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接嗎?”蕭夜白嘲諷的聲音緊跟著低低的響起。
“我沒你這么不要臉。”墨唯一話剛說完,手機又響了。
蕭夜白直接伸手,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直接接通電話,還按下了免提。
手機被放在墨唯一的臉旁,當里面傳來顧娉婷的聲音,“墨小姐?”
饒是做好了心里準備,墨唯一還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也瞬間僵硬無比。
有水意從眼角蹦了出來。
手機里面顧娉婷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墨小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墨唯一哪里還敢說話?
她死死的握著雙手,牙關緊閉,生怕自己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被電話那邊聽到。
誰知顧娉婷頓時更自責了,“墨小姐,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不過…我剛才已經把照片都發給你了,你千萬不要誤會蕭總,他真的沒有碰那個田野,跟田野在一起的其實是葉北,不信的話,你看我剛才發給你的照片就知道…”
電話突然被蕭夜白掛斷了。
墨唯一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手機直接丟了出去。
嘭的一聲砸在地板上,聲音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被聲音嚇到,墨唯一睜開眼睛,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他。
紅腫不堪的一雙貓眼,眼尾似乎還有著點點的淚滴。
也因為躺著的姿勢,她的頭發全部往后,露出了整張堪稱完美的臉蛋,包括那半邊臉頰上…紅腫的巴掌印。
她皮膚白,養的嬌貴,剛才在醫院的時候,就是這樣梨花帶雨,哭的嬌滴滴的樣子讓他沒狠下心…
下一秒。
男人直接離開,下床后,頭也不回的朝著浴室走去。
墨唯一轉過臉,看著他走進浴室,然后關上房門。
很快里面傳來了“嘩嘩嘩”的水流聲。
不知道是劫后余生,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墨唯一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好半天,她吸吸鼻子,忍住淚水,轉身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然后再拿過手機。
點開微信,果然顧娉婷在十分鐘前發來了好幾張照片,里面全都是葉北和田野在一起的畫面…
背景正是她安排的那一間總統套房。
最下面,顧娉婷發了好幾條消息:
墨小姐,你真的不要誤會蕭總,他根本就沒有碰田野。
我和老大趕到房間的時候,蕭總在浴室里洗澡,田野被他用網線綁在了床上。
那個田野是故意說那些話讓你誤會的。
真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去問那個葉北…
墨唯一抿著嘴唇,回復了幾個字,我知道了。
顧娉婷秒回:太好了,剛才你不回應,我還以為你不相信我呢,所以才急著給你打電話了。
墨唯一看著對話框。
上面也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但是看了好久,顧娉婷沒發消息過來,她也不知道該問些什么。
直到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音,墨唯一立刻抬起頭。
蕭夜白只圍了一條浴巾走了出來。
頭發濕淋淋的,因為他的走動,在地板上流下一連串的水滴。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走到衣柜前,先將自己擦拭干凈,然后找了一身居家服穿上,轉身繞過大床,過去擰開門把。
就這么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房間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墨唯一坐在大床上,雙手拉著被子裹住自己,一雙紅腫的貓眼怔怔看著緊閉的房門,一動不動,像是要把它看穿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敲響。
墨唯一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公主,是我。”
是周嬸。
墨唯一拉緊薄被,“進來。”
周嬸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手里還拿著打掃的工具。
她先是看了一眼大床上的墨唯一,便立刻走過去,開始打掃起慘不忍睹的地毯。
將碗筷,垃圾都打掃干凈,卷起地毯丟到外面,再把地面擦拭干凈,噴上清新劑…
做完這一切,她走進了浴室。
過了會兒,便出來說道,”洗澡水已經在放了,公主,等會兒你泡完澡就早點休息吧。”
墨唯一看著她,“他人呢?”
周嬸道,“蕭少爺剛才開車出去了。”
開車出去了?
墨唯一睜著貓眼,表情茫然。
這么晚了他要去哪?
“可能是公司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吧。”說完,周嬸像是在解釋,“其實蕭少爺很關心你的,臨走前特意讓我上來收拾房間,還讓我放洗澡水,如果你餓了,讓我再給你做點宵夜吃。”
墨唯一低下頭,“我不餓,你出去吧。”
“好。”
等傭人離開后,墨唯一揭開被子,抱著自己從床上下去。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在做夢,她腳步虛浮,心有余悸,直到躺進了盛滿溫水的浴缸,整個人才徹底放松下來…
深夜的醫院。
戰堯站在病床前,“田野,你這又是何必呢?”
田野躺在那,穿著病號服,聽到這話,她放下手機。
表情清冷,眼神中滿是不甘。
“夜白說馬上過來。”
戰堯:“…”
這個臭小子!
他真有點搞不明白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家里好好哄小公主嗎?為什么還要過來?而且墨家那邊還一團糟,他是嫌事情還不夠麻煩嗎?
皺了皺眉頭,戰堯開口,“經過今晚你還不明白嗎?”
他決定讓她死心,“你被下藥,都脫成那樣了夜白都不愿意碰你,這還不能說明他心里根本就沒你嗎?你到底為什么還要纏著他?有意思嗎?我拜托你放過夜白好不好…”
“那誰能放過我?”田野看著他,嘴角冷笑,“戰堯,我真沒想到,作為我的朋友,你今晚居然和夜白一起這么對我。”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葉北,你為什么還要把他帶到那間房間?為什么?”
眼淚流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被下了藥后,她那樣主動的抱著他,放下一切尊嚴,苦苦求他要了自己…
可他居然不為所動,還用網線將她捆在了床上,最后居然還把葉北送了進來…
“你好好休息吧。”戰堯說著,拿起手機,“我現在就跟夜白說,讓他別過來了…”
“你敢!”田野猛地起身,“啊!”
動作扯到了腰間被踹到的肋骨,疼的她瞬間臉色發白,很快連冷汗也冒了出來。
當蕭夜白來到醫院,醫生剛幫田野檢查完傷口,正在門口訓斥著戰堯這位“家屬”照顧不周。
看到他過來,戰堯立刻迎了上來,“臥槽,你還真來了?”
說完,還探頭探腦的看向后面,“小公主沒過來吧?”
后面的醫生也在看著他。
穿著很居家,柔軟的深色休閑長褲搭配同色系的T恤,身形高挑清癯,深夜的醫院走廊燈光慘白,映照的那張臉更是極致的冷白,精細的五官搭配無邊框的眼鏡,莫名有種蒼涼冷漠之感。
所以這個男人又是誰?
戰堯回過頭,看到醫生懷疑的眼神,忙解釋道,“他也是來探望病人的,朋友,都是朋友。”
沒辦法,田野身上各種淤青紅腫…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她在不久前曾經歷了什么,再搭配其他的傷,剛才這醫生居然懷疑田野是被他這個丈夫家暴的…
聽到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醫生眉頭緊皺,“早干嘛去了?這么晚來探病,病人不需要休息的嗎?”
蕭夜白問,“情況怎么樣?”
“肋骨錯位,腰間肌肉組織挫傷,這段時間必須臥床靜養,不能再隨意活動…”醫生說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然后看著戰堯,“時間不早了,如果要留下來陪床的話,早點去護士站申請。”
“…好。”
等醫生終于離開后,戰堯翻了翻白眼,“這些醫生也太他媽的八卦了吧,老子一個精神小伙,長得眉清目秀的,他居然說我家暴,什么眼神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