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歡還紅著臉,有人喊陳妄去喝酒,他便又去了別處,她拿起手機,查了一下某國貼面禮適用場合,只是網上回答也紛繁復雜,沒一個準確答案。
約莫九點半,陳妄說要送人回去,就帶著傅歡出去了,此時大家才注意到角落蹲著的兔子。
可人都要走了,此時調侃也遲了。
而且陳妄動作快,傅歡位置又在門口,在眾人起哄聲中,兩人火速得離開了包廂。
此時屋內的人多少都喝了酒,陳妄也被灌了不少,自己無法開車,只能找了個代駕。
“我自己打車回去也行。”京城治安還是很好的,傅歡瞧著包廂氣氛也挺好,“要不你回去和他們繼續玩吧。”
“送你。”陳妄堅持。
若不是今晚傅歡在,他壓根也不會留這么久,稍微意思一下就準備離開。
會所門口代駕很多,他們找了個約莫四十歲的老師傅,上車后,陳妄話照舊不多,許是喝了點酒,一直闔眼養神,直至車子快到云錦首府,他才睜了眼。
傅歡則看看身側的人,玩玩手機,和段一諾發著信息,說自己見到了大神的父母。
段一諾正敷著面膜,直接回了一句:不要太嘚瑟,藏好你的尾巴。
小女生之間的心思,有時不用挑明大家也清楚,傅歡對陳妄怕不是單純追星那種喜歡。
段一諾雖然嘴巴大,這種事也不會到處亂傳。
尤其她爸還是傅沉,保不齊本來沒什么事,在他家就能掀起巨浪,段一諾就被父親教育,這個三叔很可怕,要躲著!更不會和他說什么了。
“二位,到了。”司機知道這不是最終目的地,只是送后側的小姑娘回家,待會兒還要開去一個酒店,也就沒下車。
“那我先走了。”傅歡看著陳妄,手指著外面,示意他自己到家了。
“還有五分鐘。”
傅歡下意識看了眼腕表,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瞧著此時是九點五十五分,距離傅沉十點的確還差幾分鐘。
“呵呵…我下車抽根煙!”司機也是過來人,覺著兩人是情侶,估計想親熱一下,立刻推門下去,給兩人騰地方。
兩人在車里,也沒說什么話,尬聊了兩句,車廂就陷入了死寂,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逼近十點,傅歡抿了抿嘴,“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嗯。”
其實想說的話挺多,陳妄覺著時機不太對,加上喝了酒,也覺著多說兩句,怕自己又沖動了,其實和她多待會兒心底就舒服了。
“那…”傅歡手指抓著包上的兔子,使勁蹂躪了幾下它的屁股,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忽然就朝著陳妄撲了過去…
那個代駕站在外面,認真抽煙,偶爾瞥一眼車子,車模貼著,看不真切,只是車子忽然晃了下,他手一抖,差點被煙燙了手。
陳妄意識非常清醒,只是喝了酒,身體反應有些遲鈍,尤其是傅歡湊過來的時候,他略微蹙眉,呼吸深長。
可后側也沒什么退路,身子未動,就看著她越靠越近…
直至她靠過來,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下。
臉頰輕觸,稍縱即逝。
“謝謝。”
她聲音像是蘸著糖,絲絲甜甜往他耳朵里面鉆,她眼睛天真單純,笑起來眼梢有點彎。
陳妄深了瞳孔,啞了嗓子,卻不知該說什么。
“那我先走了,再見,你回去注意安全。”傅歡跳下車還和代駕師傅打了招呼,許是外面有點冷,小跑著鉆進大宅,進了屋,還搓了搓手臂。
身上涼呼呼,就是心底熱烘烘的。
陳妄想著方才的貼面,忽然笑出聲,學得倒是挺快。
回到酒店的時候,陳妄父母已經睡了,他簡單沖了澡,坐到桌上,從一側包內翻出一個文件袋,里面是他比賽時穿的衣服一類,還有文件袋裝的棋譜,這棋譜最下面則壓著他制作的傅家關系圖。
這種絕密東西,自然是要隨身攜帶。
他與傅沉和宋風晚吃了飯。
他盯著自己對宋風晚的評價,將魔鬼兩個字圈出來,接觸下來,她人真的是溫婉和善,可能是藏得好,思量片刻,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重點觀察對象。
反而是傅沉的名字,他正眼沒瞧。
此時手機震動兩下,有條微信。
傅歡:你到酒店了嗎?
