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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帝王心

  九皇子也沒能幸免,照樣一頓板子。

  慎刑司奉文德帝的命令,將九皇子綁在條凳上,五板子打下去,打得九皇子哭爹喊娘。

  蕭昭儀又怒又怕。

  擔心九皇子被打出個好歹。

  卻不能阻攔。

  等到慎刑司的人一走,她趕緊命人給九皇子松綁。

  她抱著孩子,輕聲安慰,“別怕,別怕,有母妃在。”

  九皇子又委屈又害怕,“母妃,兒子好痛,兒子不服,兒子要報仇。”

  “好好好,我們報仇。”

  “我們現在就去報仇。”

  “傻小子,你父皇正在氣頭上,現在哪能報仇。你放心,母妃一定會幫你找機會報仇。”

  劉征劉御兩個臭小子,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不知道好歹。

  還有蕭琴兒,管不好自己的兒子,那就別怪外人替她管教孩子。

  趁著蕭琴兒還在宮里,蕭昭儀讓宮人將蕭琴兒請來。

  姐妹二人見面,氣氛不太妙。

  “姐姐是否還記得我們是親姐妹?太后過世,你在宮里的依靠只有我。”蕭昭儀壓低聲音提醒蕭琴兒。

  蕭琴兒一臉不耐,“你到底想說什么,就不能痛快點嗎?我答應過表哥,不能單獨見你。今為了你我已經破了自己的誓言。”

  蕭昭儀譏諷一笑,笑過之后厲聲質問,“劉征到底怎么回事?他不幫著老九,反而伙同劉御打人,你到底怎么教他的?你是想看到他們叔侄二人反目成仇嗎?”

  蕭琴兒嗤笑道,“什么叔侄?站在你我的關系來論,他們分明是表兄弟。”

  蕭昭儀臉色一沉,“別管是叔侄,還是表兄弟,以血緣關系論,他們理應是關系最親密的人。如今,關系不親密就算了,劉征對老九還充滿了惡意,甚至伙同外人欺負自家人。

  我的好姐姐,面對這個況,你就沒半點想法?還是說,劉征和劉御關系親密,你樂見其成?你別忘了,劉詔劉議都是嫡子,他們既是兄弟,也是對手。”

  蕭琴兒反唇相譏,“劉詔和劉議兩兄弟的關系,還輪不到你來關心。我勸你先管好你的兒子,小小年紀就知道仗勢欺人,告刁狀。區區一個小皇子,真以為很了不起嗎?過幾年還不是照樣趕出宮,隨便找個府邸安置。”

  蕭昭儀膛起伏,顯然是氣狠了。

  “我的好姐姐,你怕還沒有認清楚現實。我提醒你,太后不在了。以后出了事,除了我,沒人會護著你。”

  蕭琴兒呵呵冷笑,“如果有一天我真出了事,護著我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你不趁機踩我一腳,我就謝謝你。”

  蕭昭儀怒極反笑,“姐姐怨氣很大啊,就和你兒子劉征一樣。”

  蕭琴兒沉著一張臉,“你想怎么對付我都行,別動我兒子。否則你別怪我動你兒子。”

  “你敢!”

  蕭昭儀一把掐住蕭琴兒的下頜骨。

  蕭琴兒吃痛,眉頭皺起,“你放開我。”

  蕭昭儀冷冷一笑,像個冷面煞神,“警告你,別動我兒子。你敢動他試試看,我會讓你后悔活在世上。我說到做到。”

  話音一落,她一把推開蕭琴兒,擦拭著手指頭,仿佛是在擦掉不干凈的東西。

  蕭琴兒被她推了一把,連退三四步。

  好大的力氣。

  她咬著牙口,心中激憤不已。

  卻始終克制著自救的脾氣。

  她擦著下巴,痛死她了,“你的話說完了嗎?”

