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竹環手倚在門邊,涼涼地勸道:“李副局,孩子回家教訓一下就好了,何必當著我們的面下這么重的手。教訓孩子的事,這讓我們是阻止好還是不阻止好。”
唯有顧云念似毫無察覺一般,微紅了眼眶,一臉感動,“李叔叔,這都是李天宇這個畜生的錯,不關你的事。你是個好人!”
李建成松了一口氣,安心于顧云念相信了,嘴角卻也忍不住抽出了一下。
李天宇是畜生,那生出李天宇這個兒子的他是什么。
細看了顧云念一眼,看她臉上滿是對他的信任,和對李天宇的憎恨,心下安慰。
顧云念不是故意的,應該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念念消氣了嗎?如果還生氣,叔叔再教訓他一頓。”
見顧云念搖頭,李建成頓時心里暗喜。
小女孩心軟,這事,算是過去了。
季千竹在一旁看著冷笑,哪能這么容易就敷衍過去。
就看顧云念一臉天真地,說著對李建成來說殘忍的話。
顧云念撇撇嘴,“我為什么要生氣?氣壞了自己又不能讓壞人少根汗毛。法律會幫我懲罰壞人。”
李建成心里一涼,顧云念這意思,是一定要告李天宇了。
顯然,他要是不明說,顧云念是不打算放過了。
放緩了語氣,李建成滿是愧疚與無奈,“念念,你能看在李叔叔這么多年對你的照顧上,原諒你天宇哥哥一次嗎?叔叔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不會讓他欺負你。”
李建成的話讓不少人心生異樣,在場的都知道事情經過,這么大的事是簡單的“欺負”兩字就能蓋過的嗎?
回答他的是顧云念的沉默。
許久,顧云念才面無表情道:“李副局是想用十五斤劣等大米,五斤黑面,五顆水果糖,一十二塊五毛八分錢換李天宇不接受法律的制裁,或者說是換我一輩子的人生,也或者說是我的命嗎?”
“什么?”
李建成沒反應過來。
顧云念冷笑,“94年2月,李副局送的十五斤生蟲的碎米,97年5五月送的五斤黑面,98年二月過年,給了我五顆水果糖。從我記事到去年過年,給我壓歲錢一十二塊五毛八分。這就是李副局對我們家的照顧,看看我記錯沒有。”
“你…”李建成瞪大眼,震驚中帶著驚恐。
他不知道自己一共加起來給了顧云念多少錢,只記得送的兩次東西,碎米和黑面,是天宇和張秀梅不愿意吃才送去的。
令他震驚的是顧云念竟然能記得這么清楚。
顧云念沒有理會他的震驚,接著道:“還是說你每次說妻子管得緊,從你的零花中節省下來的不多,用來照顧我們又順著被我媽媽的推回去的錢。也算?”
話音落下,李建成感到審訊室內的人均以異樣的目光看向李建成,季千竹更是赤果果的嘲諷。
這就是他所謂的,‘照顧’?
李建成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暴露的沖動。
毀了,他經營多年的好名聲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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