿這一側。
時間回到李云生與南宮烈比試剛結束那一刻。
對于李云生能夠接下,南宮烈這一拳,無論是曹鏗,還是三王,都是十分的意外。
可能是因為離得太遠,幾人沒能感受到李云生身上劍意變化的緣故,他們很不理解,李云生為何能用相同一式劍法,接下南宮烈那一拳。
就在曹鏗跟三王幾人,還沉浸在李云生擋下南宮烈那雷霆般一拳的錯愕之中時,他們忽然被頭頂云層上空那聲巨響驚醒。
幾人先是不解跟困惑,直到看到那一道金色光柱,穿破元層落在鹿臺時,臉上的困惑瞬間化作了狂喜。
跟此刻場上,絲毫不知道,這異象從何而來,又代表著什么的修者們不同,曹鏗跟三王,對這異象太熟悉了。
“舍利果要出世了!”
曹鏗不禁脫口而出道。
“能讓老師將秋水余孽擱置在一旁,也只有舍利果了。”
北玄王的眸子里也滿是興奮。
他很清楚,成熟之后的舍利果,對于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么一來,張天擇讓他們待命也就解釋得通了,對仙盟來說,沒什么比舍利果更重要,畢竟這是他們數代人的心血。
就在這時,張天擇的聲音直接傳入四人腦海。
他先是對曹鏗道:
“速速前去調運仙盟所有云船跟府衛,提前布下大天誅陣,舍利果一旦成熟,凡入山之修士,全部格殺,舍利果出世的消息,除了我們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大,大天誅陣?昆侖金頂有大陣防護自然無礙,可今天登頂的這些修士呢?連他們都殺了,豈不是將這個十州世家跟宗門全部得罪了?”
曹鏗有些愕然。
“他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有了舍利果,我們可再造無數個世家,無數個宗門。”
張天擇語氣森冷道。
“老師教訓的是。”
曹鏗聲音一顫,知道張天擇這是動怒了,當即二話不說,動身去調運頭頂的云船。
張天擇在跟曹鏗吩咐完之后,接著又對三王道:
“舍利果尚未成熟,你三人在此鎮守山海殿,任何人擅闖第六層,格殺勿論,事后一人賞賜一顆舍利果。”
“包括那秋水余孽嗎?”
白鹿王試探著問了一句。
張天擇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包括,但你們要留下他的尸體跟元神,我有用。”
白鹿王看了看不遠處正朝這邊飛奔而來的李云生,隨后嘴角勾起對視了一眼:“老師放心,一只蒼蠅也飛不過去。”
話音剛落,李云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
三人沒有任何猶豫,齊齊從那山海殿前縱身躍起,想要將李云生截住。
只是還未等他們攔下李云生,兩道人影便從李云生身后飛出,兩人一人一劍,勢若雷霆一般將三人截下。
這兩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蕭澈跟陳太阿。
三王沒有輕視李云生,但卻輕視了他們二人,根本沒想到這二人居然有一劍將他們逼退之力。
“大哥,進去!”
兩人齊喝了一聲。
李云生沒有任何猶豫,提著手中琥珀劍,身形如鬼魅一般穿過三人的空擋,進入山海殿。
眼見著李云生進入山海殿,白鹿王氣得暴喝一聲:
“你們擋住這二人,我去攔下那李云生!”
雖然北玄王跟冥刀王對白鹿王的態度很不滿,可事情緊急,他們也不好多說些什么,于是將一腔的怒火發泄到了蕭澈跟陳太阿身上。
只見那北玄王從黑袍的大袖中抽出一柄長有玄鐵巨劍,迎著陳太阿的鴉九劍,便是一劍重重劈下,直接將陳太阿一刀劈得倒飛而出。
這玄鐵巨劍的重量足有千斤,又是在這北玄王全力揮舞之下,說是力道萬鈞絲毫不為過,打了陳太阿一個措手不及。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在氣力上能與自己抗衡的對手。
在穩定住身形之后,當即又驚又喜,直接收起鴉九劍,換上從白虎侯哪里奪來的魑魅妖刀,也以蠻力向北玄王劈去。
有人要跟他拼氣力,他怎會拒絕?
轉瞬間二人便已勢同水火般地交起手來。
而在另一頭,冥刀王則截住了蕭澈,將他擋在了山海殿的另一側。
不過比起上來就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的冥刀王跟陳太阿,他們兩個就顯得沉穩許多。
“怎么?擔心你那位大哥?”
冥刀王看著正朝山海殿內張望的蕭澈冷笑一聲。
“與你何干?”
蕭澈有些莫名其妙地白了冥刀王一眼。
“我現在是你的對手,自然有關系。”
冥刀王對蕭澈那個白眼絲毫不以為意道。
“你配嗎?”
蕭澈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冥刀王。
“配不配,你馬上就知道了。”
便是冥刀王定力再好,也還是有些被蕭澈這句話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