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老六被奪了郡王爵,貶為鎮國將軍。
羅太妃和陳太妃都跑到宮里哭訴。
隱逸田畝,侵占良田,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
老五老六好歹是先帝親封的郡王,就因為這點事情,被奪了王爵,明顯有借題發揮的嫌疑。
這種事情,通常情況小懲大誡就行了,比如罰一年爵祿之類的,或是責令將侵占的良田退還等等…
為什么非要奪去二人的王爵?
羅太妃和陳太妃,在長安宮哭哭啼啼,訴說著委屈和不滿。
顧玖揉揉眉心,有點頭痛。
“二位太妃娘娘,是不是認定陛下在借題發揮?”
兩人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眼巴巴地望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玖嗤笑一聲,“你們進宮找本宮訴苦之前,能否先問問老五老六,問問他們過去都干了什么?”
“皇后娘娘這話,怎么聽不明白?”陳太妃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除了隱逸田畝,侵占良田外,老五老六還干了其他天怒人怨的事情?”羅太妃就直接多了。
顧玖抿了一口茶水,“這事你們得問老五老六。問本宮,本宮的回答一律是不知道。”
“請皇后娘娘給個提示。”陳太妃謹慎地提出要求。
顧玖含笑搖頭,“該說的本宮都說了,本宮就不留二位用膳,送客!”
許有四幾步上前,“兩位太妃請吧!”
陳太妃起身,準備告辭。
羅太妃不太甘心,“皇后娘娘一句實話都沒有,著實太過冷漠。想當年在王府的時候…”
“羅太妃是要和本宮翻舊賬嗎?”顧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要是想翻舊賬,行啊,本宮正好趁機追究幾件陳年舊事。”
羅太妃張嘴結舌。
陳太妃偷偷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面對面色陰沉的顧玖,羅太妃最終認慫。終歸沒有膽子同顧玖對著干。
二人出宮回府,找老五老六問話。
蕭淑兒死的時候,老五老六還沒反應過來。
單純以為蕭淑兒行為不端,才會被處死。
等到金吾衛上門,兩人才逐漸反應過來。
從蕭淑兒的死開始,皇帝劉詔就是在清算舊賬。
兄弟二人嚇壞了,因為禁足,連院門都出不了,更別提進宮求情。
只盼著皇帝劉詔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能夠高抬貴手。
最后,兩人一起被奪了王爵,貶為鎮國將軍,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好歹沒有被貶為庶人,好歹沒有被關進宗正寺。
謝天謝地。
等到羅太妃和陳太妃找二人詢問事情的時候,二人已經接受了現實,并都冷靜下來。
他們一五一十將當年干的事情吐了出來。
兩位太妃聞言,大罵二人糊涂。
“蕭淑兒那個賤人,分明是在利用你們,把你們當槍使喚。你們兩個傻子,竟然傻乎乎的替她跑腿辦事。說,當年你們到底收了蕭淑兒什么好處?”
老五有點不高興,“人都死了,皇兄的處置也下來了,打聽當年的事情有什么用。你們知道大概就行了。”
羅太妃揮起拳頭朝老五身上打去,“你這個蠢貨!你怎么這么蠢!被人利用了,你還替那個賤人遮掩。說,她到底給了你們什么好處?”
“沒好處!我們就是單純看老四不順眼,有機會收拾他一頓,自然不能放過。”
老五不耐煩地說道。
羅太妃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痛。
蠢貨啊!
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是如此的愚蠢。
竟然被蕭淑兒幾句言語鼓動,就跑去收買御史,試圖弄死老四。
真是愚不可及。
羅太妃咬牙切齒,“蕭淑兒賤人!虧她死得早,否則本宮非撕爛她的的臉不可。”
老五偷偷翻了個白眼,“母妃不必咄咄逼人,更何況對方已經是個死人。反倒顯得你缺乏風度。”
“打死你這個混賬!蕭淑兒有風度,本宮沒風度,你就是這樣被她騙的,是不是?本宮早就看出蕭淑兒那個賤人不是個好東西,整日里妖妖嬈嬈,完全沒有身為寡婦的自覺。她死了,是她活該。老五,本宮警告你,你必須吸取教訓。再有下次,本宮打斷你的腿。”
老五不耐煩地答應著,偷偷嘀咕了一句,“人都死了,就不能少說兩句。”
羅太妃氣了倒仰。
敦郡王劉言特別高興。
老五和老六被奪了郡王爵,從今以后,兄弟里面就只剩下他和老四,身上還有王爵。
他特意命人準備了一桌酒席,摟著兩個小妾在書房吃吃喝喝,得意洋洋。
敦郡王妃崔氏,就站在屋檐下,面色不喜不悲。
皇后娘娘的話,已經傳到她耳中。
皇后娘娘問她,到底在怕什么?
