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望川是偏私無度,昏庸至極的小人?
這話說出來,就連嚴少臣都眼皮直跳,他早前已經見識過宋風晚懟人,若是偷手稿是真的就罷了,要是假的,不是往她槍口上撞?
典型的找死。
不過嚴望川會把手稿給她,還是讓他很詫異的。
“我什么時候說叔叔昏庸…”嚴知歡斥責不成,反而被倒打一耙。
“你剛才話中的潛臺詞,不就是嚴叔會偏袒我,和我一起欺騙大家?還是我理解錯了?”宋風晚不急不慢,朝她走過去,端起桌上的紫砂壺,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神情自然,全然不見一絲緊張忐忑,而嚴知歡已經緊張無措…
嚴少臣咋舌,這種情況還能不慌不亂,在這里喝茶?
真不愧是三爺看上的女人…
淡定的一貨。
嚴知歡支吾,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她剛才是一時情急,誰都想不到宋風晚腦子轉的這么快,立刻抓到她的錯漏,“我、我剛才…”
“嚴叔一直都是個嚴謹客觀公正的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在這種事上,他肯定不至于不辨是非。”
宋風晚繼續抬高嚴望川。
“我和他才認識多久,他是愛屋及烏才對我多加照顧,你覺得他會為了我連自己堅持的原則都不要了?”
“你把我看得太重要了,還是覺得他太昏聵?”
嚴知歡嚇得臉色鐵青,即便知道她伶牙俐齒,也不知說話做事,這么強勢逼人。
她根本招架不住!
“對了,還有件事…”宋風晚喝了口茶,“這手稿你從哪里找到的?我可是藏在抽屜里的,這如果不仔細翻找,還真的不容易找到。”
“…”嚴知歡語塞。
“我的抽屜里可有不少值錢的東西…”
“我沒偷你東西!”嚴知歡氣結,“你別轉移話題。”
“賊喊捉賊,自己手腳不干凈還污蔑別人,當真可笑。”宋風晚輕哼,語氣輕蔑,撩著眼皮看她,眼底俱是不屑。
“宋風晚!”嚴知歡惹急了,沖過去就扯住她的胳膊,晃得她杯中的水都濺了出來。
“嚴知歡,你還想干嘛!”老太太慍怒,“你還想在這里動手不成?”
“奶奶,她就是胡說八道,叔叔怎么可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她!”
宋風晚蹙眉,猛地抽出手臂,力道很大,嚴知歡猝不及防險些摔倒。
“關于這點,你待會兒可以問嚴叔,別動手動腳,不問自取已經是賊,你若想動手,不怕丟人,我馬上就報警!”
“行竊,故意傷人,你想進去幾天?”
嚴知歡嚇得神色驚懼,不敢再碰她一下。
她惡狠狠瞪著面前的人,恨不能沖出去抓花她的臉。
“等望川回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老太太很精明,看宋風晚神色就知道她并未說謊,瞥了眼嚴知歡,怒其不爭的嘆了口氣。
嚴望川中途打了個電話回來,老太太什么都沒說,只讓他盡快回來。
南江地界不大,二十多分鐘后,嚴望川就出現在客廳內。
老太太從未如此迫切的找人通知他,他心知是出事了,家里沒人敢針對老太太,那肯定就是奔著喬艾蕓母女去的…
“到底怎么了?”伴隨著一陣低沉有熟悉的低音,嚴望川已經跨步走進來。
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熨帖整齊,深色領帶一絲不茍,神色冷厲,步履生風。
尋常就是個表情稀缺,高冷自持的人,此刻陰沉著臉,更添讓人退避三舍的冷傲。
“回來了。”老太太手指摩挲著拐杖,神色如常。
“嗯。”嚴望川看了一眼喬艾蕓。
四目相對。
她冷哼一聲,別開眼。
嚴望川傻眼了。
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這個…”老太太將手稿放在桌上。
“我的手稿怎么在這里?”
