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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終來

  不管可不可能,在此場對戰中,天策書院的失敗已經無法阻擋。

  上千名修行者屏息看著高臺上讓所有人心悸的戰斗。

  或者說,單方面的壓制。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再隱藏,為了實現最后的目的,朱鸞此時所想的根本不是如何打敗對方。

  而是如何多快好省地打敗對方。

  殺氣縱橫,這名少女提著劍朝天策書院的弟子一步步走來,用無比可怕的劍法為他編織了一個異域的天羅地網。

  原來這就是她。

  高臺下,段立崢抬著頭,看著高臺上那近在咫尺又仿佛身在天涯的少女。

  那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這才是她。

  不,這才是她的一部分嗎?

  她是誰?

  從第一次相識開始,他好像就一直在問這個問題,直到今日,都無法解答。

  因為從來沒有像她這樣一個人,帶給他如此多的意外。

  他從未見過像她一樣的人,也從未聽過像她一樣的人。

  每一次他以為他的猜測已經接近的時候,她就會展現出更不為人知的一面。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他能猜到她會天策書院的劍法,但沒想到她連西涼劍閣的密劍都會。

  他根本不敢想。

  要知道,在今日之前,中土大陸沒有這般人。

  哪怕是留下無數傳說師承成謎的大嫂,在世之時也沒有這樣的傳聞。

  日光下,那個少女手中的長劍,璀璨得讓人炫目。

  段立崢看向不遠處的樹下的宋懷竹,眼中的眸光愈發復雜起來。

  眾人都覺得那個戴著白玉面具的男人是個謎,但在他的心中,那個少女才是他追逐終生的謎團。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她的本門劍法。

  這還不是她的本門劍法。

  看著周圍猜測紛紜的圍觀者和若有所思的徽州少年們,段立崢的心底涌現出絲絲涼意。

  在座到底有多少人發覺了呢?

  段立崢閉上眼睛,少年的眼前浮現出一道比夜更黑的劍光。

  一次在演招之時,一次在鄉試決戰。

  那是他僅有的兩次,碰觸到她本質的時刻。

  但兩次都被打斷了。

  而在這之后,他有再次看到的機會嗎?

  少年佇立在撲面而來的狂風之中,凝視著高臺上纖細的少女身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結束的鐘聲響起。

  她贏了。

  贏了。

  人們失語地凝視著空蕩蕩被狂風席卷而過的高臺。

  在倒下的天策書院弟子身前,站著那個纖細的女子。

  但此時她已經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是大周朝載初九年會試對戰十六強之一。

  十六強!

  高臺上的狂風戛然而止,而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氣涼氣!

  那個女人。

  她贏了。

  “朱瑛她…”

  躺在地上的洪山簡直如垂死病中驚坐起,一把抓住身邊垂下的段立崢的袖子。

  “是的,”段立崢低頭看他一眼,聲音平靜,“我們的解元贏了。”

  此時此刻,她已經是排名最靠前的解元。

  在宋懷竹尚未對戰第三輪之前。

  而在第三輪的戰斗中,她的獲勝速度是最快的,整體對戰時間不到一刻鐘,快到讓人們都反應不過來。

  而且,毫發無傷。

  “天爺!”周圍緩過來的人群中轟然爆發,而天策書院的弟子們像是接受不了現實一般呆愣著。

  同樣神情復雜的還有西涼劍閣弟子。

  之前譏諷那名女子的聲音已經全部不見,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天策十三劍和西涼密劍?這是在開玩笑嗎?”

  “她的師父是什么人?”

  “這個徽州解元到底是何底細?”

  “杜大人在徽州點的解元,難道沒有印象?”

  觀景臺上也已經爆了,司馬皇后和西涼劍圣那邊看不清樣子,但已經拉起了極厚的屏障,窺探不得,其他官員與貴人的目光都紛紛投到了面無表情坐在上首的杜昊乾身上。

  “這我還真沒想到。”杜昊乾并沒有看那些人,只是注視著神情平靜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段浩初。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段浩初沒有看他。

  年輕的吏部尚書目光悠長。

  “她的底細誰又能猜到。”

  這一屆的會試實在有太多的異常。

  而這名少女近乎狂暴的戰斗方式給整個第三輪慘烈的戰局又加上一筆沉重之色。

  而這樣的慘烈將繼續下去。

  不管人們對這名徽州的女解元的劍法有多少疑惑,此時都無法借題發揮。

  因為現在是在,會試對戰之中。

  三十二進十六,原來是這么可怕的嗎?

  人們在臺下膽戰心驚地看著高臺上這些最為優秀的少年們之間驚心動魄的對戰。

  此時的每一場的對戰,都是一場可怕的交鋒。

  “上次看到這么激烈的爭斗,還是在古石大人他們那一屆…”人群中有頭發花白的老者喃喃地說道。

  而伴隨著他的聲音,第三輪整輪結束鐘聲敲響了。

  朱鸞取出懷中的干糧一邊吞咽,一邊看著身邊神色難掩疲憊的徽州少年們。

  她與段立崢、年華藏三人都進入了十六強之中。

  而此時此刻,徽州是十六強之中,留人最多的一個州。

  在血腥味彌漫的高臺下,大周舉子內的氣氛已經愈加沉重。

  除了段立崢以外,天策書院已經一個不剩了。

  十六強之中,光西涼人就有八個。

  整整占了一半。

  其中西涼劍閣六個,剩下兩個是澹州的解元與亞元,也就是宋懷竹和雪齋和尚。

  剩下的八個大周舉子里,十三州已經是不夠分的,此時很多州已經剃了光頭。

  高臺下壓抑至極,即便過于緊張難以進食,但到了這個時候,僅存的舉子們也都開始機械地吞咽食物。

  但是殘酷的會試并沒有給舉子們留下片刻喘息的時間。

  最后一名倒下的舉子被抬下,而扶蘇山上的大鐘再次敲響。

  更殘酷的斗爭開始了。

  十六進八,從十位數進入個位數的瞬間。

  伴隨著鐘聲,僅存的舉子們咬牙抬起頭。

  到了不得不搏的時候了。

  看著考官將手伸入簽箱,所有考生的目光都近乎漠然。

  現在剩下的,已經幾乎都是名震一方的強者。

  抽到誰都是一樣的強。

  而就在考生們木然的目光下,考官展開手中紙簽,干澀的聲音響起。

  “第一場,西涼劍閣,阮清。”

  所有考生瞪大眼睛,心頭狂跳,即便在強者中這也是不愿對戰的對手!

  而下一刻,謎底揭曉。

  “對,天策書院。”

  “段立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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