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眨了眨眼睛,等他再看過去之時,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已經坐在小老頭的對面,手上端著對方遞過來的茶,細細的抿了一口。
“好喝吧,這茶可是貢品,一年全國也就出這么一小罐,全在這里了,外面可是喝不著的。”
小老頭獻寶的又給蘇離倒了一杯。
“血霧茶,這玩意很稀罕嗎?我都喝膩了。”
小老頭:“....”
慕容安:“....”底下那群狗東西,他就知道他們往上糊弄。
小老頭又重新笑道:“那你看看這里,有看得上的嗎?直接帶走。”
慕容安也炯炯有神的看了過來。
天下至寶都匯聚在了皇宮,他這個皇帝可以說,他的宮里是天底下珍奇最多最全的地方。
蘇離撇了撇嘴,“沒有,俗氣。”
這一晚,是慕容安無語次數最多的一次。
他原本想要以金銀珠寶,奇珍異寶,甚至是自己的承諾來打動對方。
結果這姑娘別看年紀小小,心思卻跟成了精的老狐貍有得一拼。
他這邊能拿出來的東西底線盡透,結果兜了一圈,都沒摸清姑娘的心思。
這一夜,御書房里的燈整整亮了半夜。
里面的人也不知談了些什么,總之第二日從皇宮的圣旨跟賞賜便源源不斷的送去了古府。
沒錯,就是古府。
曾經戰死疆場的古將軍只留下一女,圣上念其忠勇無雙,特封其女兒古音音為安國夫人,賜良田千頃,黃金萬兩,珠寶十箱。
蘇離拒絕了圣上賜予她宅子的想法,只將御賜的府匾帶回家,掛在無名牌的宅子外。
古音音夢幻的托著腮幫,朝蘇離問道:“這么說,我以后就是安國夫人了?位比當朝王爺?”
其實這個就是名頭比較好聽,實權沒有,但古音音這樣說也沒錯,至少走出去,除了皇親國戚,其他人見到她,都需要向她下跪行禮。
皇上的圣旨一下,讓京城中的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
古將軍過世也得有十多年了吧,要賞賜也不必事隔這么久啊。
但消息靈通的,都是閉緊了嘴。
同一時間,隨著古音音的地位的水漲船高,有關英國公府的丑事也被人翻了出來。
前一日,古府門前老夫人帶著人來來尋安國夫人的麻煩的事,也是很多人親眼所見的。
那老夫人可是當場承認了,英國公曾經對安國夫人做出的薄情寡義之事的。
正躺在床上修養的老夫人:“....”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我沒有承認過。
按照外面的人的認定,雖然沒承認,但也沒反駁,這可不就是證實了確有其事嘛。
還另有人在揣摩圣意,莫非這是圣上對英國公蘇式厭惡不滿的信號?
總之,一時間京城的風向驟變,對英國公府極為的不友好。
英國公府近日的氣壓極低,府里的下人一個個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惹惱了主人家。
蘇式跟老夫人是被外面的傳言氣得不行。
蘇式現在都不愿在外面行走了,他當然知道皇上會如此做之意,說到底,這一切還是他自己先牽的頭。
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差不多,就是朝堂上各位同僚看他怪異鄙夷的目光,讓他受不了,每次回家都得發好大一通的火。
最近他以侍疾為名,向皇上告假在家,總算能安生幾天,只當沒聽到外面傳得越發不堪的流言。
朱流沙這些天一直在與蘇式鬧別扭,帶著幾個小的,就去了郊外的別院住了幾日,竟一點都不知曉在京城中發生的事。
在別院,除了沒啥心事,玩得很暢快的龍鳳胎,蘇櫻跟朱流沙過得都不好。
蘇櫻一直愁著自己的婚事,她在別院還接到了二皇子慕容涯的書信,里面高興的知會她近日便會上府來提親,讓她不要被京城里的流言所困擾。
蘇櫻面上大變,京城的流言?有關她們的?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曉。
她拎著裙擺,快速的朝母親所在小跑過去。
朱流沙正站在窗前,對著窗臺上放置的一盆蘭草,喃喃自語。
她的神情中透著憂傷跟化不開的愁緒,腦海里的心思早已飛到了府內去了。
好幾日了,也不知國公爺在忙什么,怎么都沒過來找自己服軟。
“娘,你是不是到這邊之后,就沒跟府里聯系了?”蘇櫻沖進來面帶急色。
朱流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晌都沒回過神來,“什么....”
蘇櫻快速的再重復了一遍,聽女兒說完,朱流沙才回味出其中的不妥。
其實早在她帶著孩子們離府之前,就有跡象表明了,老夫人跟國公爺之間不自然的神色,老夫人從府外狼狽歸來的模樣....
她光顧著自憐去了,竟然忽略了這么多。
朱流沙:“將你弟弟妹妹叫回來,我們收拾收拾,回府去了。”
剛進了城,朱流沙就派了一個丫頭到街上去打聽最新發生的有趣的事。
很快,丫頭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瞧著很是奇怪。
蘇櫻現在性子比往常急躁了許多,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說啊。”
小丫頭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說道:“現在城里流傳的都是有關咱們英國公府的....”
小丫頭說完,快速的將自己整個身形都縮到了角落的陰影處,心里祈禱,夫人跟小姐一定要忽略自己啊。
都說蘇櫻小姐是京城的第一美人,但現在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可怖啊。
就是一貫溫溫柔柔的夫人,看起來也很恐怖。
朱流沙坐在馬車上,久久不言語,等她反應過來后,直接讓車夫加快回府的速度。
回到家里,蘇櫻關上房門又是大哭了一場。
朱流沙倒是想要去尋蘇式。
但老夫人現在對朱流沙可算是恨毒了去。
今日,她那閨中蜜友,薛王府的老太太請了好幾個相熟的老姐妹,過府一敘。
結果她在家等了許久,都沒收到那邊送過來的邀請書柬。
她坐到了半下午,派了下人去打聽過,結果那邊倒是直接說了,王府里的老太太并沒有邀請英國公府的意思。
聯想到外面的傳聞,老夫人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