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么?”沐婉柔低聲詢問。
站在她身邊的仆人,緩緩搖頭,垂下眼眸。
這讓沐婉柔秀眉輕蹙了一下,下令:“再探。”
“是,縣主。”仆人立即退下,悄悄離開。
雖然這邊的動靜已經很小,但還是沒有逃過,與沐婉柔坐在一起的赫連峰、吳騫、南無恨等人。
他們心中都有些疑惑,卻也肯定了,安平縣主親自來到蘇南青茭會,的確是為了某人來的。
只是,這個某人是誰?
與她有婚約的陸氏少主,陸玠么?
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啊!
如果沐婉柔要見陸玠,用得著等么?陸玠就在陸府里,直接去就行了。而且,之前眾人提議去拜會陸玠,她也拒絕了,語氣中還帶著冷漠和疏離。
既然不是陸玠,那么是誰?
是誰值得安平縣主青睞有加,甚至為了他,不遠千里,從上都跑到了蘇南城。
而且,如果這個人是個男人的話…
咳咳,赫連峰和吳騫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都默契的把猜測放在心中。唉,陸少主美則美矣,卻也擋不住家里的紅杏要出墻啊!
唯獨南無恨,若無其事的掃了沐婉柔一眼,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沐婉柔自然是感受到了三人的打量,卻也沒有在意,更沒有去解釋什么。她依然清冷得如皓月秋風,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郡守,那兩人之間,是否有什么過節?”南無恨突然抬起手,指向下面人群中的月楠西和姜璃。
此時,月楠西已經帶著月家的人,走到了姜璃面前。
赫連峰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笑,如玩笑般,把月家和姜璃的過節,都說了出來。“此女,是姜臨風之女,陛下圣恩,免了姜家女眷之罪…”
在他講述之際,月楠西在姜璃面前站定。
他不屑的冷笑,眼中恨意不加掩飾。“就憑你,走不到我面前。”
姜璃嘴角輕揚,無視了他這囂張的宣言,朝姜瑜所在的地方瞅了一眼,奚落的笑道:“姜瑜還好嗎?”
提及姜瑜,月楠西眸光一暗,一團陰郁在心中升起。
姜瑜母女被趕出月家的時候,他還昏迷著。等他醒來,知道這件事后,也派人去找過,結果卻毫無音訊。
對姜瑜,他有幾分喜歡,卻不是非有不可。何況,父親還帶回了他和姜璃約斗的消息,讓他沒有再去關注姜瑜的事。
此時,姜璃突然提起來,仿佛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扎了他一下。
月楠西眼中的陰霾,姜璃看到了。他越是表情難看,她就越是笑得開心。突然,她沖著姜瑜所在的地方,揚了揚下巴,眼神對月楠西暗示了一下。
她這個動作,嚇得遠處的姜瑜渾身冰冷。
尤其是在月楠西疑惑的看過來時,她更是想要找個地洞鉆進去,徹底消失。她是想見月楠西一面,可是不代表是現在這種時候啊!
“瑜兒,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洛天驕關心的問。
“我…我沒事。”姜瑜低下頭,躲避著月楠西的眼神,心中害怕極了。
就連何氏也是臉色一變,四處遮掩自己的樣子。
她知道月楠西會出現在這,可是想著那么多人,他不會注意到自己。誰知道,姜璃那個小賤婢,居然坑了她們母女一把。
“喂,月楠西。你的小情人就在那,不去敘敘舊?嘖嘖,看她身邊那位公子,對她可是殷勤得很啊!”姜璃在月楠西流露出看到姜瑜的震驚之時,調侃了起來。
可惡!
月楠西聽到了姜璃的奚落,眼睛死死盯著姜瑜,幾乎要噴出火來。
姜瑜他不會不認識,哪怕是戴著面紗,也瞞不住他。尤其是,在一旁躲閃的何氏,可是整張臉都露在外面。
他月楠西可以拋棄女人,但女人卻不能玩弄他!
在那瞬間,月楠西把姜瑜也一起記恨上了。他控制了自己的怒火,回眸看向滿臉幸災樂禍表情的姜璃,冷哼譏諷,“原來,姜家的女人,都是那么水性楊花。”
“過獎過獎,你月家的男人,不也都是那么的見異思遷么。”姜璃笑瞇瞇的還了回去。
月楠西眸光一凜,殺意宛如實質,凝著姜璃。
姜璃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這樣瞪著我,再瞪你也殺不了我。那個,好好努力,等著我親自來收拾你哈。我為你助陣!”
這番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說完,姜璃還認真的看著月楠西,揮了揮小拳頭,眼神無比真誠。
“你!”月楠西只覺胸口如爆裂般疼痛。
以前,他怎么沒發現姜璃這個死丫頭,居然有這么好的本事,能把人氣得半死?
姜璃懶得在與他作口舌之爭,輕蔑的冷笑了一聲,帶著馬元甲從月楠西身邊擦過,朝報名之處走去。
被無視的月楠西,憤然轉身,看向姜璃,惡狠狠的道:“姜璃!我一定會殺了你!”接著,他又看向姜瑜所在的方向,眸光晦暗。他低聲補了句,“姜家的女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看臺之上,赫連峰已經把姜璃和月家的恩怨說清。
知道姜璃是陸氏的家奴后,沐婉柔只是淡淡說了句,“陸氏門閥,底蘊深厚。可是,在調教奴才這方面上,卻差強人意。”
有了她這句評價,其他人敢說什么?又會說什么?
這時,沐婉柔派出去的仆人匆匆返回,來到她身側,彎腰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其實,以在座的幾人修為,那耳語又怎么會瞞得住他們?
仆人所說,就只有三字。
‘他來了。’
頓時,赫連峰、吳騫、南無恨三人,就看到沐婉柔眸中一亮,直接站了起來,踱著步子,慢慢向前走了幾步,讓視線變得更清晰些。
赫連峰三人好奇,安平縣主到底在等誰?
除了南無恨還能保持儀態不變外,赫連峰和吳騫都坐直身體,向外看去。
只見,在下面參加青茭會的人群中,從外走來一道頎長清瘦的人影。他仿佛如大漠孤煙,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孤獨。
一身藏青長袍,洗得發白。明明打扮寒酸,卻偏偏給人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是他!’
赫連峰眸光一縮,那張宛如五官被雕刻般,俊美的臉一出現,他就在心中感嘆,‘此屆青茭會魁首,已經沒有懸念了。’
“此子氣質出眾,是何人?”吳騫好奇向赫連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