“我也是我想問你的。”老太太伸手扶了下老花鏡。
“這是我送給晚晚的,為什么會在這里?”嚴望川看著宋風晚。
“她從我房間拿出來的,說是我偷的。”宋風晚聳肩,一臉無辜,“我早就和你說了,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要,終于還是出事了,有人把我當賊,估計是想把我趕出去吧。”
“放肆,我看誰敢!”嚴望川厲聲斥責。
嚇得嚴知歡雙腿發軟。
“叔叔,我…”她舌頭生澀,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真是你送給晚晚的?”老太太追問。
嚴望川直接拿起手稿,翻到最后一頁空白處,那上面寫著幾行字。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落款:嚴望川。
時間:2月27日。
宋風晚百天誓師那日。
“這是晚晚百日誓師那天,我親自送給她的,還有我的題字寄語,有什么問題?”嚴望川翻開那頁,直接扔在嚴知歡面前,“晚晚偷什么了?”
嚴少臣輕笑,“你剛才不是說大伯會和他沆瀣一氣,偏袒她嘛,這可是大伯的親筆字跡,這可不能作假。”
“手稿早就在這里了,宋風晚應該沒有那種神機妙算,知道你會偷她東西吧,提前和大伯挖坑特意讓你跳進去。”
“現在可真是好玩了,你該怎么解釋啊。”
五雷轟頂,嚴知歡這次才真的是嚇懵逼了。
她猝然抬頭看向宋風晚,她正端著紫砂杯,悠哉喝著茶,好像全然置身事外。
這手稿后面有題字,她怎會不知,還特意等嚴望川回來打她臉。
好歹毒的心腸。
“你要趕我女兒出去?”嚴望川居高臨下看著她,那強盛的氣場,嚇得她身子發顫。
“叔叔!”嚴知歡眼眶一紅…
嚇哭了。
“這里是我家,即便晚晚做錯什么,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還想把她趕出去,你算什么東西!”嚴望川可不會給她半點面子。
剛被媳婦兒甩了臉子,心底正郁悶著。
“我不是故意的,我單純以為…”嚴知歡百口莫辯,“我真不知道這是你送給她。”
她哭哭啼啼,一個漂亮姑娘哭得梨花帶雨,難免讓人心生憐惜。
可是嚴望川本就是個鐵石心腸之人,本就煩悶,看她一哭,蹙眉,更加不悅。
“污蔑別人的是你,晚晚都沒哭,你掉什么眼淚!”
嚴知歡這純粹是被他嚇的。
“我們是一家人,我送點東西給我女兒,還需要經過你批準?”嚴望川輕哼,“你和她之間有什么恩怨,讓你能這么污蔑一個孩子!”
嚴知歡哭得更兇了。
孩子?
這臭丫頭哪里是孩子,剛才張著血盆大口,都能吃人了。
“你還有哭!晚晚多乖,你這么污蔑她,你就是這么當姐姐的?”
“你的良心不會痛嘛!”
嚴少臣站在一邊,差點就笑了。
晚晚乖?
大伯,您的眼神兒可能不大好。
宋風晚呷了口熱茶,“我聽說她很喜歡這位肖少爺,即便我和他昨天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你也不用如此針對我吧?”
結合肖靖安剛才進屋說要道歉,大家很快把事情勾連起來。
嚴知歡確實喜歡肖靖安,這點眾人皆知,因為這般針對宋風晚也不是不可能。
“嚴叔,您消消氣,喝點茶。”宋風晚給嚴望川倒了杯水,“既然都是誤會,解開就好,您也別生氣了。”
老太太挑眉看了眼宋風晚。
剛才還像個小老虎一樣張牙舞爪,居然開始幫嚴知歡說話了?