陳妄撥了個電話過去,聊了兩句之后,就叮囑她早點休息。
“我知道,你也早點睡。”傅歡手中還在抓扯著那個兔子,捏著它的兔耳朵在指尖繞圈。
“那個貼面禮…”
“嗯?”傅歡想起那個,還忍不住心悸。
“親近的人才可以做。”陳妄想著,她以后若是對誰表示感謝都那樣,還得了?怕是個小傻子。
傅歡怎么可能真的傻,這種親昵的舉動,怎么可能對誰都做,她咬了咬唇,忽然說了句。
“那…按照這個說法,對你來說,我是親近的人?”
陳妄還在弄著傅家的關系圖,準備將傅漁和懷生兩人勾連起來,聽了她這話,指尖一抖,這姻緣線被他畫得有些歪七扭八。
“早點睡。”說完陳妄掛了電話。
傅歡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低低笑出聲。
他不會是…
害羞了吧!
這么不禁撩?
傅歡本來也不是什么純白的小兔子,她和傅漁都有點像傅妧,平素直接膽大,今日陳妄往前一步,她自然也放開了些…
傅歡今晚心情不錯,拿了個習題冊,做了兩篇英語閱讀,聽著外面有車聲,拉開窗簾看了眼,居然是自家大哥。
看起來好像醉得不輕,傅歡下樓時,京家人已經將他扶進了屋。
“這是喝了多少酒?”傅歡蹙眉,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我們扶他回房。”
“好,你們慢點。”
傅歡跟在他們后面,看傅欽原腳步虛浮,特別擔心他掉下來,還伸手在他腰后虛虛托了下。
傅欽原今晚計劃是,下午陪京寒川釣魚,晚上陪某大佬喝酒,喝得晚些,喝醉了,理所當然能在京家住下。
然后京寒川說話了:
“你都喝醉了,肯定沒法開車回去,要不…”
他當時心里一喜,可京寒川卻直言,“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
和自己想的有點不一樣啊。
“住我們家也挺不方便的,而且你不回去,你爸肯定擔心。”
他爸擔心他?認真的?
京寒川壓根沒打算留他在家過夜,無論喝沒喝醉,都要把他扔出去。
傅歡送京家人出去,才沖了杯檸檬水送上去給他,本以為他肯定躺下睡著了,卻不曾想,他直挺挺坐在床上,眼睛染了紅血絲,好像要吃了誰一般。
傅欽原在想,他要是想和京星遙親近些,京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必須把人拐出去。
京寒川得知傅欽原已經被送到家,也就安心睡覺,此時他壓根不知道,某人正在醞釀大計。
傅歡剛把杯子放下,走出房間,就看到傅沉出現在門口。
“爸。”
“你哥回來了?”
“嗯。”
傅沉在門口就聞到了酒味,進屋看了兩眼,“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又被送回來了?”
傅歡低頭悶笑,他爸這話太戳心了!
“前面水花撲棱得倒是挺大,還搞公開示愛,最近怎么沒動靜了?后勁不足?”傅沉輕哂,“你和懷生一起長大的,多學學,那才是干大事的。”
傅欽原前面鬧得動靜的確大,可懷生是不聲不響,卻把該干的事兒都辦了,這就是速度和效率。
“咋咋呼呼的沒用,雷聲大雨點小!”
傅歡縮著腦袋,趕緊鉆進了屋里,她爸簡直是魔鬼,居然還在刺激他哥,這要是真出了點事,你怎么和六叔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