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六爺得女的消息,隨著入夜的夏風,倏然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只是與他家交好的實在不多,除卻特別親近的親友問候電話,也算清凈。
當天夜里,許鳶飛就能下床走動了,用護士調侃的話來說,她就像是來醫院做了個檢查,真的不像生完孩子的。
只是許夫人怕她身體沒恢復好,又讓她在醫院多住了兩天,生了孩子第五天方才歸家。
許鳶飛生了孩子后,也才意識到自己胖了多少,所以整個月子期間,除卻搭配好的飲食,半點零食其他東西都沒吃。
“其實稍微吃一點,也不礙事。”京寒川沒想到她說減肥,就會對自己那么狠。
不過用許堯的話來說:“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毅力。”
“尤其是在她想減肥的時期。”
許鳶飛坐月子的時候,經常出入京家的,當屬傅寶寶最多了。
之前是傅沉帶他去玩,后來則是京許兩家人經常邀請,他本來就沒什么玩伴,傅漁離他住得太遠,而且嫌他不會說話,跑不快,也不愛帶他玩。
所以京寒川經常在家看到,傅寶寶端著一個小板凳,不是跟著他去釣魚,就是跑到兒童床邊,蹲著看他女兒。
小孩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定力,有時候居然可以坐上大半天。
不過耐不住家里長輩喜歡他,京寒川一時也是沒有辦法。
而關于京家這小奶包取名的問題,一直都困擾著京許兩家人,以前傅寶寶取名,主動權在宋風晚一個人手里,但是名字太多,所以難以抉擇。
到了京寒川這邊,那就是因為家里人太多,想法太多,無法集中統一。
所以很久名字都沒定下來。
某天月黑風高,小奶包剛睡著,京寒川就和許鳶飛商量著取名問題。
“你有想法?”許鳶飛正在做一些基礎簡單的瑜伽,白天會有老師指導,晚上她自己會單獨練會兒。
之前是過度飲食,此時平衡膳食,初期瘦得非常明顯。
“有。”在孩子出生的當天晚上他就想好了。
“那你明天直接去給她辦戶口、登記吧。”許鳶飛直言。
“我直接去?”京寒川蹙眉。
“你要是等爺爺、爸媽他們的意見啊,我跟你說,孩子都滿月了,都不一定能討論出一個結果,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斷了他們的念想。”
許鳶飛就是太了解自家人了,若不然她也不會有一堆曾用名啊。
覺得按照族譜的許佳美不好聽,接二連三改了許多次。
京寒川點頭,“那我明天去。”
“先別和家里人說,回來告訴他們一聲就行,到時候我去說。”
如果是許鳶飛定的,他們就算一時窩火,也不會沖著還在坐月子的人發火。
翌日,京寒川就速戰速決把事情給解決了。
他回家的事情,恰好撞到要進門的許爺與許堯。
“你這一大早干嘛去了?”許爺最近心情不錯,說話都帶著幾分笑意。
“進屋說吧。”此時已是5月天,京城夏天來得快,早上已經略顯燥熱。
許爺不疑有他,進門后,某大佬正在笑著招呼他,順便讓人沏了壺好茶,許爺好茶,京家的一點茶葉,幾乎就是為了他準備的。
“寒川,你出去做什么了?我還以為你去花市了,我跟你說,這花可不能隨便買,這季節容易過敏,鳶飛又是敏感體質。”盛愛頤叮囑。
“我知道,沒去花鳥市場。”
京寒川說著將戶口本拿了出來…
幾人面面相覷,某大佬拿起了戶口本,打開看了眼。
京寒川與他們的戶口是沒有撥開的,所以一家人的戶口都在上面,此時又多了一頁紙,上面寫著:
京星遙 “你…”
“怎么了?”許爺接過戶口本的瞬間,也是怔了下。
這孩子畢竟是兩家第一個孫子輩的,所以對取名,都格外上心,各自都準備了諸多名字,精挑細選,這家伙倒好…
悶聲不響就把名字給定了?
盛愛頤和許堯都湊過去看了眼。
“星遙,我覺得蠻好聽的。”許堯是取名廢,他能想到的名字,都被許老認為:很土!
