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攪動的一絲世界
在這個世界，報紙和廣播是最有影響力的媒體。
將資訊落于實處的它們，遠比口口相傳更有力。
自從報紙被奧術師們發明，并迅速風靡整個世界之后，它立刻就霸占了輿論引導的頂峰，長達幾個世紀。
直到前幾年，廣播的出現。
新穎的、實時的、種類豐富的、可以直接聽到聲音的這種資訊獲取方式，讓售價幾個銀幣的收音機，以飛快的速度，擁有了一片巨大的市場，每年給相關產業帶來龐大的利潤。
同時，廣播節目迅速的盈利。
協會的這項新開業務，很快就擺脫了協會的資金投入，實現了營收的正循環，然后迅速的，滾雪球一般的壯大。
而申請開通廣播頻率的報告，也像雪片一樣被發到了協會。
說不定不用太久，各種廣播頻道就會像雨后春筍一樣涌現出來。
而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就像歷史上很多時候一樣，又引領這個世界前進了一大步。
而協會，也獲得了新的研究領域、新的盈利范疇、新的法師就業途徑。就像當年鐵軌鋪滿世界時，像當年郵政業務剛剛施行時那樣。
當銀河實驗室的新成果，搭上了媒體的快車時，便迅速的為這個世界所知悉。
很多對此有些認識的奧術師，先是從廣播中聽到了這個似乎有些意思的消息，然后在訂閱的某份或者某幾份報紙上，看到了放大符文計算機的消息，以及蘭恩和康拉德那張和伊扎德二號待在一起，笑得十分燦爛的合照。
其中，就有一些研究相關領域的人。
北方冬日的雪原里，某個曠野中的尖頂法師塔內，有一個不小的奧術實驗室。
里面的研究人員正放棄了手中的活計，圍在一起，盯著研究小組的負責人的手。
負責人手中拿著一張報紙。
那是很普通也很廣泛的的，一份《奧法聯邦周報》。
在第五版，整整一個版面上，是奧術師通訊社的通訊稿，記者黛西詳細的報道了在銀河實驗室的見聞，尤其是他們研發成功的新一代放大符文計算機。
“奧克斯先生，我們是不是又落后了很多。”
有人略帶低落的問道。
被問到的研究小組負責人并未說話，他仍然仔細的查看著這篇稿件，似乎是要從中研究出一些端倪，可以為自己所吸收，開拓視野。
發現自己的提問并未有回應，向他詢問的人也低下頭去，看著這篇通訊稿上的句子，研究著每一個單詞的意思。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負責人自言自語，“不過，反正我們的中繼符文計算機，也是跟隨者他們的腳步在前進，只是需要加快進度了。”
“最好，趕在他們的新論文出現前，完成我們之前的設想，這樣才不會延誤我們使用新理論的腳步”
這句話是對著周圍的屬下們所說的，是解釋，也是激勵。
“好的，奧克斯先生…”
“沒問題，您說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
“雖然我們的不夠先進，但是對解決實際問題很重要…”
周圍一篇附和聲，接下來這些從不缺少面對挫折感受的奧術師們，紛紛散開，繼續團結著繼續自己手中的研究。
蒂斯大陸，鐘聲實驗室。
斯蒂比茲奧術師搖晃著高腳杯，坐在自己的房間內，想著心事。
杯子里是一些精靈族的樹液，他很寶貝這些飲料，極少拿出來品嘗，不過今天例外。
寄給那位班納瑞奧術師的感謝信，尚未收到回音，但是他卻從廣播中，聽到了讓自己感覺到震動的消息。
當他們在所有人還在追趕的時候，班納瑞他們又向前方，邁進了一大步。
放大符文計算機。
在廣播里聽到這個消息后，他當場就拆了小組休息室里，那臺價值不少銀幣的收音機。
為了看一看里面的放大符文。
然后，立刻他就意識到了，使用這種符文的，那種新結構的優越性。
沒有了大量的機械運動，首先是速度加快，然后就是故障率會極大程度的降低。
至于噪音等問題，那甚至可以忽略。
品嘗了一口高腳杯中甘甜提神的飲料，斯蒂比茲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的研究最近很是紅火，經過商議，小組放棄了大跨步制作新一代中繼符文計算機的想法，將精力投入了對中繼符文復數計算機的修改、擴充、批量生產中。
而委托商業機械公司幫助生產和銷售的這種機器，在對應的專業領域銷量很好，這給鐘聲實驗室又帶來了一條財源。
對于資金，這些大型實驗室永遠像無底洞一樣，怎么都不嫌多。
這給他帶來了很好的觀感和贊譽。
不過，當夜深人靜時，斯蒂比茲仍然會感覺很惆悵。
比如現在。
不甘心。
這種被前沿所拋棄的感覺，對于他這樣一個有追求、將追逐進步作為畢生信條的奧術師來說，很是殘酷。
“看來，我那位認識的朋友，又搞出了不小的新聞。”
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平鋪在辦公桌上的報紙，艾米對著自己火辣的副手笑道。
“你之前對我說過他的事跡，既然你說這是個天才，那么它做出什么樣的成就，都不會讓人奇怪。”
“當然”，艾米微微抿嘴，紅胡子隨之動了動，“我從不懷疑他創造的奇跡，我只是感嘆，對比起來，我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虛度光陰…真是人比人得扔。”
“誰又不是呢，我們要承認，有一些人，他存在世界上的意義，就是讓其他人感受到碾壓和打擊的”，麥特妮仰躺在椅子背上，看的艾米有一絲眼暈。
艾米點了點頭，很是贊同。
麥特妮繼續說道“他這種計算機，我們的計算室是否能用得上？雖然上次采購的弗里登計算器，還有后續和商業機械公司訂購的一些專用機器，已經讓我們的進度大大加快，但是協會的任務就像無止境一樣。”
艾米想了想自己副手的提議，下決定道“那…我們可以聯系一下那個埃布爾先生，用實驗室多余的研究預算訂購一臺吧。”
“然后交給計算室的人試用和摸索，能有幫助的當然是意外之喜，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這位天才。”
而在銀河實驗室內，蘭恩和康拉德并不知道世界上的這些其他人，因為他們倆在新聞上露的這次面，而有的這些反應和動向。
他們也無暇去想這些，因為他們找到了非常有意思的工作，這項新研究占據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
蘭恩和康拉德帶領著幾位學徒，忙碌的圍在伊扎德二號計算機前面。
實驗室正在全力嘗試的是，使用這臺新機器，用新編的程序，盡可能多的計算圓周率的問題。
解決了數學上的問題后，編程和穿孔紙帶制作，被三位學徒同步展開。
很快，一條打滿了規則而富有韻律空洞的紙帶，被安裝在了散發著藍光的新機器上，被運行的機器逐漸吞進去。
“或許我們這也可以寫一篇論文。”
蘭恩對康拉德笑道，順便活躍了下氣氛。
“嗯，沒錯。”
想了想，蘭恩繼續說道 “不如讓他們幾個來寫吧？發在影響因子不過1的期刊上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也讓他們三個練習下論文的寫作，順便重溫下發表論文的感受，不然來實驗室這段時間，毫無收獲也不好。”
“最終使用的公式讓他們自己去完善推導過程，編程也讓他們重新搞一遍，論文就更不用說了，三個人一起寫，共同署名。”
康拉德點了點頭，而周圍的三位助手心中暗喜。
蘭恩和康拉德又陷入了沉默，他們嚴肅的盯著這臺運行中的機器，等待結果出現在輸出面板上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