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被人堅持不懈的在外敲門吵醒的蘇離心情是不美的。
美中不足的還能頑強的找到一些小樂子。
蘇離拿著手機歪在雕花木椅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是原主手機里的朋友圈正在刷屏的消息,蘇離第一次對據說不入流,有長舌婦美稱的江家小少爺感興趣。
一個大男人能力壓一眾三姑六婆,成為最碎嘴八卦的人,也是挺厲害的。
本來這樣的角色就跟暗巷里的八婆一樣惹人厭煩,出乎意料的....江家小少爺被人不齒,卻出乎意料的少有仇家。
瞧著他最新朋友圈下的評論,幾乎是十多秒更新一條。
誒呦,蘇離是知道穆卓銘孩子多的,畢竟....每當他欲//望旺盛的時候,便會有感而孕,而且是每發每中。
粗略的估算一下,孕育的孩子數量當真是不少。
但從朋友圈里真瞧見具體的數額時,蘇離端著正有一口沒一口慢慢抿著的白開水直接一口噴了出來。
剛在她正對面的穆卓銘倒霉的被噴了個正著。
蘇離:“.....”
空氣有一瞬間凝固。
穆卓銘寒著臉,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沒有,別亂說。
穆卓銘斬釘截鐵的語氣,直接給蘇離安上了罪名。
蘇離表示:她不服,是不會承認的。
原本,穆卓銘瞧著低頭落寞的獨自坐在角落的妻子有些心軟,走過去想要說幾句軟和話。
畢竟,確實是他沒做到最初的承諾。
可事已至此,她必須學會接受,自己調整好心理。
但現在,她過激的行為直接把穆卓銘的軟心腸變硬。
女人就喜歡感情用事。
他并不喜歡那種看不清楚形勢的女人,更別說此人還將會是穆家的家主太太。
穆卓銘的神色淡了幾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冷酷無情的說道:“孩子們是一定會認回的,你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跟他們處好關系吧。”
蘇離莫名其妙:她為啥要跟他們處好關系?又不是她生的。
啊呸,渣男。
盯著穆卓銘氣沖沖的身影,蘇離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件什么很重要的事。
想了一會,腦子一靈光,終于想起:她似乎忘記給穆卓銘做下心理建設的。
只能期待他的心臟足夠強大,一夜之間多出三十多個娃的驚喜,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穆杰邦跟廖金香從起床到現在,趾高氣揚的,看人都是抬著下巴看的。
特別是對著蘇離,那叫著睥睨高傲。像極了斜著眼瞅人的老佛爺,蘇離就似那種犯了宮規的冷宮嬪妃,被他們含沙射影的好一通奚落。
要不是鑒定所跟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都在,他們鐵定還能更過分。
就是現在,鑒定還沒做呢,廖金香便在蘇離跟前來來回回的走了很多趟了。
她到處安排著家里的下人做事,好幾個房間被整改成適合小朋友的童趣風格。
顯然,結果還沒出來,那幾個孩子早成了板上釘釘的穆家人了。
蘇離眉眼柔和,眼睛時而也會抬起,欣賞一會廖金香故意令人難堪的得意。
那嘴臉....嘖嘖嘖....有趣的很。
什么仇什么怨的,老祖宗曾說:得意不能忘形,不然容易遭報應的。
五個房間可能不夠,那可是三十多個孩子呢。
穆家的這種宅院大歸大,但也沒大到離譜的份。要容納三十多個孩子,夠嗆。
無知是福,瞧瞧廖金香高興的小模樣,自詡善良的蘇離,硬是憋著真相不說。
還是令他們再開心一會吧。
蘇離自始自終都柔絮溫和的模樣,很快就讓廖金香失去了興趣,就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挺傻的。
算了,不跟她計較了。
廖金香神清氣爽,一掃往年的郁氣,挺著胸脯去尋自家老頭子。
穆杰邦在中廳的供桌前,點燃了三柱青煙:稟告歷代列祖列宗。
他廖杰邦爭氣了,雖然他只生了卓銘一個孩子,但卓銘爭氣,能有五個孩子。他的孩子爭氣,四舍五入也相當于是他爭氣。
廖杰邦一臉喜氣,眼角余光瞥到走過來的廖金香,頓時招招手:“你也過來給祖宗們上柱香。”
青煙淼淼,飄渺曲折的直沖天際。
待三支香被廖金香插進香爐后,兩人才高高興興的轉身離開。
他們沒瞧見的是,原本無風的供臺前憑地刮起一陣微型旋風,將香燭吹了劇烈閃動,就像是情緒起伏激動的蟄人怪獸一般。
夫妻兩人面色紅潤,攜手走至門口,正要招手找人詢問,時間不早了,怎么穆管家接個人到現在還沒到呢。
只是,沒等廖金香開口呢,他們先被院門外的喧囂吵鬧聲所驚到。
吵吵鬧鬧的跟菜市場一樣,這種情況,在華庭別院是從來不會出現的。
偏偏現在就是出現了,還出現在自己的房門口。
穆杰邦的眉頭自然的蹙緊,不悅的抿直了嘴角,腳步率先往外走。
廖金香自然緊跟其后。
蘇離想了想,懶懶散散的起了身,撣了撣并不存在灰塵的裙面,細細的撫平其上皺紋,施施然的跟在穆家老兩口的身后。
有熱鬧不瞧,烏龜王八蛋。
她平平無奇的墮落奢靡生活,也便僅剩下這點樂趣了。
廖金香擔心的說道:“聽聲音好像是江家那位厚顏無恥的小少爺。”
說厚顏無恥都是玷污這四個字,他在廖金香的心目中便是沒臉沒皮,混不吝。
江家小少爺臭不可聞的名聲,幾乎是人人皆知。
廖金香稍微一想便知他是為什么來,江小少爺就跟糞池里的蒼蠅一樣,哪里臭往哪里鉆。
這樣的形容很貼切,就是感覺哪里有些不對。
沒時間多想,廖金香端起高貴冷艷的貴婦人面具,雄糾糾氣昂昂的走著,打算去會會江攪屎棍小少爺。
休想看穆家的熱鬧,太太不允許,你不配。
穆杰邦跟廖金香走最前頭,蘇離其后,穆卓銘也與蘇離比肩而立,兩人之間相隔不到半米。
他不說話,就是用一種深沉的眼神時不時盯著蘇離撇上一眼。
蘇離:“.....”
挺正常的一位大總裁,怎么知道自己當爹之后,瞧著便有些不正常了呢。
也許是蘇離眼里明晃晃的疑惑太明顯,本想著自己軟了身段,做足了求和姿態的模樣該令蘇離消氣了的穆卓銘,瞬間如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