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那兩個兒媳婦都是自己兒子中意的,說什么自由愛,一哭二鬧三上吊娶回來的。
相貌上是不錯,但相貌不錯能當飯吃?
況且兩個兒媳婦的娘家嫁娶的時候,都是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模樣,就只差沒說出賣女兒這句話了。
原主是很看不上這兩個姑娘的,奈何對方就是將自己的兒子迷的死去活來的。
雖然最喜歡小兒子,但也不是說對大兒子跟二兒子就不疼了。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么忍心看著他們難受,原主也只能咬著牙認了。
砸鍋賣鐵的,湊足了好大一筆聘禮去,結果進門的時候,陪嫁就一床薄得不能再薄的被子.....把原主氣得夠嗆的。
但看著兒子歡天喜地的模樣,原主也只能默默的咽下去了。
當初她跟兒子兒媳都說好的,想讓她答應這門親事,他們是必須答應她唯一的一個要求的。
那便是對兩個兒媳的娘家只當普通親戚走動,不到山窮水盡的程度,絕對不能跟他們有多密切的來往。
原主仍舊記恨著這兩戶不著調親家賣女兒的舉動。
更讓她生氣的是,她前腳把聘禮拿過去,兒媳婦娘家后腳就給自家兒子添了大件。
兒子跟兒媳都答應得好好的,可轉頭就將她的話拋到了腦后。
前幾年因為娶進兩個兒媳婦,掏空了家底,還欠下了很多的外債。
是以,兩個兒媳還算收斂,也只是背著原主偷拿些吃食過去。
足足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把外債還完,家里日子稍微好過些,兩個兒媳婦就開始不安分了。
先是明目張膽的拿家里的吃食回娘家補貼自己的娘老子跟弟弟弟媳,然后又是昧下原本要交到公中的錢。
今年的光景不太好,外面的糧食漲價厲害,比平時的糧價高出三四層,糧食還供不應求。
原主手里的錢,全部用來修造了房子,現在就等著城里的大戶,給他們一大家子結最后一筆工錢買糧食了。
工錢是原主讓大兒子羅如江去領的,結果因為忙著家里房子的事情,原主就晚了兩三天詢問,結果就全沒了。
錢被大兒媳唐以蘭全部偷借給了自己娘家。
說是借,又哪里有得還嘛。
原主被這件事一氣,整個人直接昏厥了過去,直到現在,蘇離都還能感覺到胸口一口郁氣散不了。
“大哥,媽這是怎么了?跟大嫂惹她生氣了?”
蘇離依稀聽到門外二兒媳元玲的聲音。
“別亂說,我跟以蘭孝敬媽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惹她生氣嘛.....媽這是這段時間被家里的事給累到了,要我說,身為兒媳婦,也主動些,別偷懶.....”
二兒媳元玲一聽,立馬呼天搶地的不干了,“大哥瞧瞧自己說的是什么話,我還不夠孝順媽啊,總比某些吃里扒外的人好吧,我可沒總拿家里的東西去補貼外人....”
元玲的話讓羅如江露出一絲不自在的心虛,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半點沒讓二弟妹知曉。
“別胡說,誰吃里扒外了....”羅如江仔細瞧了瞧弟妹的臉色,頓時放下心來。
他還以為自己婆娘做的事,被二弟妹給知曉了呢。
也是,要她真知道了,也就等于二弟知道,家里還不鬧個天翻地覆的,哪有這么心平氣和的同他說話。
羅如江暫時松了口氣,道:“我不跟說了,我還得進去看看媽去。”
元玲也沒趣的住了嘴,心里盤算著,大嫂往娘家巴拉了多少,她也想弄點回去給自己的娘老子。
前幾天,弟弟特意將她堵在半路上,說家里糧食不夠吃,她的侄子侄女都被餓得哇哇直叫喚,讓她怎么樣也得想想辦法。
誒,她有時候真的很煩娘家這攤事,但又不能真的放手不管。
元玲心里想著事情,一轉身被一頭撞進自己懷里的小人,撞了個踉蹌。
低頭一看,幾歲大的小男孩正緊抿著嘴唇,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
惡從心中起,心氣不順的元玲,也不顧瘦弱小男孩的掙扎,用力揪牢小男孩的耳朵,就是狠狠一扯,“兔崽子,這是什么眼神?個掃把星,看什么看,要不是將家里吃垮了,家里怎么也不至到這樣的境地。”
對著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其惡毒。
小男孩見自己短手短腳反抗無效,也只能忍著身上的疼痛,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顯然是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他已經摸索出怎樣才能讓自己更好受的方法來。
身后的羅如江也聽到了二弟妹打罵那個野種的聲音,他蹙起眉頭,不悅的阻止道:“弟妹,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娃娃計較,掉價不....”
羅如江也不是因為憐惜自己這個無父無母的小侄子,只不過是對剛才元玲挑刺的話,做出的反擊。
元玲一聽,冷笑幾聲,手上更是用力。
很快,小男孩發生難忍的呼痛聲。
二弟妹膽敢對自己進行挑釁,這讓羅如江很不滿,他嘴唇蠕動了幾下,想了想,原本準備斥責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只干巴巴的說道:“是想讓媽知道在欺負小孩子嗎?”
“以為我們對這個小崽子的態度,媽會不知道?”
雖然元玲這般說,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放松了,眼睛不自覺的往婆婆房間的方向瞟去。
媽雖然多少知曉一點,但也只限于他們沒把事情擺在明面上。
要真在她面前捅破這件事,只怕她會吃不了兜著走。
元玲也知曉她跟大嫂最近的行為,讓老人家很是不滿,她正愁著抓不住她們的小辮子呢。
元玲手一放松,小男孩跟泥鰍一樣,猛的一下就滑溜走了。
讓元玲又是好一陣咒罵。
門外所發生的,蘇離在房內知曉得一清二楚。
等門外漸消了聲響,她房門的簾子被人掀起,她那個便宜的大兒子腆著笑臉,出現在她面前。
見到老母睜著一雙老眼,定定的面無表情的瞧著自己,一時間,羅如江還真有些發憷。
他支支吾吾的從嘴里擠出一句,“媽,,身體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