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做好菜的云陌被小冥急匆匆的叫了過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鳳幽月瞠目結舌的呆立在那。
“怎么了?”云陌走進去,看到房間里的情況,忍不住驚訝的挑了挑眉。
臥室里,原本躺在床上的田安此時漂浮在半空。
在他的丹田之處,一團血紅色光芒忽隱忽現。過了一會兒,紅光化為一絲絲氣流,在他的體內游移。
“你對他做了什么?”云陌問。
“我把煉器血脈給他了…”鳳幽月喃喃道。
云陌眸光微晃,沒有問她煉器血脈是從哪里來的。他徑直走向田安,在馬上靠近他身邊時,面前出現一個透明的光罩將他阻擋在外。
云陌沒有強制沖破光罩,他手腕一翻,濃濃的黑霧瞬間將整個光罩環繞。
鳳幽月緊張的看著他,待他收回黑霧后,立刻問:“怎么樣?”
“出現一絲生機。”云陌目光復雜的看著她,猶豫片刻,道,“他現在的情況,同郁晨當初有些相似。”
鳳幽月一愣。
腦海中驟然回想起當初郁晨在血罰之森死而復生的情景。
她猛地睜大雙眼:“你是說…”
“在田安體內,隱藏著另一股力量。你給他的煉器血脈正好將他的力量覺醒。”云陌說,“現在他有一線生機,不過能否挺過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鳳幽月張了張嘴,耳邊嗡嗡作響。
田安的身體里隱藏著另一股力量,如今正在覺醒…那是不是說,他是十二尊使之一?
“小混!小混!”
“老大,我感覺不出來。”小混在空間里說,“除非混沌靈珠覺醒成功,否則我感受不到十二尊使的氣息。你還是再等等吧,我看這田安十有八九就是尊使之一。當然,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萬一他體內隱藏的是其他力量呢?”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鳳幽月翻了個白眼,一臉憂心匆匆。
田安出現一線生機并沒有讓她感到喜悅,如果他真的是十二尊使之一,那么在靈珠覺醒的過程中將要受到很大的考驗。田安現在生機全無,他真能經受住這樣的考驗嗎?
鳳幽月想的出神,連云陌離開了房間也不知道。
云陌從房間走出來,坐在外廳的椅子上。
在他的身后,紫毛小兔子扭著小短腿爬上桌子。
“云大人…”小冥猶猶豫豫的叫了一聲。
云陌掀起眼皮,“嗯?”
小冥后背有點發涼,它支支吾吾半天,吭哧道:“老大她不是故意隱瞞你的…”
云陌聽了,忍不住挑眉一笑:“她隱瞞什么了?”
小冥一噎,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幽兒不想說,便不說。我什么都不知道。”云陌看了它一眼,“我對幽兒,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心生隔閡。”
小冥硬著頭皮盯著他,半晌后松了口氣。
“多謝大人。”
“我與幽兒,無需言謝。”云陌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你能一心為幽兒著想,很好,繼續保持。”
小冥嗆了一下。
它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白擔心了,面前這位爺根本沒有因為鳳幽月的隱瞞而產生任何不悅。不,他壓根沒關注鳳幽月是否隱瞞,腦子里 根本沒有‘對她生氣’那根弦。
小冥心塞塞,自己貌似吃了一碗精品狗糧。
田安在空中飄蕩了半晌,那團紅光終于消散了。
緊接著,籠罩在他四周的光罩忽然爆發出耀眼的絳紫色光芒。以田安為中心,一股氣流拔地而起。
鳳幽月瞇著眼睛,用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她看到那股氣流化為無數絳紫色光芒,將田安包裹其中。
漸漸的,氣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絳紫色光繭。
這熟悉的流程讓鳳幽月心頭一動。
絳紫色光繭在半空漂浮了許久,久到鳳幽月腳后跟站的發疼,也不見動靜。
“怎么回事?我記得胖子和吳軒的覺醒沒這么久啊。”
小混:“有可能是田安的身體狀況延長了覺醒時間。你別急,再等一等。”
鳳幽月只好拽了把椅子到門口,坐下耐心等待。
一個晚上過去了。
鳳幽月一直坐在屋里,胡亂塞了兩口云陌做的飯。
直到天色蒙蒙亮,她終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鳳幽月覺得自己沒睡多久,就被一陣尖叫聲吵醒。
她一個激靈睜開眼,小冥兩只前爪正吊在自己脖子上。
“老大你快看!”小冥激動大叫。
鳳幽月迷迷瞪瞪的抬眼看去,然后整個人瞬間精神了。
原本包裹著田安的光繭上,出現了無數裂紋。緊接著,嘩啦一聲,整個光繭四分五裂,化為碎片消散在光芒中。
漂浮在半空的田安,丹田處一團絳紫色光芒緩緩升起。
“是混沌靈珠!”小混在空間里大吼一聲,“臥槽!真是十二尊使!”
