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李串跪在外院書房,戰戰兢兢。
顧大人端坐在椅子上,表沉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剛才說,謝憲對二姑娘意圖不軌,被二姑娘捅了?”
“正是!小的不敢有一句虛言。”
顧大人咬牙,怒斥,“謝憲好膽,竟然敢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本官的女兒。真當本官好欺。”
李串趕緊說道:“好在二姑娘沒有受到委屈。只是三少爺在憤怒之下,又砍了謝憲幾刀。人雖然沒死,卻受了重傷。
二姑娘說了,若是謝家要追究責任,全由她一人承擔。決不能牽連到三少爺頭上。”
顧大人怒斥一聲,“放肆!本官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嗎?誰給謝家膽子,敢上門追究責任。這一回,本官不治一治謝家,他們還真當本官好欺。”
李串磕頭,“請老爺為二姑娘,三少爺做主。”
顧大人板著臉,心頭怒火蹭蹭蹭冒到頭頂,“你剛才說,謝憲的小廝被扣了下來。只有謝憲被丟到謝家門前?”
李串點頭,“正是!”
“那些小廝在何處?”
“就關在城外五里亭破廟。”
顧大人冷哼一聲,對管家顧全說道:“你帶著人,將那些小廝全部丟入大牢,大刑伺候。務必讓他們將事交代清楚。”
“小的遵命。”
顧大人提醒:“注意隱去有關二姑娘和三少爺的內容。”
顧全想了想,建議道:“不如就將他們打成盜賊。就說謝憲派出小廝上天門寺,意圖盜取佛門寶物。”
顧大人點點頭,“如此甚好!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另外叮囑門房,不準謝家任何人進出。”
“是!”顧全眼中帶著一抹狠意,躬退出書房。
顧大人對李串說道:“你回天門寺,告訴二姑娘,三少爺,讓他們暫時不要回府,在寺里多住幾天。
另外,本官再派十個護衛過去,務必確保二姑娘和三少爺的安全。”
“小的遵命。”
顧大人揮揮手,李串急忙退出書房。
顧大人不曾消氣,反而越想越氣。
謝家實在是欺人太甚,婚事不成,竟然妄想用下三濫的手段達成目的。
如此辱人,若是不回敬一二,將來豈不是要變本加厲,騎到他頭上撒野。
顧喻站在門口,“大人,京城來信。”
顧大人收斂緒,表緩了緩,說道:“是顧喻嗎?進來吧。”
顧喻拿著京城寄來的信件,走進書房。
顧大人問道:“可是侯府來信?”
顧喻點頭,“正是。”
顧大人接過信件,撕開信封,取出信紙細看。
看著看著,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難怪謝二老爺如此囂張,敢在晉州攪風攪雨。原來是謝茂在背后撐腰。
謝茂,太子,東宮…還真當他是東宮棋子嗎?
謝茂豎子,欺人太甚。
顧大人怒火升騰,心中早已經將謝茂,謝二老爺大卸八塊。
他喊道:“顧喻!”
“侄兒在。大人可有吩咐?”
顧大人厲聲說道,“拿著本官手諭,即刻帶人,查封謝家位于晉州的所有生意。另外派人將謝二老爺請到衙門,本官請他喝茶。”
顧喻沒問原因,躬應下,“是,侄兒這就去辦。”
顧大人越想越氣。謝家當他是什么?棋子?卒子?踏腳石?
在他的地頭為所為,真當他是死人。
為官十幾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實在是欺人太甚。
“來人!”
小廝應聲走進書房,“老爺有何吩咐。”
顧大人沉著一張臉,“告訴夫人,本官中午要到上房用飯,讓她準備一桌酒菜。”
“是!”
得知顧大人要到上房用飯,謝氏很高興。
她興奮地擬定菜單,交給丫鬟冬梅,“吩咐廚房,這些都是老爺吃的,讓她們務必用心做。”
“是!”
冬梅拿著菜單,前往廚房。
謝氏一臉滿足地靠在榻上,顧玖顧珽這兩個礙眼的人不在府中,子果然舒心了許多。
她喝了一口養生湯,問禾,“舅老爺那里,有消息了嗎?”
禾搖頭,“還不曾有消息送來。要不奴婢去門房問問。”
謝氏擺手,“時辰還早,謝憲估計還沒回來。”
說到這里,謝氏表有些得意。
不管顧玖多會耍小聰明,這一回也難逃她的魔掌。
中午,謝氏準備了一桌酒菜,陪著顧大人喝酒。
顧大人端坐上位,板著臉,不怒自威。
謝氏柔聲一笑,親自給顧大人斟酒,“老爺可是遇到了煩心事?”
顧大人朝謝氏看去,面無表地說道:“的確遇到了一些煩心事。有些蒼蠅整在耳邊嗡嗡嗡,怎么打也打不死。”
謝氏捂嘴一笑,“老爺真會說笑。不如妾給老爺做個蒼蠅拍,定能將蒼蠅打死。”
顧大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夫人有心了。”
說著,端起酒杯放在嘴邊,淺飲一口。
“老爺,這是你最吃的荷葉雞,妾特意讓廚房做的。”
顧大人擺手,制止謝氏。
謝氏疑惑地看著他。
顧大人盯著謝氏,“夫人是不是特別滿意謝憲?”
謝氏心頭一虛,眼神飄忽,“老爺怎么突然提起謝憲?”
顧大人面無表地說道:“因為夫人一心想將二丫頭許配給謝憲,為夫自然要問一問。”
“老爺怎么會這么想?自從謝憲夜宿的事發生后,妾就已經放棄了這門婚事。”
顧大人眼神復雜地盯著謝氏,“當真?”
謝氏點頭,“妾不敢欺瞞老爺。”
顧大人笑了笑,笑容未曾達到眼底。
“希望夫人沒有騙我。”
謝氏心頭不安,表都有點不自然,“老爺,你想多了。妾怎么可能騙你。”
顧大人點點頭,“如此說來,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事,夫人都不會重提謝顧兩家結親的事。”
謝氏心頭一亂,這,這讓她怎么接話。
二哥那里還等著她使力,促成謝憲同顧玖的婚事。
此刻,她若是答應了老爺,下次該如何開口。
謝氏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爺,凡事有例外。或許孩子們的緣分到了,我們做家長的,是不是也該為孩子想想。”
顧大人冷笑一聲,“本官的女兒,豈會看上謝憲這樣的浪蕩)子。二丫頭雖說體不好,卻也不是謝憲這等混賬玩意能夠高攀。總而言之,謝顧兩家結親的事,夫人休要再提。誰敢再提,就別怪本官不念往分。”
一番話,說得殺氣騰騰。
謝氏心頭一顫,眼神發慌,臉色發白。張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顧大人死死地盯著她,“謝家的生意,從今以后,夫人也別摻和進去。顧家不差那點錢。”
謝氏大驚失色,“老爺,這是為何?”
不結親,還說得過去。
可是連生意都不準參與,這太突然了。總得有個理由吧。
顧大人板著臉,用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對謝氏說道:“沒有為什么。總之,為夫不準你再參與謝家的生意,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
謝氏弱弱地應了一聲。心里頭充滿了疑問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