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這個時代,雖說提倡人人平等,實際上階層還是無處不在。
底層百姓想跨越自己的階層,進入更高一層的,不是說沒辦法,而是很難。
不然怎么會有老話說,寒門難出貴子。
而高考就是給寒門學子搭的一個通天階梯,優秀到極致的學生,能通過這個階梯接觸到更多優秀的人。
只是這卻不具備必然性的。
越是到上層,圈子越窄,容納性也是越苛刻。
除非本身具備有極大的利益性,可是余小花是嗎?
美貌,學習好的女人對于屌絲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對于上流社會的精英男士們,那是看到膩味了。
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女人,無一不比這些條件更加優秀,可是余小花這個底層的灰姑娘就是成為了那些人的掌中寶,心中嬌。
原身當然也會嫉妒,特別是護著余小花其中一個男人,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對方是頂級權貴圈里的標桿人物,她即使是個白富美,家世也算了得,但于對方相比,那可謂是小巫見大巫,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只是盡管如此,原身卻也不會迷失自己。
余小花能得這種人物的傾心相護,想必身上肯定有她沒瞧見的優秀之處的。
只是她能想得通,余小花未必會這么想。
也不曉得余小花同那幾個男人說了什么,那幾個男人第一次見面,就對她顯露出了極大的惡感。
要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討厭也就討厭了,頂多以后避得遠遠的就行了。
可放在這種手里握著極大權勢的人手里,他們表達厭惡的方式卻別具一格。
比如說,打壓她家族生意,在比如,她家從政的大伯,莫名其妙的成了典型的壞份子。
而原身,原本好好的大學生涯,一則莫須有的帖子,將她塑造成了一個白蓮花,綠茶婊....一盆盆的臟水往她身上潑。
家里學校里,各方面的壓力將原身逼到了極致。
事情到了她的父親,大伯鋃鐺入獄,家族崩塌,她母親跳樓身亡而結束。
原身也跟著從三十二樓上,一躍而下。
跳樓時,她手里握著的手機,是與余小花的最后一次通話。
電話里,余小花說,她所遭受的一切,全是那些愛慕她的人,為了她而進行的報復。
她的父母,大伯,家族,全是無辜受她的牽連。
這通電話成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原身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事,為什么對遭到這樣的對待。
她死后,因為怨念,靈魂久久的徘徊在世間不愿意離去。
然后她看到了余小花,越來越美,美到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她所攀扯的男人越來越厲害,最后被一個如同帝王一樣的男人納入懷中。
奇怪的是,那個男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強大,俊美。
可這個男人卻對女性有種天然的鄙夷,他信奉的是女子無才就是德。
原身就這么看著,這男人以一己之力,慢慢的改變了世界。
女德學院,貞德學館如雨后春筍一樣,在各地開花。
男權,父權一遍一遍的毒燎著女性。
原本,她以為自己會一直以靈魂之體存在,但她被發現了。
沒錯,她的靈魂被那個男人發現了。
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以一種什么方式發現她的存在的,她最后的意識,便是余小花惡毒的笑容。
魂飛魄散....
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原身靈魂的一片碎片逃遁而去,誤入混沌。
然后便有了蘇離的出現。
蘇離翻看了一遍原身的記憶,她生前跟死后的記憶中,尚存許多疑惑。
如果細想的話,便有一種恐怖之感。
比如,余小花的模樣是怎么越變越美的?完全不符合基因學。
又比如,她身上的問題這么明顯,為什么就沒有人深究。世上的聰明人這么多,她就不信其他人都是瞎子聾子。
再比如....
生長的現代社會的原身,當然是會想不通這些,可這些問題拿到蘇離面前,便有了很多猜測。
不外乎就是那么幾種。
只是蘇離靜靜地觀察了好一會,又一一將自己的猜測劃去。
奇怪,她竟然猜錯了,跟她所猜的一點都不搭邊。
不過如今還沒到她開始改變的時間點,或許要等到那個時間點,才能看得出來。
蘇離降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些早,在高一入學的時候,她便頂替了原身。
不同于原身的溫柔可親,她的個性一直都是冷淡漠然的。
同班同學中,除了同寢室的施桐跟林瑤光能說得上幾句話外,其他同學都同班一年了,并無多少交集。
她不是在看書,便是在看書,連宿舍門都甚少出去。
按照施桐的話來說,沒見過比她更宅的宅女了。
對于同宿舍的余小花,她是既不親近,也不疏遠。
不過這樣一來,估計在余小花來說,更加的難以接受吧。
現在,余小花哭出了動靜,等了好一會都沒聽見對面的床帳里有反應。
換成施桐或林瑤光,她們就算同余小花不親近,也挺不喜歡她的性情的,但身為同個宿舍的室友,她們還是會第一時間上前詢問的。
盡管每次得到的反應都讓人一言難盡,但真到了下一次,她們還是有這個熱情。
萬一,小花同學真的遇著了難以解決,傷心的事情了呢。
她們不能去賭這個萬一。
這便是小朋友們的純真之處。
像蘇離這種活了太長時間的老阿姨,自然是沒這個心的。
哭著哭著,余小花那處哽咽的聲音越加明顯,只是她始終沒等來自己想要的安慰。
只見她低垂著的眼里,一絲陰郁閃過。猛的抬頭朝對面看去,結果四目相對。
余小花眼里來不及收拾的戾氣,正明晃晃的印入了蘇離的眼里。
她慌張的趕緊避過眼,她是完全沒想到,蘇離會掀開帳子,盤腿坐在床鋪上,直勾勾的看向她。
她還以為,以為…
這般想著,心中那絲慌亂立馬又被憤怒所替代。
既然她都看見了,那為什么不上前問下她,安慰下她…她這樣,是不是在看自己笑話?
她就知道,對方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