嚴知歡吸了吸鼻子。
她會如此好心。
嚴望川即便有氣,也不能對著宋風晚,伸手接過茶杯,喝了口茶水。
“我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污蔑我的,她也是真心為您著想…”
“對啊對啊!”嚴知歡連聲點頭。
只是接下來宋風晚話鋒一轉,她又被嚇得懵逼了。
“其實姐姐說我什么,我都不會在意的,但是她污蔑我,不是打我母親的臉嗎?也是打您的臉。”
“如果這次不是有您幫我證明,我被構陷成賊,被趕出嚴家…”
“您和我媽又會何去何從。”
嚴知歡腦袋一片空白,看著嚴望川越發森冷的臉色,眼淚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這女人是魔鬼!
“要是因此耽擱你們的婚事,我的罪過就真的大了。不過我相信她肯定只是針對我,不是想破壞您和我媽的婚事。”
宋風晚眉眼彎彎,一臉的天真無辜。
老太太指尖摩挲著拐杖,微微挑眉。
早就知道這丫頭不簡單,寥寥數語,居然就把禍水引到別處,直戳嚴望川最敏感的神經。
直達雷區。
“叔叔,我真的不是想破壞您的婚事,我真沒那個意思…”嚴知歡抽泣著,嚇得五音不全。
“你有這個膽子嘛!”嚴望川額頭青筋乍起。
“叔叔…”嚴知歡看著他森冷迫人的臉色,轉頭去求老太太,“奶奶,我真沒想過要破壞叔叔婚禮啊,我真不是那么想的…”
老太太壓根不想看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奶奶…”
“少臣,把她給我扔出去,簡直臟了我家的地,我們家以后都不歡迎你!”嚴望川直接放話出去。
嚴知歡臉色青白,“叔叔,我錯了!”
她跪爬著試圖去求嚴望川。
不許來這里?那她以后該怎么辦?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嚴家給她,沒了嚴家,她什么都不是…
就在她要碰到嚴望川的時候,嚴少臣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可別再靠過去了,臟了他的衣服,把他惹急了,我怕你就不能如此安然無恙出去了。”
嚴知歡身子一僵,不敢動作。
即便她怎么哀嚎求饒,客廳內都無人說話。
等她被拖出去,嚴望川才瞇眼看著一側的肖靖安。
他已經被事情的幾番轉折,嚇傻了眼。
“你怎么在這里?”
“伯父。”肖靖安面有異色,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忐忑不安,“我就是想和宋小姐道個歉,我、我先走了…”
“今天我們家發生的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嚴奶奶,我改天再來看你…”肖靖安說完逃也般的離開了嚴家。
Mmp,那小丫頭也太兇殘了。
已經占了上風,還連消帶打,瞧不起嚴望川,破壞婚禮,每頂帽子扣下來,那都是致命的,太狠了。
海風吹來,肖靖安后背有些發涼。
這個宋風晚,絕對是想要她的命。
而此刻嚴家,經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嚴望川是不僅是對喬艾蕓情根深種,對宋風晚也是很疼愛的,更加不敢怠慢她們。
喬艾蕓正在廚房做飯,嚴望川站在邊上打下手,他手腳笨,一直被嫌棄,老太太則坐在沙發上繼續在紅色緞面上繡著鴛鴦。
宋風晚則在院子里,幫著嚴少臣將富貴樹移植到新的花盆里。
“你剛才對嚴知歡也太狠了吧。”嚴少臣拿著鏟子,松了松盆邊的土。
“我和我媽初入嚴家,本來就有不少人虎視眈眈,這次正好立威,也讓某些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再說了,打擊敵人,就得狠一點。”
“第一次就讓他們知道怕,打到她不敢造次!是吧,少臣哥。”
嚴少臣后背一涼。
他可不敢答應。
宋風晚可能早就想殺雞儆猴,立威于嚴家,嚴知歡完全是撞到槍口上了,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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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真的被三爺帶壞了,這小腦袋,轉得賊快…
殺敵立威神馬的,真的是撞到她槍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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