鳳幽月心頭一震,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
絳紫色靈珠散發著幽潤的光澤,一絲絲靈力滲入田安的體內,無聲無息滋潤他的經脈和丹田。
當太陽從地平線露出第一縷光亮時,靈珠的洗禮終于結束。
光芒消散,混沌靈珠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田安也輕輕落回地面。
鳳幽月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田安的手腕摸上脈搏。
嘭嘭嘭——脈搏強壯而有力。
“活了!活了!”她激動的大叫一聲,緊接著眼睛驟然睜大,“煉器血脈也融合了!”
小冥也十分高興,它伸出小爪子將地上的珠子抱起來。
“這就是田安的靈珠啊?他是什么稱謂?”
“煉尊!”小混在空間里高興的打了個滾,“我就說田安的煉器天賦怎么這么強,原來竟然是十二尊使!老大你可真是大氣運,煉尊竟然早就出現在你身邊了!有人剝奪了他的煉器血脈,你又將空間贈送的血脈送給他。沒想到竟然送給了自己人。這簡直就是天意!”
又找到一個尊使,鳳幽月也很高興。不過更讓她激動的,是田安的復活。
“他還有多久能蘇醒?”她問。
“既然已經順利覺醒,相信不會昏睡太久。”小混說,“一天之內。”
鳳幽月松了口氣。
現在,她該考慮的是怎么把徐長老和元煜幾人糊弄過去。
田安是在當天下午蘇醒的。
鳳幽月剛好吃完飯,正和元煜走進屋內,便看見田安呆愣愣的坐在床上。
他看見兩人,驚訝的睜大眼睛。剛想張嘴說話,卻痛呼出聲。
“你的舌頭還沒好,別說話。”鳳幽月走過去,讓他張開嘴,檢查了一下。
田安的舌頭被她接了回去,在普通人看來是無法治愈的重傷,可在修煉者眼里不過是小傷罷了。
鳳幽月給田安用了上好的藥膏,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田安瞪著眼睛看她,眼中寫滿了問號。
鳳幽月好笑道:“你是想問自己怎么活了?”
田安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你身體里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你死而復生。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一切正常,被剝奪的煉器血脈也回來了。”
田安一愣,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力量,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煉器血脈還能長回來的?