  蕭昭儀將手絹隨手丟在地上,“姐姐可以離開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能開開心心。”

  蕭琴兒譏諷一笑,“真見不慣你虛假意的模樣,真令人惡心。”

  說完,她甩袖離去。

  蕭昭儀望著她的背影,輕蔑一笑。

  愚蠢的人。

  蕭昭儀叫人打來水,洗掉臉上的妝容,換上一稍顯素凈的衣衫。

  她對著鏡子打量自己,這一打扮明顯減弱了她上的氣勢,顯得楚楚可憐。

  她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

  她準備去見文德帝,替九皇子請罪。

  相信一定會收到很好的效果。

  宮宴還在繼續,文德帝正在和群臣們飲宴,心極好。

  群臣賦詩助興。

  不知是誰,又提起了三元公。

  說是這樣的場合,該請三元公即興賦詩。

  “平平而已三元公,不過是虛名而已,你們還真當他有真才實學嗎?”

  “話不能這么說,三元公寫的書還是極有見地,教書育人也頗有成果。”

  “呵呵…”

  “書是寫得不錯,只是沒見他出過詩集。可見三元公在詩詞一道,也就爾爾。反倒是李大人,這些年出了好幾本文集,可謂文采斐然,當之無愧的文壇領袖。”

  聞言,不少人偷偷撇嘴。

  拍馬就算了。

  捧一個踩一個有意思嗎?

  李大人文采斐然,三元公也不差啊!

  沒必要將三元公拉出來鞭尸。

  人家三元公視名利為糞土,不進朝廷,不走仕途,躲在山河書院教書育人,沒礙著誰,何必把人拉出來踩。顯得尤為低劣。

  “諸位莫非不同意我的看法?難不成諸位都是三元公的支持者?”

  “我等欣賞李大人的文采,同樣也欣賞三元公的才學。”

  “哼!什么欣賞三元公,分明是推崇山河書院。諸位家中晚輩,莫非都在山河書院讀書?”

  “含沙影!”

  “指桑罵槐!”

  “無恥之尤!”

  “爾等分明是異端邪說,竟然支持山河書院荒唐教學。”

  兩幫人打起嘴仗,你說一句,我罵一句,打得不可開交。

  很快就驚動了坐在前面的諸位朝中大佬,還有文德帝。

  文德帝弄清楚兩幫人為何爭吵起來,然后就笑了起來。

  他問中書令李大人,“李卿,眾人因你而爭吵,你有何想法?”

  “微臣惶恐!微臣微末學識,怎當得起文壇領袖。微臣就是一俗人,那些玩笑話,陛下不必當真。”

  “朕卻聽說,卿在府中經常舉行詩會,文會,京城學子趨之若鶩。眾學子都以能得到卿的賞識而自鳴得意。以卿在學子中的影響力,依著朕看,文壇領袖你完全當得起。”

  “微臣惶恐!”李大人深深埋著頭,都不敢偷看文德帝臉上此刻的表。

  文德帝似笑非笑,“卿不必惶恐!卿乃是探花郎出,以你的才學,稱一聲文壇領袖也不過分。以前朕還在王府的時候,常聽人說,某某官員門生故吏遍布朝堂地方,想辦什么事,一句話的功夫,天南海北都能辦成,令人咋舌。”

  李大人額頭冒汗,皇帝是要算舊賬嗎?

  文德帝看著李大人,“卿很嗎,怎么出了一頭的冷汗?”

  大安靜得落針可聞。

  挑起這場嘴仗的官員,個個緊張得腿打顫,大氣都不敢出。

  誰能想到,一場爭論,會牽連到李大人頭上。

  李大人如果沒好果子吃,他們這群打嘴仗挑事的人,全都不會有好下場,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微臣的確感到有點。微臣君前失禮,請陛下責罰。”李大人低著頭,態度恭順。

  文德帝眼中帶笑,笑容中卻帶著一股子寒意。

  “你也是朝中老臣,見慣了世面,竟然還會君前失禮,真是不應該啊。”

  “臣有罪!”

  “下去吧!”文德帝揮揮手。

  李大人心頭一涼,沒有處置,直接讓他退下,這個況不妙啊。

  但是他很沉得住氣,他沒替自己辯解,躬稱是,退出了大。

  眾臣皆驚,心中惴惴不安。

  京城的天要變了嗎?

