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手上怎么會多出一枚這么難看的戒指。”
南宮月伸出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道。
“你昨晚可不是這么說的。”
蕭澈揶揄了一句。
“我,我不是喝醉了嗎,你還說。”
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南宮月臉上出現一絲慍怒,而后撇著嘴道。
“大致的情形,你也知道了,為了避免到昆侖之前又橫生枝節,我們最好以宋槧跟他弟子徐鳳柔的身份坐上那艘海船。”
蕭澈沒理會南宮月接著道。
“橫生枝節,我看你就是膽小怕事,若是你大哥李云生在這兒,我看他會直接找上那縹緲老祖,然后一劍將他殺了。”
南宮月也擠兌了蕭澈一句,邊說還拿起手中的,做了個狠狠一刺的動作。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三弟,我云生大哥不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
蕭澈不慌不忙道。
只是為自己辯駁的同時,還不忘吐槽一句陳太阿。
“三弟?”
南宮月并不知道蕭澈口中的三弟是誰,不過蕭澈也沒打算跟他解釋,轉而道:
“那縹緲老祖或許可以殺,但是那慕容家跟諸葛家,在這生州的勢力以及跟仙盟的關系,都是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沒時間耗在這里。”
“你是想讓我假扮那徐鳳柔嗎?”
南宮月聞言也點了點頭,她本來就只是想擠兌蕭澈幾句,并沒有繼續爭執下去的念頭,何況蕭澈已經解釋得很清楚,兩種做法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戴上這個。”
蕭澈遞給南宮月一個人皮面具。
“洗過了嗎?”
南宮月皺著眉用兩根指頭小心地捏住那人皮面具道。
“這是無己觀寶物,我只是參照徐鳳柔的相貌調整了一下,不是拿那她面皮做的。”
蕭澈淡淡地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南宮月。
“連一張人皮面具都怕,你離家出走這一年是怎么活下來的?”
他冷笑著又是揶揄了一句。
“我,我就是問一下,少瞧不起人。”
南宮月聞言“惡狠狠”地瞪了蕭澈一眼,然后直接將那人皮面具帶上。
這人皮看起來很是纖薄,但南宮月帶上去之后,卻只感覺整個臉像是被一只有力大手給掐住了,然后面部的肌肉跟骨骼開始被用力的搓揉著,讓她十分難受。
“嗚嗚…你這,這東西…嗚…”
“咦?”
她正準備跟蕭澈抗議,卻不想臉上的酸麻脹痛之感覺忽然消失了。
“這面具剛帶上去的時候,因為在調整你的面相,會有短暫的不適。”
蕭澈直視著南宮月那對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烏溜溜圓滾滾的大眼睛,慢條斯理地道。
“好像,沒什么變化啊。”
南宮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說著她起身走到梳妝臺前面,隨后驚訝道:
“這丑八怪女的是誰?”
說完她馬上將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見到自己的臉還在,便長長地吁了口氣。
“你這個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若是你做個我的面具,讓別人戴上,豈不是可以幫我去成親了?”
她忽然靈光一閃道。
“你以為你家老爺子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蕭澈喝了口茶,白了她一眼。
“也對哦。”
南宮月頓時有些失望。
“除了這人皮面具,徐鳳柔的神態動作跟說話語氣,這些那月影石中都有,你最好也學一學,萬一遇到了相熟之人,也好有個準備。”
蕭澈繼續道。
“你是說這樣嗎?”
南宮月學著徐鳳柔的模樣媚笑著沖蕭澈眨了眨眼。
只是她眨眼時總是做徐鳳柔那樣,一只眼睜著一只眼閉著,總是兩只眼一起閉上,模樣像極了學著大人口氣說話的小孩。
“你等等,這次我一定行。”
她干脆放下筷子站了起來,然后接著嘴角勾起一抹“媚笑”,然后“眨眼”。
但可惜的是,她這次依舊是兩只眼睛一起閉上,沒做到單眼眨眼。
“行了,這東西看來是天生的,你也別學了,注意一下那徐鳳柔平日的習慣就行。”
蕭澈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打斷了她。
“不行!”
南宮月回答得異常堅決。
“那你慢慢練吧,明天早上就要登船,我再去鎮中打探些情報,你沒什么事情不要出這間屋子,餓了喊下人給你送吃的。”
蕭澈起身道。
“去吧,去吧。”
南宮月依舊努力地練習著拋媚眼,完全不關心其他事情了。
于是蕭澈沒再管她,收拾好桌上剩余的飯菜,裝上托盤便徑直出了物。
也許是在無己觀中坐了太久刺客的緣故,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盡可能地將自己能夠收集的情報收集好,將能夠準備好的物品都準備好。
翌日清晨,海平面上才不過升起第一縷晨光,仙盟海船抵達港口的號角聲,便已經響徹了整個海鎮。
準備登船的修士們,陸陸續續地開始趕到港口的碼頭。
在登船的碼頭上,這一次仙盟的守衛異常森嚴,負責檢查登船腰牌的,居然直接是生州的府主唐罡跟生州仙律都指揮使廖儒。
這兩人單從周身的釋放出的威壓看來便已經是圣人境的修為,更不要說身上藏著的仙盟靈寶法器了。
一眾登船的修士皆是戰戰兢兢地走到兩人跟前。
“生州柳河城五雷觀修士朱文韜,拜見兩位大人。”
那生州府府主唐罡聞言眼睛一挑看了那朱文韜一眼,只一眼就看得這位身形矮小的修士渾身打了個寒顫。
“白鳳殿這次去山海會的,不是殿主曹光南嗎?”
一旁的仙律司都指揮使接過那腰牌看了眼也皺了皺眉。
“我,我家殿主,在炎州那場禍事中身隕了,我是他親傳大弟子。”
那朱文韜臉色愁云慘淡道。
“好像的確有這么一回事。”
那府主唐罡將腰牌抵還給朱文韜。
“上船吧。”
他淡淡道。
“下一個。”
一旁的廖儒沖隊伍后方喊了一句。
“五羊城奎星閣宋槧攜弟子徐鳳柔,拜見兩位大人。”
在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候,總算是輪到了蕭澈跟南宮月。
此刻的蕭澈跟南宮月,不但帶上了人皮面具,還將身上的衣物,佩飾,發飾,甚至是香囊,全部換成了宋槧跟徐鳳柔兩人平時慣用之物,一些慣常的肢體動作也都十分相似。
特別是蕭澈,連說話的口音跟語調,都已經惟妙惟肖。
府主唐罡只是淡淡地看了蕭澈跟南宮月一眼,然后便接過他遞過來的兩塊搖頭,仔細比對核驗了一遍,發現無誤之后便還給了兩人。
不過當宋槧伸手去接那腰牌時,唐罡的目光卻是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枚戒指上,隨即冷哼了一聲道:
“宋閣主,上了船最好還是安分些,管好你褲襠里的物事,這世上沒有萬能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