他有點懵,用手掐了下大腿,疼的齜牙咧嘴。
“他別是嚇傻了吧?”鳳幽月問。
“能活過來,嚇傻也認了。”元煜含笑回答。
田安一臉懵逼的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臉著急的看向元煜,比手劃腳的叫喚。
“你放心,我沒告訴姑姑姑父。”元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爹那里我也沒讓他說,姑姑姑父什么都不知道。”
田安長松一口氣,提著的心放回肚子里。
他抓了抓頭發,抬起眼向四周看。
元煜不明所以。
這時,門外傳來響動,一個影子快速飛了進來。
田安‘啊’了一聲,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掀起被子就要下地。
那身影向這邊沖來,砸進了田安的懷抱。
是小九。
小九傷的很重,要不是鳳幽月救的及時,現在估計已經投胎了。
不過雖然救回來了,但小九的右眼受了很重的傷,以后視物可能會有些問題。
田安聽鳳幽月說完,眼眶一紅,眼淚掉了下來。
他緊緊抱著小九,腦海中盡是那日小九為了救他拼命的模樣。
小九也很激動,纏著繃帶的腦袋親昵的在田安手上蹭來蹭去,九條尾巴歡快的擺動。
“多謝你。”田安笑著摸它,看到它受傷的右眼,心中一痛,“小九的眼睛…”
“可以治好,不過缺少藥材。”鳳幽月回答,“而且,以小九現在的修為,承受不了那種藥材的藥性。再等等吧,等它突破靈獸四階。”
田安點點頭,拍拍小九的腦袋:“你放心,以后我會對你很好的。”
小九搖尾巴,好好的一只九尾鷹活的像個哈士。
田安醒了,徐長老和軒轅問天也都過來看了他。
徐長老待了一會兒,在臨走前對田安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重活一次,珍惜你喜歡的,不要等死了再后悔。”
田安一愣,沉默不語。
幾日后,當鳳幽月在武峰碰到田安時,他身上的衣服換了樣式。
鳳幽月震驚的看著他:“你…”
“我轉去了武峰。”田安憨直的 笑道,“師父說的對,重活一次,要珍惜我喜歡的。”
他喜歡煉器,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那日,他被人剝奪了煉器血脈。第一件事想到的并非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不能再煉器的絕望。
有些東西,是流淌在血液里的。那是他的理想,他的抱負。
鳳幽月震驚了一會兒,笑著扶額搖頭。
“你真是一言不合就搞個大動靜。徐長老呢?他說什么了嗎?”
“他希望我能成為七星學院第二個神器師。”田安眼中帶著光彩,“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鳳幽月點點頭:“徐長老是個很好的人。那你去了煉峰,拜入哪個長老門下了?”
說起這個,田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和表哥一個師父。”
表哥?
鳳幽月一愣,隨即才想明白這表哥說的是誰。
“和元煜同一門,以后也能互相有個照應。你的天賦好,如今又覺…”鳳幽月一頓,在田安疑惑的目光中干笑一聲,“好好修煉吧!”
田安點點頭,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幽月…”他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便壓低聲音道,“我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聽元煜說,大家找到他時就死的透透了,要不是幽月發現小九沒死,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一把黃土。
“表哥說,你那兩天一直陪著我。”田安盯著鳳幽月,他是憨,不是傻。鳳幽月說的一切都太過模棱兩可,反而更惹人懷疑。
鳳幽月見他一副執著的模樣,嘆了口氣。
“原本打算等你徹底恢復了再告訴你,既然你著急知道,那我這就說了吧。”
星苑,鳳幽月把田安拉進屋里,把門窗關嚴。
小冥跑出去蹲在屋頂,布下防護罩。
在田安驚疑的眼神中,鳳幽月抓住他的手腕:“我帶你去個地方。”
還沒等田安說話,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時,四周的景色全變了。
田安:“!”
什么情況?!
“這里是我的個人領地,只有我能把你帶進來。”鳳幽月揮揮手,帶著他向混沌靈塔走去。
半路上,田安看見了在淬煉池中戲水的沙漠冥蛇和小火。
沙漠冥蛇此時已經恢復了原本形態,蛇身老長老粗,一圈圈盤在池水中。它看到田安,還直起粗壯的蛇身熱情的沖他搖晃蛇尾。
田安:…不要賣萌!你一點也不萌!
小火在一旁笑得打跌,一個沒留神跌入水中。沙漠冥蛇把尾巴潛進水中,沒過一會兒勾上來一只濕淋淋的紅毛落湯雞。
“幽月…”田安有點受刺激,他剛開口,身旁的一棵大樹忽然動了。
“喲吼!又來新伙伴了!”大樹走到他面前,粗壯的樹干上浮出一張活靈活現的老臉,“嗯,看起來品性不錯。”
說著,他揮動樹枝從枝葉中一拔,拔出一棵果子遞給田安:“老頭子給新人的禮物,拿著。”
田安盯著面前萬年難得一見的精果,眼皮子都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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