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面無表情的轉動著手指間的鑰匙扣。
對于田小萌的可憐兮兮不為所動,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深長的一字一句說道:“那讓我看到你的決心啊。”
蘇離說完這話,抬腿就往門外走,一點反應的速度都沒留給對方。
“什么?”田小萌蠢萌呆傻的立在當場,眼角處的淚痕還沒干透,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明白剛才蘇離那話的意思。
再抬頭的時候,眼前已經不見了男友的身影。
田小萌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快步的小跑了幾步,經過窗戶的時候,正巧看見樓下屬于蘇離的車被開走,只留下了一溜的青煙屁股。
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總有種情況完全失序的感覺。
來不及多想,才平靜了一會的手機,屬于張蘭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田小萌想到剛才蘇離離開之前意味深長的眼神,便不想接電話。
可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讓她的身體先于思想,下意思就按通了電話鍵。
仍舊是換湯不換藥的話。
聽了這么多年,田小萌都已經麻木了,自己母親會說些什么話,她都能倒背如流。
左右是讓她知道感恩,沒有許家,就沒有她們現在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讓她體諒自己當后媽的不容易,如果不是她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討好許家人,對方早就容忍不了她一個二婚還帶了個拖油瓶的女人了。
況且,都嫁過來這么久了,她也沒為許家添上一兒半女,這讓張蘭的心虛得厲害。
隨后,張蘭又是一通抱怨,抱怨田小萌不僅不貼心,還總給她惹事。
“你已經為你說盡了好話,雪晴跟老太太都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你還是趕緊回來吧。”
“一個好女孩哪有總往外面跑的道理,別讓你繼父知道,他會生氣的。”
田小萌開始一直抿著嘴,握著手機沉默不語,直到終于鼓起勇氣,小小聲地說道:“我不想回許家了,現在我都成年了....”
這話才起了個開頭,電話那頭的張蘭便開始呼天搶地的,“造孽啊”的嚷嚷開了。
她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你這是想逼死我嗎?”
“你讓你繼父,老太太他們怎么看我?”
“我不管,你現在就給我回來,不然....”張蘭語氣一狠,聲音再次拔高:“不然我就去死,我說到做到。”
田小萌剛狠下的心,立馬瀕臨奔潰。
她不敢賭,就像張蘭了解她一樣,她也一樣很了解自己的母親。
她能說出這個逼迫自己的話,就真能做出這樣傷害自身的事。
她或許不是真的想要去死,只是嚇唬嚇唬自己的。可她就是不敢賭那個萬一。
田小萌一下就哭出了聲音。
那邊張蘭已經掛掉電話,直接發了個視頻過來。
她握著小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視頻中的女兒,冷冰冰的問道:“你是不是逼我去死?”
田小萌已經受不了了,直接哭著大聲道:“媽,你別這樣,我馬上回來。”
在小區門口,田小萌以為早已經離開的蘇離,實際上并未走遠。
神情慌張,匆匆忙忙離開的田小萌并未注意到,拐角處一輛黑色的大奔就停靠在花壇后面。
蘇離就坐在車頭,嘴里含著一根棒棒糖。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田小萌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眼前,這才從車頭上一跳而下。
這個傻姑娘誒,當真是沒救了。
好了,機會只給一次,既然她沒抓住,那就不怪他要無情了。
畢竟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她還是想要怎么當一個優秀的老板吧。
收掉電話線的張蘭,一改之前的凄苦模樣,變得得意洋洋。
她還是很自得自己對閨女的影響的。
許雪晴端著一盅燕窩粥推開門走了進來,她親近的笑著道:“阿姨,我讓廚房給你煮了碗燕窩粥,你趁熱喝了吧。”
“你也別怪奶奶說話難聽,老人家嘛就跟老小孩一樣,咱們當小輩的就順著就行了。”
“等小萌回來了,我教教她,讓她嘴巴甜一些,老太太就喜歡嘴巴甜的孫女兒。”
許雪晴這話說的,粗粗聽起來沒啥毛病,但總覺得怪怪的。
張蘭怎么說也是她爸爸的老婆,她的長輩,可....
張蘭還一點沒察覺,心里面上都感動地不行,為繼女的一點親近而高興。
她受寵若驚的趕緊端過燕窩粥,喜滋滋的喝了起來,邊吃還不忘說:“雪晴,還是你貼心,小萌就是一個木魚腦袋,一根筋。她要是像你這樣,我該省多少心呢。”
許雪晴笑了笑,笑意壓根不達眼,她垂著眼睫毛,淡淡的說了聲:“我會好好的勸勸奶奶的,讓她不要同爸爸抱怨,奶奶可是最疼我的了。”
張蘭感激得不行,真情實意的感謝道:“謝謝你了雪晴。”
自己丈夫可是一個天大的孝子,就連老太太放個屁都是香的。
唯一做過的忤逆的事,就是不顧老太太的反對,硬要娶了自己。
也因為這件事,他還一直覺得對老太太感覺有所虧欠。
要真讓不喜自己母女兩人的老太太跟丈夫抱怨幾句,丈夫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影響夫妻兩感情的事,張蘭一點都不想它發生。
“誒,小萌怎么就沒有雪晴這么懂事貼心呢。”張蘭不由的感慨了一句。
她被許雪晴偶爾的親近感動的時候,可忘了,這種體貼的事情,自己親女沒少做,但也不見她有多少感動呢。
許家的事被拋在腦后之后,化身成工作狂的壓根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友的存在。
蘇氏集團的員工們都被特別愛崗敬業的總裁給折磨的欲生欲死。
不過,結果還是喜人的,蘇氏集團的年度報表格外的好看又漂亮。
那些個股東們臉上喜得笑容都壓不住,一個個走路都帶風。
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之后,蘇離才隱約的想起,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自己遺忘了。
左想右想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后,她也就不想了。
這些都不重要。
只是被她劃歸為不重要事情中的麻煩,卻又自己找上門了。
“總裁,你的私人電話,有個叫譚云廣的人每日都會給你打電話,要求跟你見面。”
蘇離:“不認識,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不過原主記憶中印象并不深刻。
也就是說,這人跟她并沒有太多的交集,無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