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的確認識他,只不過我所知道的齊望,和楊家主聽到的不太一樣。您那位無路可走的外甥,其實被我趕下去的。不過他并沒有給妻子治病,而是拋妻棄子逃到了您這里。”
楊越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驚愕的看著她,“拋妻棄子?!”
“不錯。如果楊家主不信,可以調查一下。只是楊家主您不知道他是月城城主嗎?”鳳幽月問。
楊越苦笑一聲,“說來慚愧,齊望他母親曾經對我娘百般折辱,我是十分不待見他們一家的。這些年齊望也的確登門拜訪過,不過都被我以各種理由拒絕了。這次若不是看他實在無路可走,我是真不想收留他。我知道他是做城主的,卻從未調查過他做的是那個城的城主。”
“原來如此。”鳳幽月恍然大悟,“楊家主,恕晚輩直言,您這份好心可是給錯人了。”
楊越皺起眉,“鳳會長何出此言?”
鳳幽月:“就在剛才,泠風看見了您那位外甥和黃少文鬼鬼祟祟的約在了一家酒樓碰面。黃少文在包廂里大聲質問他,為什么煉器公會會有自己栽贓的證據。黃少文還說,如果這件事沒辦法解決,就把他也抖出來,要死一起死。現在,兩個人已經在酒樓里打起來了。”
“…”楊越腦袋嗡嗡直想,他以最快的速度捋清楚齊望是怎么和黃少文扯上關系的,然后氣的火冒三丈,“栽贓的事和齊望也有關系?!”
“是。”黃少文性格張揚,被黃家人寵的沒什么腦子。以他的智商,斷斷不會想到栽贓給煉器公會這么周密的計劃。這后面必定有人指使。
于是,在黃家被元明鏡從交流會上趕出去后,鳳幽月便讓泠風去跟著黃少文。
黃少文離開交流會后,先是被黃玨扇了幾巴掌,然后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之后,他的小廝拿著一封信沖進來,黃少文就怒氣沖沖的跑出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如鳳幽月剛才所說,黃少文與齊望在酒樓見面,互相指責一番,最后打了起來。
楊越理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險些氣炸。
齊望是他親自收留的,和楊家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幸虧鳳幽月明事理,沒有把這件事賴在楊家頭上。否則,元明鏡護短的性子,楊家怕是要成為第二個黃家。
齊望這是在把楊家往火坑里推啊!
楊越氣的臉色通紅,也顧不得元明鏡在場,一拍桌案召來身邊的親信。
“去抓齊望!馬上把他抓回來!”
親信轉身離去,楊越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下,沖鳳幽月拱了拱手。
“鳳會長,此事我實在不知。真是對不住。”
“楊家主不必如此,齊望做的事,與楊家并沒有關系。是非對錯,我還是分得清的。”說著,鳳幽月主動舉起酒杯,“楊家主,我敬你。”
楊越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鳳幽月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準備追究楊家了,反而還主動給他臺階下。
楊越心中感動,連忙舉起酒杯,“鳳會長,多謝!”
兩人將酒一飲而盡,相視一笑,氣氛又變得輕松幾分。
這頓飯吃到很晚,元明鏡說了許多和煉器有關的事情,讓大家受益良多。
待宴會結束之后,元明鏡跟著軒轅牧走了,其他人也紛紛告辭。
這時,楊越派出去的那個心腹匆匆趕了回來。
“家主,屬下無能,齊望跑了!”
“跑了?”楊越臉色一變,“怎么跑的?講清楚!”
“屬下按照鳳會長給的地址去了酒樓,齊望和黃少文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以為他們是回去了,就返回楊府找了一遍,仍沒找到齊望。屬下心知不妙,就帶人在清城尋了一遍,竟半點蹤跡也沒發現。”
楊越的臉色沉了下來。
鳳幽月緩緩瞇起眼,這個齊望,逃跑的本事還真是厲害。
“泠風,”她沉聲開口,“把齊望抓回來。”
空氣中一陣波動,泠風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后,楊府大廳。
鳳幽月和楊越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氣氛凝重。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能量波動。泠風踏著夜色走了進來,在他的手中拎著一個人。
泠風將手中的人扔在地上,那人‘哎喲’一聲,狼狽的爬起身。
正是齊望!
楊越一見齊望,壓在心頭的怒火瞬間變成熊熊大火。
他拍案而起,袖袍一甩,一股勁風沖向齊望,狠狠甩在他臉上。
“哎喲!”齊望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桌腳。分 頓時,頭破血流,糊了一臉。
“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竟然坑我楊家!”楊越沖過去,一腳踢在他身上,“我楊家有哪里對不起你!畜生!”
齊望疼的慘叫連連,“舅舅我錯了!我錯了啊!舅舅——”
“別叫我舅舅!我沒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外甥!”楊越無情的打斷他的話,轉身看向鳳幽月,“鳳會長,從現在開始,齊望與楊某再無半分關系。你要殺要打,楊某絕不阻攔!”
齊望聽到這話,立刻慌了。他唯一的靠山就是楊家了,若是楊越不幫他,那他還有命在?
“舅舅!舅舅你不能這樣啊!我是你外甥!我們是一家人啊!”他撲上去,抱住楊越的腿,痛哭流涕。
楊越心中冷笑,你栽贓煉器公會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和我是一家人?
楊越一腳將他踢開,沖鳳幽月拱了拱手,帶著手下離開大廳。
鳳幽月明白,這是楊越在表明態度,他不管、也不參與,就當沒看見。
楊越走了,齊望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滅,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攤在地上。
鳳幽月站起身,抬步向他走去。
齊望不停的后退,眼中充滿了驚懼和駭然。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明明應該是鳳幽月被扣上作弊的帽子,然后灰溜溜的逃出清城。可她不僅一點事都沒有,還結交上了一等城的元家!
為什么會這樣?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齊望不懂,他這輩子可能也沒機會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