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楠西眸低閃過厭惡,開口喊住了前面的母女。
當然,他口中喊出的名字,是那年輕貌美,身段婀娜的女子的。
“瑜兒,我們回去吧。且不說她只是一個卑賤的奴隸,就算她不是,也不見得能幫我什么。”
姜瑜不依的道:“楠西哥哥,話不能這樣說。你和阿璃妹妹總是有過一段緣分。而且,我姜家受難,月家不僅慷慨相助,還替大娘安排了身后事,將她風風光光的下葬。這是我們姜家欠月家的情分,阿璃妹妹要全力報答,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只要你報答我就好了。”月楠西走近姜瑜,毫不避嫌的牽起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在自己掌中輕捏,眼中的情意毫不掩飾。
面對這樣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姜瑜也心如小鹿亂撞般,羞答答的低下頭。如拂柳般的身姿,也微微朝著月楠西挺拔的身材靠去。
后晉的民風十分開放,在大街上,情投意合的小情侶動作舉止親密,倒也不是什么罕見之事。
何況,月楠西和姜瑜,男才女貌,站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般,十分般配,又怎么會引得其他人的反感?
“這女子是誰?以前怎么沒在咱們蘇南城見過?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看樣子,是月少的心上人啊!”
“兩人看模樣,也是十分般配。”
“果然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侶。”
“三個月后,就是咱們蘇南郡的青茭會了,到時候蘇南城以及其他三城池的天才少年,都會來競相表現。若是月少能奪得魁首,定然能得到靈武堂的入學資格。等他入了上都,見了更多的美貌小姐,不知道還會不會把這靈秀貌美的姑娘記在心里。”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嘿嘿,我說的這是實話。自古以來美人配英雄,以月少的天資,將來還不是想要什么美人,都手到擒來?又何必早早的就把自己綁在一株嬌花之上?”
街道上的議論,一開始還讓姜瑜和月楠西心中歡喜,尤其是站在一旁的那位婦人,在聽到這些話后,與姜瑜相似的眉宇間都染上了幾分得意,看向月楠西的眼神,也是越發的滿意起來。
然而,當后面的話,進入她耳朵時,她的神色卻開始不斷變幻,眼神不善的投向那些說閑話的人。
姜瑜有些心慌,偷偷看向月楠西,卻見他眸光閃動,似乎隱隱有被那些閑言碎語影響的樣子。
“楠西哥哥,你那么優秀,將來成就蓋天之時,會不會嫌棄瑜兒?瑜兒沒有雄心壯志,只想好好的守著我的楠西哥哥。”姜瑜聲音柔軟,瞬間就把月楠西動搖的心纏得緊緊的,讓他心動不已。
若不是顧及現在是在大街上,他肯定要一親芳澤。“不會,我怎么會辜負你呢?瑜兒你這么美好,我月楠西要好好珍惜才是。”
他深情的在她耳畔低喃。姜瑜面露嬌羞,更似柔弱無骨般,倚在他懷中撒嬌,“楠西哥哥。”
“嗯哼。”一旁的婦人掩唇輕哼了一聲,讓膩歪的兩人稍有收斂。“好了,咱們還有正事要做,還是快些走吧。這次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那死丫頭。”提及姜璃,婦人眼中閃過一道深深的恨意。
月楠西和姜瑜對視一眼,都默默點頭。隨著婦人,加快了步伐,也不再理會四周人打量的眼神。
“這次如果能見到那小蹄子,最好不過。離青茭會還有三月,只要她在這三月里討得了陸氏少主的歡心,到時候請陸少主寫一封推薦信,咱們楠西就算拿不下青茭會的第一,也能順利進入靈武堂,出人頭地。”婦人眼神浮現出激動向往之色,卻沒有注意到月楠西眸中的不悅。
這話怎么聽得好像他沒本事奪得第一似的。
這次青茭會,能有資格與他相爭的人,他可都打探清楚了,也就那么四五個人,他很有信心的。
婦人沒有留意,但是一直注意月楠西的姜瑜卻留意到了。看到情郎眼中的不悅,她忙打斷母親的話,“母親,話不是這么說的。以楠西哥哥的本事,想要奪得青茭會第一,那是輕而易舉的。能求得陸少主的推薦信,只是錦上添花,想著有了推薦信,楠西哥哥可以在靈武堂中拜得更好的師尊,修習武道。”
被女兒這一提醒,婦人也反應過來,忙賠笑道:“對對對,瞧我這張嘴,還沒有我女兒會說話。楠西,別怪嬸母啊。”
“不會。”月楠西淡淡一笑,回答得有些敷衍。
“只是,我擔心阿璃妹妹的性子,恐怕不容易討得陸少主歡心。”姜瑜岔開話題,靈秀柔美的小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這你就不要擔心了。那丫頭雖然年紀小,但是在姜臨風活著的時候,可是很得他歡心的。說明,她還是有點討男人喜歡的本事。”婦人冷哼道。
姜瑜柔聲相勸,“母親,你怎可直呼大伯其名?”
“我喊他的名字怎么了?他人都死了,還不讓說?哼,若不是他,你爹爹,還有弟弟,也不會…也不會…”婦人想起家中之難,又掩面痛哭起來。
她恨大房的人,若不是姜臨風,他們姜家還在上都風光無限,又怎么會跑到蘇南寄人籬下?她卻忘了,姜家的風光,來自于姜臨風這個朝中大員!
所以,在大嫂莫名死了之后,她才要拆了姜璃的姻緣,還將她賣入奴籍之中!屬于姜璃的一切,她都要自己的女兒奪過來!
甚至,她還在暗中花錢追查姜灝的下落,她的兒子都死了,姜臨風的兒子怎么還能活著?
擦淚的錦帕之下,掩飾住了姜二夫人何氏刻骨的恨意。
“母親,別傷心了。”姜瑜走到母親身邊,攙扶著她。
“嬸母,逝者已逝,還請節哀。”月楠西也安慰了一句。只是,因為剛才何氏的話讓他不喜,所以他這句安慰中,也沒有幾分誠意。
以何氏的心智,如何聽不出來月楠西的敷衍?
不過,她們母女現在寄居于月家,還不能隨意得罪,所以她也沒有點破。
何氏眸光一閃,將眼淚擦干,笑道:“看我,又想起這些事了。”
三人停停走走,終于,走到了陸氏門閥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