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南走上前去,將雷慎晚收入懷中,她在懷中失控地顫抖,他輕輕地喚著她名字,“慎兒”。
她被嚇到了,他有些懊悔。
“我答應,再也不離開你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但是現在求求你放過他好不好?”她在他懷里,小心翼翼地求他。
他僵直了身體,這樣的一個她,難道是他要的?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算計?”他問。
她沉默了瞬間,輕聲答復,“沒有。”
他知道她在說謊,為了她的初戀情人。
這不是他的初衷,可她總是他所有計劃里,最跳脫的那一個。他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里,拔弄把玩著她的小拇指,任時間肆意流淌。
雷慎晚實在不明白,許卓南怎么會有如此的太平洋時間來陪她,她的記憶中,他仿佛從來的睡眠都沒有超過5個小時,她一度都懷疑他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被過勞死。
她隱隱地聽到他說,“慎兒,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你放手就好。”她的聲音太小,許卓南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么,就看到她眼睛逐漸迷闔。體力上的透支加上精神上過山車式的跳躍,她應該確實是累了。
夢里,時光象被按了快退鍵一般倒帶,交織參差,層層疊疊,最終停止的那一節,恰好是他們最后深度交纏的起始。
那一年,雷慎晚二十歲。
那是一個秋天,那是一個多事之秋。
雷慎晚覺得所有的壞事兒都像是排著隊一般,從容有序地向她襲來。
首先是她那健壯如擎天柱、威震天一般爹地突發腦溢血;接著是家族企業被惡意收購;最后是收購她家家族企業的人被她親眼證實是她的初戀情人。
這所有一則則的壞消息仿佛巨錘一般,錘倒了她,她決定找個沒人的地方做壁虎斷尾式的療傷。
但凡所謂療傷,第一招必定是沒黑沒夜的睡。雷慎晚一度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這么睡過去了,或者人類已經發展到確實需要冬眠的地步。
當然,她這輩子也沒有如此睡過去,人類也沒有發展到需要冬眠的地步,在此期間,她還是要出來覓食的。
她是被那若隱若現飄來的食物的香味叫醒的。身體所有的細胞好像瞬間都向她發出了抗議,她幾乎不受控制的便尋索著香味的源頭而去。
餐桌上那些妖艷小菜又賤又妖地勾著她的五腑廟,她坐下便對著他們風卷殘云,像只過境的蝗蟲。
許她吃得太專注了,以致于她后面什么時候站了個人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站了有多久,但他一定看到了她最為狼狽的樣子。
雷慎晚沒有說話,看了眼這別墅的主人許卓南。他依著餐廳門閑適地站著,盯著她的臉,眉頭微蹙。
“臉上還疼么?”
“不了。”她咧嘴扯了個笑容,本想作輕松狀,怎知好久沒有發聲,一發聲竟是公鴨嗓。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他抬起手來,拖起她的臉盤端詳著她的左臉。
“以后誰要打你,就給我加倍地打回去!你身邊跟著的人,都是死的么?”
被初戀情人甩了耳光,她覺得自己已經夠衰了,他還要說她,她一個沒控住,眸子里便浮起了淚光。
許卓南見狀有些手足無措,忙著解釋,“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
她卻像是突然找到了個發泄口,淚水如開閘泄洪一般,最后索性抓起他的袖子,眼淚鼻涕的全都給招呼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