  眾臣紛紛看向陸侍中,皇帝真正的心腹。

  難道是要給陸侍中騰位置嗎?

  陸侍中眼觀鼻鼻觀心,不回應任何人的目光。

  常恩打發了內侍,悄聲來到文德帝邊,附耳說話。

  文德帝臉色微變,說道:“諸位卿隨意,朕去洗漱。”

  說完,文德帝起離開。

  蕭昭儀求見文德帝,被內侍擋了回去。

  “昭儀娘娘請回吧,陛下今兒誰都不見。”

  蕭昭儀送上銀子,“我是來替九皇子請罪,你速去通報。”

  內侍卻不肯收下銀子,“并非小的故意為難昭儀娘娘,而是陛下親口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去。昭儀娘娘不如明兒再來。”

  明兒再來就晚了。

  這種事就要趁打鐵。

  蕭昭儀悄聲問道:“莫非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

  “昭儀娘娘切莫為難我等,陛下的事,我們哪敢亂說。”內侍苦笑。

  蕭昭儀蹙眉,“我在這里等著。”

  “昭儀娘娘還是請回吧,陛下今兒不會見你。”

  蕭昭儀說道:“我不為難你,我就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若是陛下哪里還是沒動靜,我就離開。”

  內侍想了想,妥協道:“那好吧!昭儀娘娘切莫亂走動。”

  正陽內。

  文德帝在大內走來走去,有些惱怒,又有些果然如此,不出意料的感慨。

  “確定湖陽掘了陳駙馬的墳鞭尸?”

  “回稟陛下,金吾衛的人一直跟著郡主娘娘,親眼看見郡主娘娘帶著人挖墳鞭尸。用的鞭子,還是先帝早年賞賜的那一根。”

  文德帝敲敲桌面,“朕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朕以為她好歹也得忍個半年一載,再去挖墳鞭尸。卻沒想到,她連一個月都沒忍住,借口出門游玩,偷偷跑去挖墳鞭尸。真是一既往的任胡為。”

  常恩低眉順眼,“陛下,這事要管嗎?”

  文德帝冷哼一聲,“都已經挖墳鞭尸,朕還能怎么管?最多就是命人將陳駙馬重新安葬。”

  常恩遲疑了一下,悄聲說道,“還有一個況,老奴不知該不該說。”

  “是不是和湖陽有關?凡是和湖陽有關的事,不得隱瞞。”

  “老奴遵命!是這樣的,據金吾衛稟報,郡主娘娘不光是將陳駙馬挖墳鞭尸,她還命人挖了陳律的墳。”

  文德帝氣得吐血,怒道:“她簡直是荒唐透頂!”

  常恩繼續說道:“不過郡主娘娘并沒有鞭打陳律的尸體。她命人將棺木起出來,用鞭子狠狠抽打棺木。她自己抽還不夠,還命下人抽打棺木。據說足足抽打了半個時辰才罷手。”

  文德帝眉頭緊皺,“沒鞭尸?”

  常恩點頭,“對陳律,郡主娘娘沒有鞭尸,只是鞭打棺木。”

  文德帝板著臉,“真是越來越胡鬧!無論多大的怨氣,將陳駙馬挖墳鞭尸,就該消氣。竟然還將陳律的棺木挖出來鞭打,虧她想得出來。朕對她真是…”

  文德帝惱怒之余,又覺著很爽。

  將陳駙馬挖墳鞭尸,他早就想這么干了。

  因為份限制,怕留下罵名,才克制了內心的蠢蠢動。

  湖陽挖墳鞭尸,對文德帝來說,等于是湖陽替他完成了心愿,他豈能不爽。

  文德帝敲敲桌面,吩咐常恩,“此事絕不能聲張,一定要瞞得死死的,不能讓世人知曉。更不能讓史官在史書上記錄哪怕一個字。否則朕唯你是問。”

  “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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