此刻,她也在問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她出身河東頂級世家,身份家世才學容貌,樣樣拿得出手。嫁給劉言做繼室,完全配得上。
可是這些年,她卻將日子過得一地雞毛。
處處容忍!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為什么要容忍他們?
她是先帝請封的敦郡王妃,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的位置穩如泰山。就算是敦郡王劉言也奈何不了她。
迎著風,崔氏自嘲一笑。
終歸還是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反而束手束腳,將生活過成了笑話。
堂堂王妃,把日子過得如此憋屈,當真不應該。
書房里面傳出靡靡之音。
下人站在各個角落,好奇地打量她。
他們一定是在笑話她,身為王妃,也只配站在屋檐下。
丫鬟替她不值。
“娘娘,我們還要繼續站在這里嗎?”
崔氏絞著手絹,冷冷一笑,點了幾個婆子,“隨本王妃進去。”
她一腳踢開書房房門。
這一腳,石破天驚。
不光是下人們看不懂,也讓書房里的人受了驚嚇。
兩個小妾面對崔氏,先是怕,緊接著又是笑。有王爺在,王妃也奈何不了她們。
敦郡王劉言放下酒杯,極為不滿,“你干什么?本王沒叫你,你給本王出去。”
崔氏冷漠地掃了他一眼,指著兩個小妾,吩咐婆子,“將這兩個賤人拉出去,直接發賣。”
“誰敢!”敦郡王直接砸了酒杯,“崔氏,你是想干什么?這里是本王的書房,還輪不到你做主。”
崔氏還是沒理會他,怒斥婆子,“還都愣著干什么,本王妃的話都沒聽見嗎?本王妃懷疑這兩個賤人同反賊有來往,還不趕緊拖出去。難道要等到金吾衛上門嗎?”
婆子們再無遲疑,如狼似虎,沖上去架著兩個小妾就往外拖。
兩個小妾怕了。
“王爺救命!妾身不知道什么反賊啊!王爺救命啊!”
敦郡王劉言有瞬間的愣神,“什么反賊,關金吾衛什么事?”
就愣神的這么一會功夫,兩個小妾已經被婆子拖了出去。
叫聲遠去,書房終于安靜下來。
崔氏揮揮手,下人趕緊將書房房門關上,守在門外。
敦郡王劉言砸著桌子,“崔氏,你說話!你剛才說什么反賊,金吾衛,到底幾個意思?”
崔氏冷冷一笑,“我在唬人,王爺沒看出來嗎?”
敦郡王劉言震驚了,指著崔氏,“你,你竟然敢胡編亂造嚇唬本王。你這個賤人…”
“閉嘴!”崔氏厲聲呵斥,“老五老六剛被奪王爵,王爺就迫不及待帶著小妾飲酒作樂,就差直接告訴世人你在幸災樂禍。你就不怕傳揚出去,御史參你一本。”
“御史參我一本,又怎么樣。還能攔著本王喝酒嗎?”
崔氏譏諷,“你真以為老五老六是因為隱逸田畝,侵占良田被奪去王爵嗎?那不過是陛下借題發揮的理由罷了。陛下收拾老五老六,可以借題發揮。萬一陛下看你不順眼,御史參你一本,陛下照樣可以借題發揮。老五老六倒霉,你不思如何自保,反而幸災樂禍,你不是蠢是什么?”
“休要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里頭比誰都清楚。”
崔氏深吸一口氣,再次強調:“我今兒過來,只是為了通知你一聲。府中財務艱難,養不了那么多浪費錢糧的人。所以,我決定清理后院女人,只要要清理一半的人,方能確保府中收支平衡。”
“你說什么?你要將本王的女人都趕出府邸?你瘋了吧。誰給你的膽子,誰允許你這么做?”
敦郡王劉言完全不敢相信。
崔氏呵呵冷笑,“無需任何人給我膽子,也無需任何人同意。我是先帝親封的郡王妃,王府后院一應事情由我說了算。另外,此事有先例可循。先帝尚在潛邸的時候,我查了資料,每五年,裴太后就會清理一批人出去。你要是說我做的不對,等于是在說先帝和太后做的不對。”
“你少來!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夠資格嗎?”
崔氏抿唇一笑,“先帝親封我為郡王妃的那天,我就擁有了這個資格。不服氣嗎?行啊,我們進宮理論去。看看陛下和皇后娘娘到底是支持我,還是支持你。”
敦郡王劉言萬萬沒想到崔氏變臉如此快。
他指著她,“你這個賤人!”
“你給本王妃閉嘴!本王妃是先帝親封的郡王妃,你辱罵本王妃賤人,莫非是對先帝不滿?”
“放你娘的狗屁!崔氏,你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會放過你。”
“那就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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