“我也得不錯。”盛愛頤是比較隨性的。
“姐夫,有什么寓意嗎?”
京寒川已經料到父親與岳父的反應,倒也淡定,他從小就是被威脅長大的,對于這兩人足以殺人的目光,處之泰然。
“她出生那時是晚上,當時天上星河浩瀚,所以從詩里選了一句話‘掬星灑遙天’,在我心底,就算遠在遙天,她也會是最璀璨的那顆星。”
這寓意自然是沒得說,他們兩家的孫女,自然會是最好的那個!
“挺好,也好聽。”盛愛頤笑著,她拿著戶口本打量著,“不錯,你和鳶飛商量過沒?”
“說了,她也很喜歡。”
京寒川可不是遇事會把妻子推出來的人,許鳶飛此時在三樓,也聽不到客廳的動靜。
“這是你們的孩子,你倆喜歡就好。”
盛愛頤是真的不想吐槽自己丈夫,某大佬是歷經風雨的人,說實在的,讀的書有限,這也是當時大環境決定的,這段時間,居然開始抱著字典辭海在找字。
取的名字,多是霸道那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養了個孫子。
這名字寓意好,中聽,也適合女孩。
許堯低著頭,這名字固然不錯,不過沒和長輩商量,他姐夫怕是要倒霉了吧。
他坐在京寒川斜對面,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要不要通知我姐下來?
京寒川好像壓根沒注意到他,看向對面兩個人,“爸,你們若是覺得這名字不好,或者是寓意不行,我可以再換。”
寓意不行?
難不成是想讓他們說,他們的孫女壓根不是天空最亮的那顆星?
這話兩人都說不出。
“可能你覺得,取名字還是要低調些,用柔、嫻,之類的字眼。”
“我聽你們安排。”
京寒川這是給他們挖了一個大坑啊。
如果此時誰開了口,那就是說孩子不配做最好的那個唄,兩個大佬面面相覷,心底憋屈慪火,偏又說不出口。
而且戶口都上好了,先斬后奏,更是沒法子。
最后只能憋屈得笑著說:“名字不錯,挺好的。”
許鳶飛收到弟弟信息,抱著孩子從樓上下來時,事情已經被京寒川順利解決了。
許爺看了下孩子,就直言要走。
“爸,留下吃了中飯再走啊。”
“不吃了,沒胃口。”
許爺一揮手,大步往外走。
莫名被京寒川擺了一道,心底憋屈啊,回家后,進了書房,把取好的一堆名字都給扔了。
許老聽說這事兒,倒是一笑,心底覺著京寒川這事兒辦得漂亮。
如果不過果決點,怕是真的很難把孩子名字定下。
老爺子也想了不少名字,不過對京寒川這般作為,倒是渾不在意,他覺得名字不錯,許鳶飛沒意見就行。
就是把許爺慪火了幾天,還信誓旦旦說,不想再去京家看到那混小子。
結果不出三天,就打了臉,他美其名曰:“我是去看外孫女的。”
到了京家后,難免會給京寒川一點臉色看,某人也是滿不在乎。
因為此時有件事讓他更頭疼。
傅寶寶喜歡來京家玩,由于喜歡看他釣魚,傅沉就給他弄了一套小孩子玩的漁具,純屬玩樂性質的,也不可能真的讓他蹲在池塘邊。
然后他某天就看到,傅寶寶拿著彩色的塑料魚竿,蹲在他的魚缸前…
釣金魚!
這會兒正是小孩子好動的時候,傅沉帶他本就覺得困難,此時能有地方讓他安定下來,他自然樂意,三不五時就帶他來釣金魚。
這魚最后自然是釣不上來的,所以傅沉直接說:
“釣不上來就一直釣,只要堅持下去,鐵杵都能磨成針,更何況是釣魚?”
傅寶寶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還是認真點頭,就以釣魚名義,經常來京家。
京寒川自然是不樂意的,自己沒有家?老往他家跑是什么意思?
傅沉也說了:“孩子難得對一件事情感興趣,你不要打擊他的熱情。”
你總是能有各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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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說得非常對,不能打擊孩子對事情的熱情和積極性!
六爺:…這話總覺得聽著不對勁。
三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